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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天神之子

  他稍稍平複情緒才再次開口道:“莫汀白是我的兄長,我們雖出生在同一朵並蒂蓮上,但命運不同,他一出生就被獻祭,用來鎮壓四海八荒的惡氣和翻騰的怨靈,我卻被接回仙京,悉心培養,在曆完劫難後,順利登上帝君的位子,所以本君對這位碎魂拚湊起來的兄長尚了解一二,他的脾性很好,不會輕易殺人,更別說是楚從瑆那種上修界的元君了。”


  沈枝雪抬眼盯著他,隱隱有逼迫的意味,“你去嗎?”


  指的自然是叫他深入敵營,去找莫汀白救人,兩兄弟鬧到現在的功夫,早就分出了勝負。


  帝君重傷剛愈,他鐵定是打不過對方的,但看在沈枝雪苦苦相求,甚至以死相逼的份上,還是點頭答應了。


  沈如霜立馬注意到姐姐眼底閃過的痛心,閃身站在她麵前道:“不管救不救得回來人,你都要多加小心。”


  帝君白了一眼這陰晴不定的女人,道:“枝雪,你等我回來,不要亂跑。”


  “嗯。”


  看著帝君身形漸漸消失在洞口,沈枝雪忍不住帶了哭腔,抓住沈如霜後腰帶。


  “你不要回頭看我。”


  沈如霜知道,她是傷心了,不是因為帝君傷感,而是自己背棄了一個深愛自己的人。


  聽著沈枝雪啜泣起來,沈如霜揪心道:“姐姐,開弓沒有回頭箭,但在這件事情上,你還有所選擇。”


  “早就沒了。”沈枝雪抬手擦幹眼淚,“如果我還什麽都不知道的話,說不定與他還有可能,但我身上背負的不光是全族人的血海深仇,更是陸行雲的不幸,我不能再一錯再錯下去了……更何況,我還要將身體還給楚從瑆。”


  沈如霜急了,回過頭來蹲身,與她四目相對,柔聲勸導道:“姐姐,你用不著這麽做的,盡管自私一點,這具身體現在已經是你的了!”


  “不行。”沈枝雪聲音不高,語氣卻極為鎮定,不容置疑道:“你不能起這樣的念頭。”


  沈如霜撇了撇嘴,下巴擱在她膝頭撒嬌道:“我這還不是想跟姐姐再多留一會,我……”


  她接下來的話戛然而止,眼中蓄淚,沈枝雪也沒點破,悠悠歎了口氣。


  伸出雙手捏著她的兩腮,沒多少肉,手感卻很好,笑嘻嘻道:“不用感傷的,這些事情因我而起,自然要因我而結束,等我們脫離了這一切,就都好了。”


  脫離。自然是永遠地消逝泯滅在這世間。


  沈如霜點頭。


  站在暗處的容鬱轉身從暗道離去,羅刹女的石窟內有著數不盡的暗道,可能藏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也有可能是地上凹陷的時坑。


  麵前隱蔽的石門緩緩打開,羅刹女抬頭看見容鬱,眼角眉梢都是喜意,“公子來了?”


  “嗯。”


  “快坐。”她殷勤拉開椅子,兩手肘撐在桌上,神情可愛道:“既然有人想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我們便做那樹下的彈弓,不說將他們一網打盡了,至少給個教訓,讓他們知道我妖族也不是好惹的。”


  容鬱點頭示意她繼續講。


  羅刹女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似的,欣喜道:“隻是現在這黃雀卻遲遲不肯露麵,令人頭痛。”


  她捂著一邊腦袋,其實壓根沒在當前局勢上放,一雙眼睛滴溜溜落在容鬱身上,輕聲撒嬌道:“公子給我吹吹?”


  容鬱一臉莫名其妙,“吹什麽?”


  羅刹女努著嘴賣萌道:“頭痛啊。”


  “那便加件衣裳,你穿成這樣定容易染風寒。”


  “不是,我可是妖怪!”羅刹女挺直胸膛,她上身隻有幾片花瓣狀的黑紗做遮掩,“怎麽會染風寒呢?公子也太小瞧人了吧!”


  “那頭痛什麽?”


  問題又繞了回來,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羅刹女接不住話,氣得皺了皺鼻子。


  “我過來就是為了提引黃雀出來一事,已經有人著手去辦了,你隻需要靜待佳音,隻要他敢動手,就立即收網。”


  “哦……好。”羅刹女眼神巴不得在他臉上盯出個花來,等到容鬱起身要走時,禁不住問他,“你對誰都有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嗎?那些妃子們被你遣散了,現在隻留我一個在你身邊,公子難不成對我沒有半分非分之想?”


  她說完,咬著下唇,模樣楚楚可憐,羅刹女心中清楚,不管她問多少遍麵前人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否則這麽多機會,他怎會一直置之不理呢!


  容鬱麵上沒有半分不耐煩,而是一臉冷淡,看到他這副表情,羅刹女立即就焉了。


  對一個人沒有半點情緒,這還不如恨意或是惱怒,表明了絲毫不在乎。


  容鬱道:“大敵當前,不要再想這些了,至於其他。”


  容鬱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良久才認真反問道:“當初你願意接近我,是因為想要仰仗我的修為和地位,還是單純想認識我容鬱這個人。”


  他說的是問話,語氣卻是平緩的陳述,因為答案早已確定。


  羅刹女低下頭去自知理虧,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


  容鬱輕輕一笑,轉瞬正色道:“去辦事吧,不要鬧了。”


  羅刹女的情緒暫時處理好了,眼見出不了什麽岔子,但在幾人的聚眾商討上,卻不見尹辭身影。


  小冥君道:“他自從那人知道計劃起,就一直悶悶不樂,恐怕也是猜到了快要出十萬大山……但找的那個人還不肯露麵。”


  燭熒會特地叮囑過混戰時不要參加,所以一直都躲在暗處觀望,閑得坐在高處腿晃啊晃,垂頭道:“你們說那位帝君,是怎麽被兄長神不知鬼不覺搶去位子的?”


  “大抵是在仙京早有心腹接應,然後重創,不,能叫帝君傷成那樣,就表示他能輕鬆取勝,但他贏了之後又不願意直接殺了帝君以除後患,就表明還有別的目的。”


  熄染冷靜分析道:“說不定兩人既是兄長,同生在一朵並蒂蓮上,長相相似,仙京神仙們上朝時又不敢抬頭,一時沒發覺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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