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畫中有人
“我派弟子來信,我回了過去而已。”
遇年笑得滴水不漏,他越是這樣越容易引起楚從瑆的懷疑,深知此人的心思聰穎,於是也不退讓,道:“給我看看。”
“這恐怕不妥吧?”
遇年尚在遲疑中,楚從瑆手腕上纏著的墨絳綾飛出,直接卷住了半空中的靈鳥,將它毫發無傷拽下來後。
楚從瑆道:“你打開給我。”
這樣是為了試探遇年究竟有沒有在背後出賣自己,沒想到對方隻是歎了口氣,麵上大有憂愁。
“楚仙師有些逾矩了。”
遇年不滿的抱怨一句後,還是乖乖將靈鳥腿上的信筒打開,將紙條遞給了楚從瑆。
楚從瑆展開一看,上麵果真是關於行簡門的俗物,正反都沒有關於自己的跟這件事情的半點描述,瞬間臉上一紅。
隻好嘴硬道:“我也掌握了你們的幻術,拜七星聖手所賜,勉強個同門,看了也不會說出去的。”
然後立馬將靈鳥和紙條塞回遇年手中,轉身便跟著紫霄派弟子往前走,還不忘催促他,“快些,去看看厲憶闌又有什麽發現了。”
楚從瑆以為自己抓個現行,沒想到誤會一場,遇年心中肯定便知道她懷疑自己的意思,臉色不禁略微發燙,暗想道:這究竟是什麽社死現場啊?難不成遇年真的和秦濃沒什麽實質性的關係?或者說從秦濃手中出來的心腹也不一定都是壞人。
她在前麵尷尬,自然沒回頭,更不知道遇年麵無表情把她剛才看過的信撕碎扔了,換了另一張新寫的。
一路在弟子帶領下來到紫霄派的一處偏殿,拱門下是朱紅的門扇,上麵刻滿了字,隨便挑幾個字下來,都能拚成一個藥材名。
厲憶闌從裏麵迎了出來,跟在他身後弟子聰明點的已經是愁容滿麵,可還有被賣了,能幫他數錢的樂嗬派,個個神情各異。
他道:“你們快進來,看我發現了什麽。”
他一路上都在狀況外,總顯得腦子笨笨的不夠數,如今急著要挽尊,疾步走進去,牆上的開口處明顯是密室入口。
“進去瞧了嗎?”
“還沒有,這不是等著你們嗎?”厲憶闌樂滋滋道:“我問了他們幾個,他們說從來不知道這裏有密室。”
知道也不能告訴你啊,楚從瑆心中默默吐槽一句,往前走了不到十步,拐了個彎兒後,便到了盡頭。
遇年表情也挺無語,不過他很快正色道:“這裏瞧這不像是等閑之地,再轉轉吧。”
跟個無頭蒼蠅一樣亂竄,除了手中的女子畫像外找不到任何線索,前方濃霧彌漫,步入其中,難免叫人心慌。
正要轉身出去時,遇年沒站穩,不知怎麽的撞到牆上,然後瞪大眼睛站直,伸手去找剛才好像凹下去的磚石。
“噶噠。”
一生輕響,牆上的一塊磚凹陷下去,然後已經到盡頭的牆上又大開了,這回裏麵是個木箱子。
“打開看看。”
厲憶闌吩咐紫霄派的弟子去做,幾人將木箱抬出來後砍破,之間裏麵是一尊白玉雕像,女子身靈毓秀,身上衣袍被風吹皺。
厲憶闌感慨一句,“世上真有此等美人?”
楚從瑆子心頭一震,退後兩步,這不正是妖族藏書閣中的白衣舞女嗎?
怎麽會在這裏出現?她迅速回顧四周,沒看到任何突然出現的可疑人物,即便如此,心還是加速跳了起來。
遇年道:“這雕塑的模樣與楚仙師有幾分相似。”
這話不假,就連楚從瑆自己也是如此認為的,厲憶闌在討女人開心上從沒反應差過,立馬接口道:“天下美人有許多共通點,正常正常。”
“不過這雕像放在這裏又是什麽意思呢?”
紫霄派有弟子邀功似的接口道:“說不定是鍾儀所做,畢竟能有如此畫功和雕塑技藝的,除了他外,凡間找不出第二個來。”
這話並非自傲,而是肉眼可見的真相,楚從瑆又從袖中摸出那幾張畫紙,道:“畫上的女子你們可認識?”
幾個弟子認真端詳一番,一齊搖頭。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突然有人冷不丁冒出一句。
“這看起來並不像鍾儀所做,他的畫通常雍容貴氣,是不屑用三兩筆勾勒的。”
楚從瑆提出要求,“讓我看看他昔日畫作。”
“好呀!”那弟子轉身便朝另一扇門走去,畫了個符後,門自動開了,他道:“此地是調香閣,紫霄派藥理,香理,還有試驗的地方都在此處。”
幾人朝弟子引領的方向走去,隻見門內巨大的牆麵上繪製滿無數畫作,都是等高的弟子畫像,有些蒙上了黑紗。
不難猜出被蒙住的畫像上的人大概去世了,楚從瑆抬頭一看,滿滿當當一牆的畫作,栩栩如生,真猶如幾百上千的人站在她的麵前。
“鍾儀平時為人如何?”
“他啊,除了有點放蕩不羈,經常挨罰以外,為人倒是平和還很好相處,除了喝醉酒有些怪脾氣外,是個很討喜的人。”
“嗯。”楚從瑆回頭看了一眼滿臉崇敬的弟子,或許與他而言,知道鍾儀去世遠比知道他喜愛的同門弟子成了個殺人魔頭,要好
於是接下來,楚從瑆和遇年又旁敲側擊一陣,都沒有直提“剝皮狂魔”一事,天色漸漸沉了下去,紫霄派準備了晚宴和廂房。
負責侍奉的弟子還不忘說:“師尊叫我們好生招待,萬不可失了禮數,若有照顧不周之處,您盡管提出。”
飯桌上,厲憶闌吃不吃東西都無所謂,楚從瑆象征性夾了兩口,隻有遇年低頭認真吃飯。
厲憶闌的不耐煩都情緒都快溢出來了,擰著眉道:“今天一天都沒什麽眉目,唉,唯一好處就是你在身側。”
楚從瑆自動忽略他言語中的曖昧,冷靜道:“那些畫像有問題。”
“嗯?”
“什麽?”
厲憶闌和遇年同時抬頭。
“有的畫像外麵,罩了層透明琉璃般的東西,上麵還施了法,遠看著像一層白紗。”
楚從瑆看兩人都是滿臉不解,索性直白道:“畫中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