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神仙指路
楚從瑆並不知曉自己現如今的幻術已經到達頂峰,不過能與虛幻中人對線的情況少之又少,可謂稱得上是緣分中的奇跡了!
顧明晏落魄邋遢,盯著她的眸子仍舊明亮深邃。
她張嘴,舌頭打了個結,心想:反正此人已魂歸大地幾百年,我就算是日行一善,叫他不這麽痛苦也好。
於是清了清嗓子回答道:“神仙。”
顧明晏嗤笑一聲,他自己就是修仙者,怎會信楚從瑆的鬼話?
他臉側向一邊望著亮閃閃的湖麵,天上,風雨欲來。
楚從瑆見他反應多數將自己當成了江湖騙子,繼續說:“扈雲娘死了,是你這麽覺得的,但她能夠複活無數次,就一定會死嗎?”
繞來繞去也沒說個明白,楚從瑆不過是打了個啞謎,看到顧明晏猛得站起,她便知道有戲了。
天降滂沱大雨,兩人找了個臨近的屋簷避雨,扈雲娘是他心中痛楚,所以都不用楚從瑆費心思套話,顧明晏直接全交代了。
這事情說來也是孽緣使然,他訂婚的小姐正是後來惡名遠播,令人聞風喪膽的扈雲娘,新婚當夜,不僅僅是扈雲娘逃了婚,顧明晏也是一樣。
他生性叛逆愛自由,怎會聽從命令與她成婚?況且其中的利益關係也早掂量明了了,隻要他一成家立業,勢必要與昆侖脫離關係,到時候連爭繼承的機會都沒有了……
“那日的雨也如今天一般大。”
顧明晏每說一句,就要停頓好一會來消化情緒。
總之,扈雲娘被什麽邪物附身,也在機緣巧合下獲得了不死不滅之力。
“她若是想殺負心者,我那兩個兄長同樣風流纏身,不過不在明麵上顯露罷了。雲娘來找我時,我沒認出來她是誰……”顧明晏腦袋埋在胳膊肘裏,無比痛苦地說道:“她就是來找我的。”
“她說不怪我,可是被反複淹死,那得多痛。”
楚從瑆聽顧明晏自責地喃喃完,道:“往好處想,既然她一個平凡女子能意外獲得邪力,你未必就找不到她。”
經過她一番努力灌雞湯,顧明晏總算有了點精神氣,此時,雨也漸漸停歇。
“她給我渡了不少力量,得以叫我在閻羅殿走了一遭還能回來,至於那不死不滅的能力,我好像也琢磨出了一點。”
也許是因為他將楚從瑆當成“同行”的緣故,還拿出了圖紙給她瞧,正要解釋,臉色一變。
“人呢?”
“怎麽不打聲招呼就跑了?”
楚從瑆站在原地沒動,知道是幻術失效,他看不到自己了。
顧明晏手中圖紙上畫的正是新研究出來的司璞圖,他草草卷了兩下,有些失落的起身。
低歎一聲,“雲娘啊~”
楚從瑆心下猛然醒悟,顧明晏都知道了她身上邪力的主要路子,況且還能寫出司璞圖來,那……
扈雲娘一定是死了!
以命換命的招數並不罕見,可是她一介凡人,給了全部力量,自己肯定就支撐不住了。
想到這茬,楚從瑆虎軀一震,顧明晏心有靈犀般地回頭,眼中充滿希望。
他轉身,衝剛才兩人站著躲雨的地方行了一禮。
“呼——”
搖光洞內,楚從瑆長舒一口氣,睜開眼來。
雖然這次還沒衝上九重天,但她好像對於修煉有了些眉目,司璞圖的主旨並非什麽招數,而是“悔恨”。
顧明晏就算尋遍天下,也找不到換他複生的扈雲娘,終有一日,他會明白的。
無論是悔恨年少逃婚,還是處心積慮,布局籌謀引“毒蜘蛛”入局,最終毫不留情結果她性命……更多的則可能是,扈雲娘被丟入海中,他明明起了無數次念頭想要去救她,還是迫於眼前利欲低了頭。
但凡他們有一個肯主動講清楚,前進一步,也不會落得個誤會頗深,此生難不複相見的結果。
滿是唏噓。
楚從瑆閉目,按照司璞圖上的記載再從八重天試一次。
往往曆界昆侖掌門都抱著專心修煉,早日修成的目的,也沒人顧及其中主旨是什麽,楚從瑆剛開始也一樣,所以就算有渺渺芙玲等人悉心指導,她也不能完全修成,更別說融會貫通了。
她現在一身輕鬆,也不去想要努力修煉的事,反倒誤打誤撞,作為局外人“唏噓感慨”,一朝登頂。
等楚從瑆神清氣爽,宛如脫胎換骨般輕盈步出搖光洞時,外麵已經月上中天,而三人還佇立在外。
“沒有解決嗎?”
指的自然是白質一事,他要是被困在牢獄中的話,渺渺應該不會如此焦急。
“沒有,打了一日一夜了。”渺渺上下打量她一番,“你現在是?”
“突破九重天了。”
楚從瑆說著,勾指演示,隨著輕飄飄一個動作,刮來的微風霎時呼嘯著朝反方向吹去,架勢壯大數百倍,徑直吹斷手腕粗的樹丫。
司璞圖入門的功夫就是借力打力,可平常是萬萬達不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渺渺心知肚明,麵露喜色。
燭熒卻道:“就這樣還昆侖派的鎮派法術?太邪門了,滿是邪氣,我用著還差不多,楚從瑆,你教教我唄。”
他舔著臉湊上去,被熄染用手推開,無語道:“先做正事,白質那廝要是出來了,再想抓他可難了……”
渺渺聽了燭熒評價“司璞圖”邪氣後略有不悅,楚從瑆心道:“你若是知道它的來源,恐怕就不會這樣想了。”
幾人火速趕往屏障牢籠處,隻見前方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不少各派弟子,而白質,銀絲狂舞,衣袍充風鼓了起來。
藥修以林桉華為首救助,忙得滿頭大汗。
“不光裏麵提前布置好的陷阱起不到作用,他出來後更有以一敵千的勢頭。”
渺渺話音剛落,像是為了印證她說的話一樣,柳川一個不留神,被打飛出來,左手撐著劍才勉強站住腳。
連他也……楚從瑆心中有數,柳川的修為,作戰經驗遠超自己,連他也如此狼狽。
那她也隻能拚力一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