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山河日下
“諸位所作所為還要對得起昆侖派的名聲,切莫失了風度。”
渺渺說完,麵前的六七人就哈哈大笑起來,他們坐在桌邊,朝店小二一揮手。
“老板,我們來這裏除惡揚善,幫你們改善生活的,以後沒了七星穀壓迫,日子肯定更為快活。”
韓昌縷笑眯眯說出目的,“難道不請你們的大恩人吃一頓飯嗎?”
店小二內心腹誹,將他們的祖宗十八代都拉出來罵了一遍,麵上仍是堆笑著說:“那是自然,後廚還有位廚子,客官放心,很快招牌菜都會上齊的。”
他說完後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不過……”
“這兩位姑娘是遠道而來,他鄉人,並非青樓女子。”
韓昌縷一個酒杯摔在他腳邊,黑著臉威脅道:“滾!”
“做好你該做的事,不然小心腦袋落地。”
店小二轉身便跑了,身後其他弟子笑得前仰後合。
“你看他像不像敗家犬?”
“夾著尾巴就跑了哈哈哈哈!怎麽比七星穀的人還膽怯?還是說這裏山水養人,出來的全是這種膿包慫貨?”
“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師兄,那老板說話太假了,將她們二人叫過來吧。”
“反正都是青樓女子,也不計較多伺候,少伺候一個人,二位姑娘,你們說對不對?”
渺渺又是氣憤又是無奈,最終隻麵無表情感慨了句,“朗朗乾坤,山河日下。”
“不愧是白質的弟子。”
蘇扶梗著脖子道:“何談青樓女子一說,我們不過初回見麵,如果我說諸位公子還長得像宮中豢養的麵首呢?”
韓昌縷臉色一變,“哐”的拍了下桌子,“大膽!”
氣氛沉滯,蘇扶站立不動,隻見腳搭在桌上的韓昌縷隨即又笑了起來,“給諸位師弟們開開葷,動手。”
幾人搓著手上前,端正的五官中透出一股子猥瑣來,蘇扶一手放在身後,準備隨時找小冥君。
渺渺則長生玉立,她雖在受雷刑後修為大減,但對付幾個小輩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們穿成這樣,就算不是青樓女子,又跟他們有什麽差別呢?”
有個弟子心虛的汙蔑一句。
渺渺剛才撕開衣服,外麵隻套了件薄紗衣,後背若隱若現,蘇扶穿衣風格一向大膽,她又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怕熱怕麻煩,袖口帶著銀護腕固定廣袖,裙擺改短。
可尋常農婦為了下地幹活方便也如此做,並未有什麽不妥。
“打嗎?”
蘇扶道了句,兩人還是擔心動靜會影響樓上楚從瑆,所以才猶豫不決。
“再等等。”
而那邊的韓昌縷看著殷勤上一桌子菜的店小二,聳著肩膀道:“都上齊了?”
“是啊。”
“你跟廚子出來嚐兩口。”
店小二也不蠢,知道他是在懷疑,於是叫了廚子出來,兩人將菜試了一遍毒。
就要端起那兩壺好酒時,韓昌縷攔住了他們,“你們別髒了好東西。”
說著,端起酒杯一聞,香濃醇厚的氣味鑽入鼻腔。
他大喜過望,催促道:“快把她們抓過來,都愣著做什麽?”
渺渺一掌拍出,使得是極為正宗的昆侖招數,那幾個要動手的弟子直接傻了眼。
被掀翻在地後還滿臉震驚,不敢反抗。
“師,師兄,她……”
“她就是個娼妓,不知從哪兒偷盜來昆侖招數,自然該罰,我們就是來懲治她的。”
韓昌縷兩杯酒下肚,步子和心情都有些飄悠悠,他起身一抬手,兩股鮮血迸出。
店小二和廚子尚未回過神來便斷了氣。
“他們,都是死於二女之手,所以接下來無論我們做什麽,都是在替天行道!”
韓昌縷理直氣壯,幾個師弟也有了他壯膽,跟渺渺打鬥起來,蘇扶則發覺她一人能對付,於是便沒叫小冥君來。
逐漸動靜鬧大,渺渺生怕會打擾樓上的楚從瑆,索性直接將人打暈過去,到最後,隻剩韓昌縷和他身側一個性子懦弱的師弟。
“師兄,這女人恐怕不好惹。”
“老子管她好不好惹!上!”
韓昌縷像是真喝醉了一樣,腳步踉蹌,他忽然間動手,一陣狂風倒灌入門,刮得桌椅東倒西歪,茶杯酒壺碎了一地。
渺渺皺眉上前動手。
“你這醉酒的招數完全不像昆侖派的東西,要是被你師父知道了你在外偷學,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韓昌縷果真臉色一白,氣急敗壞道:“用不著你個娼妓來管。”
“一心覺著我是娼妓。”
渺渺動手,撕裂他袖口至後背的衣裳,冷哼道:“公子現在覺得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呢?”
“我不是東西!”
韓昌縷大聲反駁了一句,聽到蘇扶笑聲,立馬反應過來自己被坑進了文字遊戲中,更為惱火。
“本公子今日不殺了你,誓不為人!”
他招式錯亂,每一招都虛幻無形,叫人搞不清他到底是要攻擊哪裏,渺渺警惕地想要拉開距離,可剛一後退,就被地上暈過去又醒來的弟子抓住腳踝。
猝不及防一絆,眼見韓昌縷的拳頭就要迎麵砸來,渺渺不忍真弄死昆侖派的後輩,沒下死手,剛踹看那人的手,一抬頭,發現躲不過了。
“你真覺得我不會憐香惜玉嗎?”
拳頭快砸到臉上時,韓昌縷手腕一轉,重重兩拳叫渺渺琵琶骨斷裂,她嘴角溢出血來。
對方伸手就要扯她衣服,“你對我的師弟們下手也忒重了,該叫我們找些補償,不是嗎?”
渺渺目光凜冽。“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反正老子今日睡定了。”
他狂言剛出口,渺渺便恍若無事地抬手給了他一耳光,碎裂的琵琶骨對她沒有絲毫影響。
渺渺心中忽然一痛,反應過來,畢竟她是靠別人香火維持的已死之人,和行屍走肉無異。
雖會受傷,卻感受不到痛。
“啊!”
韓昌縷憤怒地低叫一聲,就要動手,他左手一痛。
低頭望著地上殘肢,才意識到是自己的手。
楚從瑆將渺渺拉開。
“沒必要留這種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