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自己掂量掂量
第30章 你自己掂量掂量
林欣蕊咬了咬唇，眼中水光浮現，攥著手指小聲說道：“不、不是的，我沒有這麽做，我真的沒有。”
她轉頭看向靳斯年，眼淚就順勢奪眶而出，哽咽著說：“你相信我，斯年，我真的不會這麽做，我、我隻是……”
靳斯年眉頭輕輕擰起，抬手拍了拍林欣蕊的肩，溫聲安撫道：“我沒有說不相信你。”
這樣的安慰讓林欣蕊懸在半道的心頓時安穩一大截，但她聽不出他究竟是信了還是沒信。
不過安慰先至，她大概已經先取得階段性勝利了。
靳熙年紀雖小，卻也隱約能聽明白林欣蕊的弦外之音。他的小肉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下來，皺成一團。
林欣蕊連忙見勢，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臂，神情認真地說：“你是個孩子，我再怎麽樣也不該和你計較。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我和你爸爸走這麽近，就算你一時意氣用事，錯怪了阿姨，阿姨也會原諒你的。”
靳熙看了一眼不作聲的靳斯年，意識到他是毫無條件偏向她，心底氣極，有些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長睫毛撲閃撲閃的，眼神卻不如平時靈動。
“你就是一個壞阿姨，我不想跟你說話了。”
“爸爸也是一個壞爸爸。”靳熙氣悶，找補似地添一句。隨後撤開好幾步，徹底扭過頭去，不關注兩人之間的交流。
眼不見為淨。
靳斯年眉頭皺得更緊了，輕輕敲了一下桌子，說道：“熙寶，你不要無理取鬧了，給阿姨道歉。”
靳熙原本已經背過身，現下更是直接環抱雙臂，飽滿的唇部鼓起。
靳斯年因被忽視而產生一些不悅，他加重語調，衝著瘦小的背影喊一聲：“靳熙，我在跟你說話，你聽不見麽？”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似要同靳熙各退一步，“咱們各退一步，當方才的事翻篇了，可好？”
一直在當背景板的藺池裕見狀況不對，連忙出聲打圓場，“好了，你們都差不多得了。不是我說，你不會真想跟一個孩子計較吧？”
靳斯年淡淡道：“養不教父之過，一直這樣很容易把他慣壞。”
藺池裕有些無奈地捏了捏眉心，試圖繼續勸解：“小孩子嘛，就是格外叛逆一點，而且他現在情緒可不好，你別這麽逼他，得讓他自己想通才行，你這麽逼反而容易出毛病。”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林欣蕊，又壓低了聲音說：“況且，你真的認為熙寶說的沒有一句實話嗎？總之，你先別刺激他了。”
靳斯年見靳熙蔫蔫的，心中有所猶豫，最後點了點頭。
藺池裕見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也不指望父子倆和解了，主動拉著靳熙回房間。
林欣蕊見人都已經走幹淨了，膽子也大了起來，隔著桌子輕輕摩擦了一下靳斯年的小腿。
靳斯年眼皮跳了一下，不鹹不淡地看向林欣蕊。
林欣蕊擺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神色：“斯年，你也不要怪熙寶了，他還是個孩子，我們做大人的，能讓步就讓步。”
她說著，又輕輕把自己的手蓋在了靳斯年交叉的大手上。
靳斯年不動聲色地把她的手剝開，又換了個姿勢坐著：“嗯，你不必擔心。”
林欣蕊見他躲開，心有不甘，正要繼續動作，靳斯年就站了起來，客客氣氣地說：“既然話已經說開了，若是熙寶真的錯了，我暫時替他跟你道歉，我還有公務處理，恕不奉陪。”
林欣蕊見他越走越遠，身體微微發抖，氣得臉都青了，她緩緩握起了拳頭，心中狠狠地痛罵了靳熙一頓，決定去找一下別人的不痛快。
理所當然的，蘇卿卿就成了她發泄的對象。
林欣蕊來的時候，蘇卿卿正在給她的婚紗做線稿，她的手很穩，已經臨近收尾了，結果林欣蕊一拍桌，當即就畫歪了。
她頭也不抬，拿起橡皮擦掉歪出去的那一部分，問：“什麽事？”
林欣蕊說：“沒什麽，過來看看你給我設計的婚紗做得怎麽樣了。”
說著，她擠到了蘇卿卿身旁，開始挑刺：“不是，你這畫的都是些什麽啊，這都什麽年代了，你怎麽還畫的出這麽老土的婚紗？”
蘇卿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雙手交叉，準備洗耳恭聽：“客人有意見我可以采納，你想怎麽改，你現場說，我給你改到滿意為止。”
林欣蕊氣焰十分囂張地說道：“我又不學設計的，我怎麽會知道怎麽改。修改方麵還要我提出方案，那你拿這份工資是幹什麽吃的？”
火氣通過這個階段泄去一部分，林欣蕊心情稍好一些，語調卻仍然有些刺耳，“反正現在這樣我很不滿意。”
蘇卿卿不明白她的腦回路究竟是個構造。但甲方實在得罪不得，她總不可能當場發火，隻能耐心地繼續詢問：“可以跟我說說，你想要什麽樣子的。”
林欣蕊見她不死心，腦海中靈光一現，決定趁機為難一下她。於是想都不想，信口胡謅，“那你就給我聽好了，我想要的是那種清純中又不失性感，可愛又兼顧成熟的矛盾感。”
蘇卿卿就料定她腦子裏想不出什麽正常的東西，當即冷著臉否定道：“抱歉，林小姐，我做不出那種感覺，你如果對我的作品不滿意，可以另請高明。”
林欣蕊察覺她的耐心即將告竭，嘲諷道：“顧客的一點要求你還沒嚐試就說不可以，這就是你們的服務態度？”
蘇卿卿並不認同她的說法，此刻頗有一番為自己據理力爭的氣勢，“林小姐如果能提出一點合理的要求，我當然不會拒絕，可是您覺得自己的要求合理嗎？還矛盾感，你是要參加婚禮還是要參加文學競賽？”
“如果是文學競賽，林小姐恐怕真的走錯地方了。”
林欣蕊當即就被這一席話給噎住了，她惱羞成怒地，“明明是你自己沒本事，難道還要怪顧客要求太高？”
“這樣的事如果宣揚出去了，壞的也是你的名聲，你自己掂量掂量究竟合不合適吧。”
蘇卿卿知曉她前頭一番話是為了威脅自己，卻並不因此受迫，“我前麵已經說過林小姐可以另請高明，跟她們說明想要那種可愛又成熟又清純的那一掛，你也可以腳踩黑絲頭頂雙馬尾，反正我的婚紗做不到這麽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