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如此這般

  金聲韻葉加入了這一場討論之中，作為歸化白日樹人的首領，即便是戰敗一方，他還是具有一定的話語權和地位的。


  沒有樹人比這個老牌叛徒更能適應新的環境了，在發表意見的時候，他侃侃而談：“在樹人之中，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人類……”


  有紅日樹人立刻嗆聲道：“是啊，因為大家都沒當過人類的奴隸呢！看看你們歸化區，居然還允許人類擁有樹人奴隸！你沒有感到羞恥嗎！”


  “我做過很多事，都會被你們報以羞恥之名。”金聲韻毫無羞恥之意，他說道：“我曾費盡心力地與人類的統帥成為了朋友，從他的口中得之這個世界，這個宇宙，不僅僅隻有我們樹人，他們人類，甚至於這個世界，也不是唯一的世界。”


  “我想說的是，目標要長遠，短暫的恥辱可以接受，為了樹人的偉大複興，犧牲是難免的，即便輪到我也毫無怨言。”金聲韻擲地有聲：“隻要犧牲是值得的。”


  紅日樹人們不聽，繼續冷嘲熱諷一番，而一直沒說話的神殿教皇忽然開口道：“那麽，金聲韻主教，你覺得對於人類，我們該采取什麽樣的行動？”


  金聲韻立刻回道：“首先，在這個星際的時代，目前我們與人類的力量是無法抗衡的，如果不想毀滅整個南河三，或者有著葬送整個樹人種族的愚蠢決定，我們就得接受一個現實，不要與人類為敵……”


  “即便他們欺壓我們？你可能還沒意識到，我們有神！”


  “神？我比你們更加了解神！神與我們不在同一個世界，在現實的世界中，我們指望神降臨在此，幫我們打贏這一場戰爭？神降臨在此，必會付出巨大的代價，那麽在神與異神的戰鬥中，或許就會因為此而落敗，神給予我們靈智與生命，我們又用什麽去回饋祂？是滅亡嗎？”金聲韻肆無忌憚地恥笑這些無知的紅日樹人，說道：“我為你的言論感到羞愧。”


  ……剛才發聲的紅日樹人惱羞成怒：“對，我們不能凡事都去求神，但是，我們大可找靈能帝國幫助我們！”


  “靈能帝國不值得信任，如果你們了解過靈能帝國的曆史，就會知道他們的版圖已經數百年都不曾擴張了，他們的內部有著巨大的麻煩，他們現在自顧不暇，他們不會為了我們，與人類徹底撕破臉。”


  聽他說的含糊，樹人教皇追問道：“是什麽麻煩？”


  金聲韻指了指上方：“靈能帝國是神權國度，他們信奉的可不止一個神，現在，他們的神互相爭鬥……”


  聞言在場的紅日樹人全都交流起來，教皇悚然一驚，說道：“我們必不能讓此事在南河三發生，一切信仰邪神的都是異端！”


  “同意！”


  “同意！”


  紅日樹人們不善地看向金聲韻，這個老牌叛徒可是白日之神的人，難保有一天白日之神不會顯靈，那麽到時候這些白日樹人究竟信仰誰？他們還會承認紅日之神還是他們的父神嗎？這難道不就是神戰的開始？

  金聲韻當然知道他們的意思，表態道：“我已聆聽紅日之神的教導，在我心中祂既是父神。”


  紅日樹人們雖然半信半疑，但他如此態度，也不好發作，教皇暫且揭過這個話題，繼續問道：


  “那麽，靈能帝國不能信賴，我們該怎麽麵對人類？”


  “在這個現實之下，我們必然要接受一個現實，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類進入我們的星球，而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類進入我們的星球，我們與他們的摩擦必然會增多，這是無法避免的，那麽到時候該如何處置？是按照人類的律法，還是按照我們樹人的規矩來處置？我想這是一個最大的問題。”


  ”當然是按照我們樹人的規矩！”


  “我表示同意。”金聲韻說道：“但是，這是一個矛盾的話題，人類為什麽要聽我們的？憑什麽聽我們的，按照我們的規矩？”


  “那就打！”


  “對，那就給他們戰爭！”


  教皇示意暴躁的紅日樹人安靜，他說道：“這樣的話就走入了死胡同之中，我想金聲韻主教一定在心中有了主意，才會與我們討論這個話題。”


  金聲韻說道：“這是我一直在考慮的一個問題，與人類保持和平的關係的基礎上，如何在地球聯邦之中爭取到跟多的話語權！我了解過人類的曆史，發現他們的聯邦最初，是建立在多家人類國度聯合的基礎上形成的，這些國度高度自治，到了目前為止都是如此，而在進入星際時代，他們又吸收了多個外星種族加入了星球聯邦，才形成了現在的格局，在這個基礎上，人類不會輕易展開滅絕外星種族的戰爭，這會毀滅他們在聯邦中樹立的形象，會使其他外星種族對他們警惕和排斥，因此，我們大可不必依靠戰爭來爭取話語權，這會將我們推向險惡的處境之中。”


  “但是，軟弱換不來話語權，順從換不來話語權，必然需要一場流血的衝突，才會令人類意識到我們的作用，我們需要向人類展現價值，才能爭取到話語權。”


  紅日樹人們簡直要被他繞暈了，有個紅日樹人怒道：“打又不是，不打又不是！你就像風中的羅圈草，繞了一圈什麽都沒說！”


  “你是在消遣我們嗎？”


  樹人教皇卻若有所思：“製造衝突的，未必是我們神殿，但是結束衝突的，必然是我們神殿。”


  金聲韻不由對這個老狐狸高看一眼，這個老樹皮覺悟不是一般的高，難怪能成為神殿的第一任教皇，他表示同意：“以維持穩定來換取自治，不然，我們就會給人類在南河三無窮無盡的麻煩，各位，隻是麻煩，不是戰爭。”


  其他的樹人主教們這才回過味來：


  “唔……”


  “如此這般……”


  金聲韻接著道：“雙星日對人類的襲擊一定會發生，這是我們最有戰鬥力的時期，是人類最弱的時期，這是我們最佳的機會！而解救星航基地人類的，一定會是我們神殿的樹人！”


  在場的樹人主教與大主教們互相傳遞話語的枝幹舞動得更加頻繁了，稍頃，教皇率先表態：“我同意這一個計劃。”


  “同意！”


  “同意！”


  “那麽，現在隻剩下一個問題，誰去做襲擊者。”教皇轉向金聲韻，說道：“金聲韻主教，你有什麽意見？”


  金聲韻苦笑：“既然是我的主意，當然是我……我來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