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靈界2號
樹人傳遞信息的方式，與蘑菇人的心靈網絡不同，是通過傳遞一種蘊含信息的生物素給對方，依靠根部的根須交纏更有效率，也能通過地底連綿的花草樹木的根須傳遞，還能儲存其中等待後來者接收，而在離地行走時，則用枝杈觸碰傳遞。
這些都是樹人的本能，在一番交談之後，應王道吉的要求，他被帶往孕育它“弟弟”的現場。
帶路的是之前照顧他的樹人，叫做黑棕卡瑪，屬於樹人中的育種員。
樹人的族群有很多分支，正常情況下，多數樹人平時是不會大規模聚集的，除了保管族群大量種子的祭祀會有部分樹人保護，其餘樹人常年散落在外，而到了快接近南河三一年兩度的雙星日，散落在外的部族成員才會從四麵八方趕回“出生之地”，進行育種。
雙星日前後幾天的時間是樹人的育種期，他們這一支樹人叫做黑棕樹人，是因為紅日而誕生靈智的樹人，育種期比白日樹人要短不少，格外珍惜這段時間。
這幾天黑棕卡瑪奔走在各處的山頭悉心照顧種子，祈求紅日的庇佑，讓他們的族群多誕生新丁。
王道吉是他負責的這一批種子中第一個長出來的，而且順利得到了“進化”，同時，按照他們說法，在雙星日之前就生長的樹人意味著得到了紅日神的注視，是族群強大的希望。
王道吉對此不以為然，而這個自稱黑棕卡瑪的樹人十分認真地說道：
“紅日神的光芒照耀是公正的，但他也有偏愛，是他對你的特別的注視才使你長得這樣高大和強壯，你長的可真快！”
“那又怎麽樣呢。”
“我們自紅日中誕生，是紅日神的後裔，我們在誕生時就能得到他的關注，在他的注視下迅速成長，獲得強壯的身軀，但是像你這樣高大的卻很少見，一定是紅日神特別關注了你。”黑棕卡瑪道：“要知道我出生後，在紅日神的注視下才長到你一半高呢！”
“但我現在不怎麽長了。”
“紅日神還要關注其他樹人。”黑棕卡瑪說道：“紅日神是公正的。”
這貨說的真是玄乎，並且對此深信不疑。
黑棕卡瑪覺得帶上被紅日神特別注視過的王道吉會帶來好運氣。
他們離開這一處山巔，前往別處。
紅日樹人的育種場布滿整片大巴山脈，黑棕卡瑪負責的隻是其中一塊區域，說起大巴山脈這片育種場，黑棕卡瑪很是驕傲：“這是我們剛打下來的，我們正愁沒有好的育種場呢！附近的白日樹人太軟弱，他們向外星球人投降了，他們不配擁有這麽好的育種場！”
“……是啊。”
“總有一天，我也能成為一個祭祀，擁有一塊屬於自己的育種場，到時候我就培育一個種族。”
“是嗎。”
“那時我會培育像你這樣強壯的種子，讓他們長得跟你一樣高大強壯。”
“好吧，你還不能生。”
“是的，大祭祀也沒有教導我孕育紅日之種的能力，那可是整個族群最大的秘密，我也沒有自己的育種場。”黑棕卡瑪絮絮叨叨：“但我知道什麽樣的種子是好種子，像你這樣的就是，我見過還是種子的你，非常大顆，顏色也很漂亮，可惜孕育你的黑棕蛇皮戰死了，不然我一定會去向他請教裏麵的訣竅。”
“……是嗎。”
按照人類的看法，紅日之種類似於一個基因收集器，製造他的技術掌握在樹人祭祀手中……這樣說來，樹人不是自然孕育的嗎？但是按樹人的傳說，第一批樹人是因為紅日的照射而產生意識的，所以他們有紅日崇拜的習俗，一直以來都有這樣的傳統。
這裏麵有許多矛盾和疑問，王道吉便打聽道：“除了祭祀給的紅日之種，你們不能自己孕育種子嗎？”
“哦哦哦，這可不行！”黑棕卡瑪連忙道：“樹人是不允許私自孕育自己的種子的，如果每個樹人都孕育自己的種子，那麽樹人隻會培育自己的種子，最後這個星球最終隻會剩下一個樹人！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
“每個樹人最多隻能允許孕育兩顆種子。”黑棕卡瑪道：“如果當了祭祀，就不能擁有自己的種子，不然大家不會信任他。”
“這些規矩是誰定的？”
“我不知道，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黑棕卡瑪茫然了一會兒，隨後肯定道：“我想，這一定是太陽神的旨意。”
王道吉道：“好吧，跟我說一說黑棕蛇皮，他是怎麽樣的樹人。”
“你應該記得的，他是我們黑棕樹人裏的勇士，可是不久前被外星球人打死了……我沒有見過那些外星球人，他們不讓我去，他們讓我照料你們這些種子，不用感謝我，大家都是黑棕樹人……等你們這些種子再長出五六個，成為強壯的樹人，我就要感謝紅日神，親手種出五個樹人，我就算通過了考核，有資格獲得育種場。”
“哦……”
“是的，育種場！”黑棕卡瑪肯定道：“到那時你的種子成熟，就到我的育種場培育種子吧。”
……想都別想。
王道吉隨著黑棕卡瑪走遍了這一片屬於黑棕氏族的育種場，很快，他們到達了黑棕蛇皮那一顆早期種子的培育地。
黑棕卡瑪照例是澆水施肥祭祀那一套，王道吉都沒看出來他是怎麽把這些東西藏起來的，難道他是中空的嗎？
黑棕卡瑪顯得有些得意：“我可是天生的育種員，我的身體能儲存很多水！早晚有一天，我會成為真正的祭祀！”
“好吧。”
黑棕卡瑪鼓搗一陣，再去觀察那顆種子，結果令他有些失望：“他還沒有蘇醒……希望他能在紅日神特別關注的這幾天長出來。”
王道吉問：“長不出來會怎麽樣？”
黑棕卡瑪無奈道：“每年總有不少的種子長不出來，那也隻能將他留在這裏——希望他會有好運氣。”
讓他自生自滅的意思。
王道吉道：“或許我可以試試。”
不管黑棕卡瑪的反應，他徑直將根須伸了過去，意識在那顆種子上轉了一圈，發現是個生命力不怎麽樣的種子，應該是在祭祀處保管了太久的緣故——很顯然，那個老樹盤根一樣的祭祀，保鮮手段並不怎麽樣。
王道吉送了些靈能過去——他現在需要一些打手。
在靈能的刺激上，種子的生機勃發，一粒嫩芽破繭而出，黑棕卡瑪正要製止他的行為，見狀訝異地喊起他的神來：“紅日在上，他發芽了！”
“很顯然。”
“你是怎麽辦到的？”
“可能他是我的弟弟，聽到了我的呼喚。”
黑棕卡瑪立刻表示同意：“當然，當然！你在這裏不要動，繼續呼喚他，我去請祭祀過來，今年我成功孕育出兩顆種子了！”
在他離去的這點時間裏，王道吉繼續輸送靈能，促進種子的生長，與此同時，他的意識降臨到了種子蒙昧的靈魂空間，這一次王道吉沒有拔除代表他靈魂的小樹苗，而是在小樹苗上烙印了自己的印記，從此之後，他就是這個小樹苗心裏的神——與蘑菇人自發信仰他愛戴他不同，這樣的手段類似於邪神的強霸手段。
黑棕卡瑪待著樹人祭祀回來，那個老樹盤根一樣的祭祀興奮的直哆嗦：“第二個，第二個！”
他連連誇獎黑棕卡瑪的表現，表示他今年很有希望成為見習祭祀。
黑棕卡瑪十分激動，拉著王道吉加入祭祀舞的團隊之中，在種子周邊大跳紅日之舞：“黑棕機甲，是你給我帶來好運氣，真的！”
在烈日灼燒之下，一幹樹人注視、祈禱，黑棕蛇皮的種子破土萌發，茁壯成長，與王道吉生長的過程類似，稍有不同的是，紅日還沒下山，生長就停止了，長到大概5米來高，也不甚粗壯，在王道吉身邊一比，活像個小孩子。
這個樹人自發地朝著王道吉靠了過來。
樹人祭祀看著這“兄友弟恭”的一幕，感慨又感歎，感慨的是又一個樹人長成了，他們黑棕部族多了一名成員，感歎的是，長得沒有王道吉那麽高壯。
不過像王道吉那樣的畢竟是另類，曆年以來也是不多的，長得如同黑棕蛇皮這般才屬正常。
樹人祭祀又誇了黑棕卡瑪樂好幾句，希望他繼續努力。
而黑棕卡瑪繼續拉上王道吉，為他帶來更好的運氣。
在王道吉暗中的操控之下，一顆種子發芽了，兩顆種子發芽了，三顆種子發芽了……
如果不是靈能有限，碰到一顆種子，他就能令他發芽，碰到一顆種子，他就能令他發芽，一天時間內，他就能組建起一隻樹人大軍。
可惜的是，直到靈能耗盡，他也不過“培育”出五個樹人來。
這樣的結果，令黑棕卡瑪驚喜萬分，激動非常，一天之內，他這個育種員就在祭祀團裏麵刷出大大的名聲，不僅成功完成了自己的考核，成為見習祭祀，還得到了那個老樹盤根的大祭祀重點培養的承諾。
黑棕卡瑪希望王道吉跟著他再接再厲，但是王道吉拒絕了，他的靈能耗盡，心神疲憊，得恢複一番，同時他也要為新培育出來的這些樹人，建立一個心靈上的連接。
這些樹人不會成為小靈界的成員，被納入心靈網絡之中，王道吉從小靈界中分割出一片小小靈界，剝離開來，具有單獨且獨特的印記，並在裏麵植入一個塑造的神靈符號，一個紅日之神的影像，一個虛假的紅日之神。
這是在原始靈界學會的手段，分割力量，避免達到臨界值招來神靈的目光。
被他培育和捕獲的樹人們會連入這個小小靈界，使他們膜拜那個傀儡，這幾個樹人類似於神靈信仰體係裏麵的信徒，單向為虛假的紅日之神提供靈能，是一種隨時能夠切斷的單向聯係，這是一種沒有反饋的體係，單向的抽取和剝削，長久來看不可能建立長期穩定的聯係，不過樹人部族長久來的信仰不是那麽容易崩塌的，短時間內是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