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靈能電話
餘漢謀一邊操作一邊說道：“這是強話儀，專門用來對付無法交流的外星人……你們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原理是什麽怎麽做出來的，反正是針對外星人的審問儀。”
隨著他的操作，強話儀開始運行，王道吉感覺到一股靈能從強話儀中流轉而出連接了樹人的意識，而餘漢謀審問的問題化作一股股波動傳入樹人的意識空間。
王道吉絕想不到會在這樣一件機械設備中感受到靈能，還是以如此詭異的形式展現在他的眼前，這算什麽？靈能電話？
靈能匪夷所思的使用方式，再次刷新了他的眼界。
王道吉同時從意識世界和物質世界兩種角度觀看了整個審訊的過程。
樹人非常掙紮，看得出來他的本心是不想回答問題的，但是他的本我意識沒有覺醒，意識空間還沒有主導，無法控製住念頭的滋生，那麽他就無法回避直達心靈的詢問，不管樹人想不想回答問題，隻要他的本能會對於問題產生反饋，他的所思所想就會不受控製地在意識空間產生對應的影像，進而被通過強話儀轉化為一段聯邦語。
在王道吉看來雖然轉化的稍由偏差，但大差不離。
王道吉對製作這個強話儀的高人膜拜不已，在靈能的使用上他定然是一位前輩，同時他也對靈能世界保持著越發向往且急迫的態度，隨著他懂的東西越來越多，他就越發現強者、高人實在是太多，而他的進度太慢了。
一開始，審訊進展的十分順利，餘漢謀已經得到了樹人從何處而來，要聯係的是誰，要傳遞的消息是什麽，但是當他問到是誰派他來的，樹人再次掙紮起來。
從餘漢謀等人的角度來看，樹人停頓了好久都沒有回答，貓兒哈嘟囔了一聲機器是不是壞了，餘漢謀又多問了幾遍問題，而在意識的世界中，王道吉看到每當餘漢謀詢問，樹人心底的念頭立刻如同煙霧般滋生，卻始終無法凝聚成形，隻有一股迷霧狀的東西，以至於餘漢謀等人最終得到的回複，經過強話儀的直接翻譯，變成了兩個字：
“迷霧。”
“什麽意思？”眾人都表示不解，餘漢謀也在苦苦思考：“迷霧，是不知道的意思嗎？”
齊可修大罵一聲：“我覺得是他腦子裏關於指使者的記憶被人刪除了，所以他也想不起來，就像被霧氣遮蓋了一樣。”
“記憶還能刪除？”
“多新鮮呐！軍隊中有的異能者，不僅刪除你的記憶，還能給你強行植入記憶，要是你哪一天突然認為你自己應該有兩個爸爸，就問你怕不怕！”
“靠！”
餘漢謀道：“先不管那麽多了，把這個樹人帶回指揮部，找專門的人再審他。現在情況緊急，我馬上向指揮部發報，我們結束這次的巡邏任務，直接回第六營！”
大夥剛才都聽到了審訊樹人的內容，沒有異議。
餘漢謀審訊樹人得到的情報是：樹人自立軍將於雙星日突襲歸化區警備軍指揮所，希望金聲韻遵守承諾，在後方響應搗毀人類的星航基地。
現在還無法確認情報的真偽，但是這樣的情報絕不容忽視。
餘漢謀鼓搗機甲內的設備，臉色很難看：“古山城的信號基站怎麽回事，我發的電訊中斷了。”
齊可修忙道：“難道針葉鬆說的是真的？是有中間人攻擊嗎？情報被劫持了？”
“沒有量子密匙，誰也看不到真實情報，現在也不是被監聽的狀態。”
“那還好……能不能直接接指揮部？”
“幹擾越來越嚴重了，無線信道很不穩定，而且現在我們離指揮部太遠。”
“接太空艦隊中轉呢？”
餘漢謀搖頭：“這幾天太空艦隊也會轉移，離開原先的軌道，我剛才試了下，沒有回應。”
如果消息傳不出去，那麽隻剩下肉身帶著情報回去一條途徑。
齊可修給大夥打氣：“兄弟們，雖然消息很可怕，但也不算什麽奇謀詭計，雙星日咱們基地不是沒防備的！就是金聲韻叛亂的事有點麻煩而已，但是現在也不敢保證情報是真的，咱們要做的就是把情報和樹人一同帶回去，如果是真的，毫不誇張的說，我們這次立功了！以後再也不用看小中村那鬼子的臉色！”
“這麽好？”
“當然！”
“還等什麽！”餘漢謀招呼道：“別磨蹭快走，帶上樹人走。”
“我來扛他。”王道吉積極響應。
“也好，出發！”
王道吉一直覺得針葉鬆樹人意識空間那團迷霧有些眼熟，他記得自己當時進入靈界，最初的形態也是無規則無形態的一團，而他進入樹人的意識空間，也並不是人的形態……那麽在樹人的視角來看，自己是什麽樣的形態？
他扛上樹人，一心兩用，再次將意識沉入針葉鬆樹人的意識空間，
這一次，他開始模擬強話儀的運行方式，詢問樹人。
我是什麽樣子的。
得到的答案，也是一團沒有形狀的迷霧。
王道吉心中頓時了然，樹人的反抗時間之中，有靈能者插手了這件事，而且極可能不是樹人中的靈能者，不然的話，他沒有必要通過意識的手段來與樹人交流。
這樣的結果並不出乎意外，餘漢謀早就跟他們說過這個可能，這也是軍方普遍的認可的猜測——是靈能帝國在幕後插手了，要破壞他們這個星航基地。
因此，到目前為止王道吉並沒有得到更有價值的情報，他決定更深入一些。
這個靈能者不懂得消除留在樹人意識的記憶，在他的意識中留下了影像，手段蹩腳的很，倒可以拿捏一下。
王道吉再次在意識空間中，詢問餘漢謀曾經問過多次的問題：
“派你來傳遞消息的是誰？”
那一團迷霧再次浮現，王道吉靠近它，開始包裹它。
一段晦澀的波動開始震顫，王道吉將靈能送入那一團迷霧中，漸漸的，那一團迷霧開始清晰起來，逐漸凝聚成型，這是王道吉從靈界摸索出來的手段，留影溯源，用靈能生發的特性，將迷霧慢慢實質化。
這還隻算是能量體。
如果靈能足夠，且有一點依托，僅需一滴血肉，完全可以將這個影像物質化在真實世界，靈界的強者就是通過這樣的手段，依靠靈能在物質界塑造出身體。
王道吉沒有這麽多靈能，也不準備這樣做，他隻需要一個看得清模樣和特征的意識虛影就可以了。
隨著迷霧逐漸凝聚成型，王道吉的意識便有些動蕩起來，因為他發現這是一個人影，而隨著人影的麵部開始凝實，一張麵容刻板嚴肅的臉龐出現在他眼前。
滕見真幸，王道吉認出了他，混編團第六營作戰參謀。
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滕見真幸不是第六營的大人物。
王道吉之所以認出他，是因為他現在過目不忘，但凡見過的人物，都印刻在他的意識之中。
王道吉意識到了問題。
餘漢謀審訊樹人得到的情報是：樹人自立軍將於雙星日突襲小狼犬區守備區指揮所，希望金聲韻遵守承諾，在後方響應搗毀人類的空航基地。
如果樹人在那一天發動襲擊，的確是抓住了他們軟肋，不過就如同餘漢謀說的，基地對此是有防備的，隻不過歸化樹人同時反水的話，比較麻煩。
但是如果有警備軍的軍人參與這件事，暗中謀亂，那就不隻是麻煩而已，真的會危及到整個星航基地。
王道吉不知道這些樹人這樣做是為了什麽？聯邦對南河三不重視，但是如果樹人搗毀了這裏的星航基地，殺死了守備區的駐軍，那麽盛怒之下的聯邦，很可能會對樹人發動滅絕種族的戰爭。
他們是不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還是有別的依仗？
本以為是靈能帝國在背後挑唆他們、支持他們，但是給他們中間牽線搭橋的，甚至可以說是發號施令的，居然是警備軍的軍人。
現在的問題是，如果背後的黑手是守備軍裏麵的人，他們將樹人押送回到第六營，或者不等他們回到指揮部基地，因為針葉鬆樹人沒有返回樹人那裏，幕後黑手會早一步發現了計劃暴露，那麽他會怎麽做？
一定是殺人滅口！
等針葉鬆樹人押送回到營地，有專人審訊，針葉鬆樹人透露出的信息極可能會更多，幕後黑手不會冒這個險。
這也是餘漢謀和齊可修顯得很緊張的原因，他們已經預感到會有追殺。
雖然他們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但是單憑針葉鬆樹人沒有返回，那麽樹人們發現了歸化區邊界的打鬥痕跡，一定會知道針葉鬆樹人被他們俘虜了。
而他們不敢從歸化樹人生活區返回，誰知道這些歸化樹人是不是真的暗藏禍心。
聯絡不上古山城駐點，餘漢謀等人還隻是懷疑，懷疑隻是雙星幹擾導致信息聯絡中斷，而王道吉此時已經可以確定，幕後黑手已經發現了這裏的情況，他或者他們在暗中出手幹預了。
畢竟王道吉等人追捕針葉鬆花了不少時間，而且期間針葉鬆樹人還曾經消失在他們視線中，很可能就是這段時間他已經將消息傳遞出去。
王道吉心裏有很不好的預感，這一次，警備軍中、樹人這兩方都有人要致他們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