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她,被咬了!
靜謐昏暗的房間中,想起了一陣略顯粗重急促的喘息聲,似乎還壓抑著什麽聲音,讓箏箏在聽到的第一時間就警惕了起來。
她並沒有立刻從床榻上坐起身來,而是又等了片刻,分辨出那聲音確實有些問題之後,才猛的坐了起來。
屋子裏的燭火已經有幾盞燃盡後熄滅了,剩下的幾盞燭火能夠照亮的區域有限,如此方才顯得整個房間比之前昏暗了不少。
箏箏朝著床的方向看去,昏暗之中,躺在床鋪被褥之間的人影好似隱於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但耳力驚人的箏箏卻能聽到,從那裏傳來的不一樣的動靜。
她連忙起身朝著床榻的方向走去,走得近了,箏箏也因此看見了床上皺著眉頭閉著雙眼,好似整個人都陷入了夢魘之中,不安的蜷縮著身子的沈一笠。
“唔……”
沈一笠的口中無意識的發出痛苦的悲鳴,卻又本能的咬緊牙關壓製著自己,不將那些示弱的聲音發出來。
借著昏暗的燭火光芒,箏箏看見了沈一笠此刻的臉色十分蒼白,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水,一些頭發都被打濕,黏膩的貼在了他的額頭上,原本帶著淡粉色的好看的薄唇上,此刻早已經血色盡失,又因為沈一笠緊咬牙關的舉動,牙齒不小心咬破了唇角,一抹鮮血侵染在了唇角上,顯得莫名的妖異。
箏箏看著沈一笠的模樣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坐在了床沿,抬手抓住了沈一笠的手腕,探出手指替他把起脈來。
就在箏箏抓住沈一笠手的那一刻,原本閉著眼睛像是陷入夢魘的沈一笠,突然間睜開了雙眼,透著血絲的黝黑雙眼之中滿是警惕,隻是當他恍惚間看清了坐在自己床前,抓著自己手的人是誰之後,眼底的警惕也慢慢的退散了。
“夫君,你現在的感受如何?”
箏箏看到沈一笠醒來,稍稍鬆了一口氣,隻是這隻是一瞬間的鬆懈,隨即立刻開口詢問起了沈一笠此刻的身體感受。
沈一笠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讓火熱的咽喉感受到些許水意之後,才用著沙啞的嗓音艱難開口:“不好,很不好……感覺渾身都在痛,像是在被火燒一樣……我好渴……”
沈一笠說著,目光朝著桌上的水壺看了過去,箏箏會意的連忙去桌上倒了一杯清水,送到了沈一笠的手邊,然後扶著他坐了起來,輔助他去喝杯子裏的水。
然而,沈一笠剛喝下一口,轉頭就將那一口清水吐了出去,伴隨而來的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咳咳咳……”
“夫君,你怎麽了?”
箏箏被沈一笠這般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連忙將水杯放在了床邊的小幾上,然後從腰上的小包裏拿出了一個藥瓶,倒出了一粒黑色藥丸直接塞進了沈一笠的口中。
沈一笠的咳嗽聲很急促,像是要將身體裏的內髒都給咳出來一樣,在吃了箏箏給的藥之後,很快咳嗽聲便停了下來,隻是他卻像是已經用盡了身上的力氣,整個人都萎靡了起來。
箏箏的手指一直搭在沈一笠的脈搏之上,這麽一會兒的時間,箏箏已經將沈一笠身體裏的情況探了個明明白白。
果然如她之前所預想的那樣,沈一笠到了蠱毒發作的時間了。
“夫君,你先堅持一下,我這就幫你壓製蠱毒。”
箏箏說著,就要扶著沈一笠躺下,然後自己去將工具拿過來再說,然而她的話音才剛落,手還沒有離開沈一笠的身體,下一刻就被一隻火熱的手掌抓住了手腕。
箏箏詫異的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腕,然而還沒有有抬頭,就感覺到了一股火熱的氣息靠近了自己脖頸之間。
“我好渴……”沈一笠低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那仿佛帶著磁性一般顆粒質感的嗓音,就像是有一把勾子似的,從耳朵之中往身體裏鑽去,慢慢的撩撥著那一顆鮮活跳動的心髒。
箏箏在那一瞬間,感覺呼吸都好像停滯了片刻,就連呼吸都跟著不穩了起來。
身子有些僵硬,就像是一瞬間變成了不聽話的人偶軀體似的。
“我想喝,想喝……”
沈一笠呼出的熱氣噴灑在箏箏的脖頸和耳廓上,灼熱得像是著火了似的,叫她忍不住渾身戰栗起來,甚至都無法去分辨沈一笠到底是在說些什麽。
“啪。”
無人聽到的聲音響起,又是一盞燭火驟然熄滅,屋子裏的光亮變得更加昏暗起來。
沈一笠的雙眼無神的睜開著,此時此刻的所有行動都像是被某種無形之物所替代,一切都遵循著身體的本能而已。
他抬手輕輕的撫摸到了箏箏的臉頰,還處於震驚當中的箏箏像是半點兒都沒有察覺似的,整個人都還在晃神當中。
沈一笠的手摸到了覆蓋在箏箏臉頰上的麵紗,感覺像是摸到了十分礙眼的東西,眉頭一皺直接扯著麵紗的一角,輕輕一拉就將那麵紗給扯了下去。
“啊,你別!”
箏箏慢了一步反應過來,伸手想要阻止卻已經遲了,麵紗已經遠離她而去,她驟然想起自己已經好些天沒有易容丹可以吃了,留存在身體之中的藥效現如今已經消失得七七八八,臉上的那些斑賴也已經隻留下了點點痕跡,隻要沈一笠此刻看上一眼,就會發現箏箏一直想要隱藏的真麵目。
箏箏被嚇了一跳,慌得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連忙伸手想要擋住自己的臉,然而她的手才剛剛抬起來一半,就被沈一笠抓在了掌心僅僅握住,甚至用著完全不符合沈一笠的力道,阻擋著箏箏抬手捂住自己的臉。
“夫君,你被抓著我的手啊,你不是很討厭我的臉嗎?你放開我讓我把麵紗戴上。”
箏箏知道沈一笠的身體病弱,雖然這會兒沈一笠所使用的力道讓她吃驚,但她的認知裏沈一笠就應該是個病懨懨的病患,因此她這會兒被沈一笠鉗製著,她也不敢用力掙紮,生怕傷到了沈一笠。
然而此刻的沈一笠已經根本聽不見箏箏的聲音了,就算看到了箏箏的臉,他的腦海之中也無法形成認知記憶,他此刻整個人都變得渾渾噩噩起來,身體裏的火熱和疼痛不斷折磨著他,一股本能的欲望讓他不斷的靠近著箏箏。
“我好渴……我要……血!”
一聲低喃隱沒於一聲歎息之間,下一刻,一股強烈的刺痛從箏箏的脖子上傳來,直擊她的四肢百骸。
她,被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