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討價還價
箏箏帶著小井隨著胖掌櫃一起去了後院的會客廳，穿過一小段廊道之後再走過一道門，便是這四方會館的後院。
後院之中也有幾個雅間供客人使用，一般想要品嚐四方會館私房菜的人，都會選擇在這後院的雅間當中，因為相比起中院的熱鬧，後院的雅間就更顯清新雅致，沒有那麽嘈雜。
胖掌櫃將箏箏她們帶進了一個用於會客的花廳當中，示意道：“公子請坐。”
箏箏點頭，坐在了胖掌櫃下首的客座上，小井則是安靜規矩的站在箏箏的身後。
“我想請問一下，公子將那手稿拿到四方會館來，您之前所說的買賣，可是有關於此？”
胖掌櫃一坐下，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心裏想著之前看到的手稿上的故事，眼裏閃過一抹精明之色。
箏箏淡然點頭，道：“沒錯，不知道掌櫃的這邊收不收我的故事？”
“收，自然是收的。”
胖掌櫃聞言連忙欣喜道，隻是察覺到自己似乎激動了一些，又連忙幹咳一聲，緩解了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
“既然掌櫃願意收，那接下來就好說了。”箏箏也笑了，看來她寫的故事還是很成功的嘛。
“不知道公子的這個故事準備想要賣多少錢？”
胖掌櫃冷靜下來之後，開始詢問起來價格。
他們四方會館經常會有人送來一些故事手稿，不過寫話本的多是一些寒門學子，現如今想要學業有成乃至以後金榜題名，所要花費的銀錢往往需要很多，因此一些寒門學子有些會選擇賣自己的字畫，或者給書齋做抄錄，再有就是自己寫話本賺取一些錢財，補貼一下學業上的支出。
而他們四方會館對來做抄錄或者自己寫話本投遞的書生，都會為他們提供紙筆，往往隻要字跡工整多少都能省下來一些紙張，這樣也能讓他們學習的時候少買一些紙，也能節約一筆不小的開支。
也正是因為如此，四方會館的話本才會有很多的選擇，有了選擇，也能吸引更多喜歡聽話本的客人。
不過送來的話本多了，四方會館也會挑選出色的話本，而箏箏所寫的這一篇，無疑就是在胖掌櫃看來很有潛力的話本。
“我不打算賣。”
就在胖掌櫃等待著箏箏說出價格的時候，箏箏卻說出了讓胖掌櫃意外的話。
胖掌櫃詫異的看著箏箏，心裏第一反應就是想著眼前之人是不是在耍自己？不然為什麽將手稿拿出來之後卻又說不賣？但轉念一下，又將心裏的不滿壓了下去，遲疑問道：“難道公子是想用其他的合作方式？”
箏箏聞言笑了笑，點頭道：“掌櫃不愧是個眼光獨到之人，一下就猜中了我的心意，我的確有其他的打算。”
她看過前麵說書先生講故事，還有之前小廝所說的派送的模式，感覺可以以另外一種方式跟這四方會館合作，那就是以收益分成的方式。
箏箏將自己心裏的想法跟掌櫃的說了出來，然而掌櫃的卻陷入了沉思，似乎有些難以做決定。
“你是想要的要求我無法做主，畢竟這關乎到會館的金錢利益，所以我需要問一下東家才行。”
胖掌櫃有些歉意的看著箏箏，而箏箏也沒有想到，這位胖掌櫃原來並不是這四方會館的老板，老板另有其人。
“不知你們東家現在在哪兒？”
箏箏隨口問了一句，想來今天這件事情應該沒有什麽結果了，畢竟他們老板還指不定在什麽地方呢。
誰知胖掌櫃站起身，說道：“公子運氣倒是好，今日我們東家就在這會館裏麵，我這就去請示一下，您稍等片刻。”
說罷，胖掌櫃就直接快步走了出去。
箏箏待胖掌櫃走了出去，心裏這才稍稍放鬆了些許，畢竟她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緊張的。
等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胖掌櫃隨著一個身姿挺拔氣度翩翩的青年走了進來。
“這位就是我們四方會館的東家。”胖掌故站在青年身後介紹道。
箏箏聞言點了點頭，拱手見禮道：“在下江正。”
青年同樣抬手還禮道：“在下秦川，有禮了。”
兩人相互拱手見禮，於此同時也在打量著彼此。
青年秦川是個看上去約莫二十五六的青年，一身青色長衫打底外罩一件青墨色半透廣袖罩衣，烏黑墨發簡單的用一根白玉簪束起，言行舉止間都好似透著一股文人墨客會有的嫻雅氣質。
箏箏在打量著秦川的同時，秦川也在打量著箏箏。
箏箏今日是一襲白衣襲身，束袖的綁帶卻是紅色，與那白色衣衫相互襯托在一起，倒是顯得越發亮眼起來。
不過，秦川最好奇的還是箏箏臉上的麵具，因為那半幅麵具的遮擋，讓他根本看不出眼前之人的真實年紀和麵容，倒是那唯一露出來的雙眼大而圓，還透著一股無比靈動的感覺，叫人見之便不由心生好感。
“請坐。”
秦川僅僅隻是快速的觀察了一下眼前站立的箏箏，便收回目光，伸手示意入座。
胖掌櫃在秦川和箏箏坐下之後，才跟著坐到了靠近秦川的一邊。
“江公子的要求，何掌櫃已經跟我簡單說了一遍，在此之前，我想親眼看看手稿可以嗎？”
秦川笑容和煦的開口，箏箏點頭讓小井將手稿交到了他的手中。
他看的速度明顯要比何掌櫃更慢一些，箏箏也沒有催促，安心的等待著。
過了許久，秦川才放下了手中的手稿，陷入了沉思。
箏箏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秦川的反應，然而卻發現從他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
“如何？”
等了一會兒，箏箏主動開口詢問道。
秦川從沉思中回神，說道：“江公子所寫的話本的確稱得上是精品，但你所要求的合作條件卻似乎有些不妥。”
箏箏神色自若，並沒有介意：“那秦老板以為如何？”
“江公子所說的，會館以這故事所講的每一場都要抽三成收益，其中包括茶水收益和客人的打賞，外發的抄錄本子和賣斷的話本收益抽一半，這在我看來，有些過高了。”
秦川是個生意人，就算身上透著文人的風骨，卻也改變不了他是個精明的商人，商人逐利，自然在金錢方麵比誰都看得清明。
箏箏聽他這般說，也沒有介意，談生意自然不可能一開始就將自己心裏最真實的想法率先說出來，利益自然都是你來我往，一句一句談出來的，所以她並不著急。
“秦老板的想法是？”
“若江公子想要用這種方式合作，我也願意接受，隻是每一場收益最多抽半成，外發的話本和賣斷的我能給的也最多兩成，畢竟江公子最多隻是寫個故事手稿，場地茶水和抄錄的人工，也都是我自己出，這些可都是成本……”
箏箏聞言砸了砸嘴，笑道：“秦老板不愧是生意人，這壓得著著實是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