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婚之夜

  剛一進門,世子身邊的侍衛便對滿屋子的丫鬟婆子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全都出去。


  小井在那兒踟躕了半晌,還是狠心跟眾人一同離開了。


  箏箏突然一陣緊張。


  ——在苗疆,女子到了一定年紀,會安排溫順的男子做曉事用。但箏箏潛心鑽研醫術,經常雲遊在外,祭司娘娘政務繁忙,也管不了她,這事兒便一直拖到了如今。


  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很男子相處,何況這人凶名在外,誰知道自己無意間的舉動會不會觸了他的眉頭?

  箏箏在外行醫時,被迫聽過許多人的家務事,總覺得男子大多脾性古怪,又倔又狠還善妒,夫郎多的人家,常有打架鬥毆之事發生。


  她性子冷淡,可學不來小意溫柔那一套。


  更何況,現在是在別人的地盤,凡事不是她能做主的,若出了什麽亂子,恐怕連給她說話的人都沒有。


  小井或許能幫她想想辦法,可小井是姐姐留下的女官,到底還是不太親近她。


  箏箏緊張的時候,會下意識捏著那枚古錢幣。


  因此,右手指尖不自覺地抓向了係著紅繩的左手腕兒。


  她剛一動作,男人危險的低咳聲就響了起來,箏箏不太自在,硬生生恢複原樣,拘謹地端坐在喜床邊,豎著耳朵聽對麵的動靜。


  突然,一柄白玉折扇移到近前,挑開了她寬大的衣袖。大紅布料翻卷上去,露出一段白皙纖細的手臂。


  手腕上綁著一根紅繩,末端係著一枚小巧的青銅製古錢幣。


  輕微的咳嗽聲響起,距離很近。


  這人,走路怎麽沒聲音的?


  箏箏大驚,怎麽說也是大喜之日,他應該不會在婚房殺人吧?

  “嗤。”輕笑聲響起,悅耳如金玉之聲,卻充滿了濃濃的倦怠,好似午覺沒睡醒的貓兒,從眼神到動作皆透著股毫不掩飾的不耐煩。


  箏箏分不出他是高興還是嫌棄。


  正想說些什麽,那柄白玉折扇就順著她的胳膊一點點往上爬。


  溫潤堅硬的觸感抵在身上,遊蛇一般,讓箏箏渾身僵硬,不知所措。


  她沒反抗,折扇便愈發放肆,順著滾金邊兒的衣裳紋樣,來到薄薄的肩頭,又沿著秀氣的鎖骨,滑進了她的衣襟。


  箏箏:“……”


  這、這是作何?


  “等等。”箏箏一把抓住作亂的折扇,聲音是一慣的波瀾不驚,隻是略有些顫抖的尾音,出賣了她的真實情緒。


  他不會現在就想和她圓房吧?


  不會吧?!


  大潁男子果然豪放,跟苗疆的很不一樣。


  在苗疆,直接爬床的男子,會被視為不守規矩的存在,是很丟臉的。


  “怕了?”世子問了她一聲。


  仍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態度,但語氣之中多少夾了幾分威脅,叫人感到莫名的危險。


  箏箏心想,又不是我要爬床,我怕什麽?

  她本想直接說的,話都轉到嘴邊了,突然意識到了這人的身份,隻得忍住內心的吐槽,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書中明確寫了,這倒黴世子喜怒無常,最是不能按照常理與他對話。


  “不怕。”箏箏說。


  說完,又想起男子都喜歡聽讚美和表白,便一本正經地繼續胡謅,“我仰慕世子已久,如今能夠得償所願,歡喜還來不及,怎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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