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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杜鵑

  “就是說咱們要再去一次警察局?”坐在床沿邊上的趙安目瞪口呆的盯著我。


  “沒錯!”靠在椅子上,我的表達能力沒有問題啊!趙安為什麽要這麽驚訝呢?

  事情是我進門後就問了這個所謂的戀愛經驗超級豐富的磚家,是不是熱戀中的男女都會夫唱婦隨,毫無疑問這個答案是肯定的,所以我要求再去查查沈少爺後來的去處,完全符合邏輯思維啊!

  “不用了,我已經留意過沈少爺的去處了,但是.……”另一邊的方行旅比趙安還要陰鬱,“嗯,就是挺複雜的。”


  畢竟趙安是土生土長的清溪沈家人的後代,以前多少都聽說過些村裏的傳說啥的,所以他能和方行旅互相協助,了解分析出沈少爺回國後攜妻去了那些地方。


  從趙安口中得知,沈家少爺名叫烏方。沈烏方,聽見這個名字我下意識的挑了挑眉,感情在這裏等著我呢,要從哪裏下手還是得聽趙安怎麽說。


  神奇的是在趙安的印象裏沈烏方娶的不是檔案裏那位名叫利安妮的洋媳婦而是一個當地女人,聽家裏長輩說過,那女人模樣長得挺好,婚後兩人便南下了。


  不是利安妮嗎?這點倒是與已知的有些出入,我翻出了手機殼後麵夾的那張方行旅最開始提供給我的利安妮的照片。


  我想我大概知道當初我覺得奇怪的地方是哪裏了,根據委托檔案按說這個利安妮也該是個金發碧眼的美女,而照片上的這位半點未占,就算當初是利安妮本人,就憑她的黑發白膚,大家夥都當她是當地人也未可知。


  那麽南下是去了哪裏?還有方行旅所謂的複雜又是從何說起。在鎮上我們實在找不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方行旅提議明天一早就去清溪找沈家有聲望的長輩查看一下族譜。


  入夜,耳邊傳來了轟轟的水聲,我打量了四周,自己正站在一條林間小道上,翠綠的葉片上掛著水珠,這裏是夢境。


  往下是一條斜坡,連著寬闊的泥巴土路,因為剛下過雨,上麵還殘留著深深的車輪印。


  小心翼翼的走下斜坡,濺在路邊草葉上的泥漿還是濕的,泥水還在慢悠悠往下滴,這輛車剛開過這裏沒有多久。


  滿林的霧氣隻能看清附近三四米的地方,除了水聲周圍一片安靜,這種靜寂讓人毛骨悚然,那些記憶鋪天蓋地而來。


  我抬腳往有水聲的地方前進,聽聲音,水落差挺大,應該是瀑布才對。


  繞過一塊比人高的石塊就看見了那條掛在山沿上的銀條子,奔湧而下的水直直落在崖下十幾米寬的水潭裏,激起層層水花。


  來不及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輛卡車就從瀑布後麵駛出,腳下這條泥濘的路就沿著水潭伸到了瀑布後麵。


  我下意識的躲在了大石頭後麵,身穿白色防護服的人駕駛著車飛馳而過,泥水濺在了我的身上和地上的落葉上。


  看著這個水簾不知怎地我就想起了水簾洞,借著暗下來的暮色,我深一腳淺一腳的向瀑布靠近。


  洞口穿戴嚴實的人遞了筆過來,紙上寫了什麽,可惜看不清楚,我好像很急切著進去,著急忙慌的簽了個日期就進去了。


  將那幾隻藏在衣服裏的迎春花插在了床頭的花瓶裏,床上的人慢慢轉醒,抬眼看了我一眼,這個眼神和那張臉我再熟悉不過。


  “春天又到了,謝謝,我很喜歡。”躺在床上的人聲音平靜如水,聽不出悲喜。


  身後的鐵門被拉開,同樣穿著防護服的人匆忙走了進來,一把拉過了我,“就知道你在這!趕緊回去,一會又該挨罵了。”


  “如果可以,我想再去外麵看看發了芽的柳樹。”


  我回頭本來想跟床上的人道別的,她下一個願望就冒了出來。沒等我細想就被人一腳踢倒在了地上,一回頭就看見了僅露在外麵的那雙棕色的眸子。


  “這個願望估計實現不了了,因為,她馬上就要死了!”這句話說完,剛要爬起來的我又被一腳踢回了地上,感覺自己的內髒瞬間被移了位還被人握在手裏揉捏,蜷縮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嗬,打死她也好,黃泉路上就不會無聊了。”床上的人說的泰然自若,感情人命在他們這都不值錢啊!

  我也就那麽一想,沒了到這個男人會下死手,接著又是幾腳,快要疼暈過去的時候隻恍恍惚惚瞧見拿下了口罩的他看著眼熟。


  路邊的杜鵑開的正豔,我摘了一大把。那個男人沒有下死手,卻也還是休息了幾天,帶她出來是不可能的,給她摘些花兒帶進去比較能實現。


  拎著小包的我躲在大石頭邊看著水潭邊那顆柳樹下,穿著西裝的人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身著月白旗袍的女人靜靜站在那裏,美的像副畫一樣。這應該就是愛吧,當時我的腦海裏就剩下了這唯一一個念頭。


  “誰在那裏!”男人很警覺,衝著我站的位置喊道。


  雖然是夢境,但是夢的主人好像很怕那個男人,溫吞吞的離開了大石頭的遮掩。


  “燕蕪啊,是給我摘的杜鵑嗎?”輪椅上的女人淺笑淡然的彎了眼角接過了我手裏那束杜鵑。


  看清對麵站著人的麵容時,我多少都能泰然自若了,這個夢境好像跟方行旅杠上了。


  方行旅,不對,現在的他應該叫烏方,烏方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鐵盒將裏麵的玻璃針管拿了出來。


  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將針頭插進了血管,那束杜鵑花慢慢劃落,掉在了泥地裏。


  強忍著牙齒打架幫他將輪椅推回山洞,在這裏烏方完全就像個神經病一樣讓人害怕。


  “你叫佘燕蕪?”即使我不回答也不影響他問問題的興致,“來這幾年了?做事還是得理性些啊!”


  這話挺耳熟的,卻怎麽也想不起在那裏聽到過。那束杜鵑已經被車輪壓在了泥土裏,就算它剛才開的在燦爛無比,現在也埋在了土裏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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