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陷害
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爬了起來,水滴沿著貼在額前的流海流進眼睛,模糊了我的視線。
耳邊是嘰嘰喳喳的鳥叫聲,現在的我坐在水邊的淺灘邊,陽光暖洋洋的照了下來。
環顧四周都是荒草叢生的岩石峭壁,能參照的也就隻有湖對麵的那塊方方正正的大石頭。
眼前這個湖就是潭山下的那眼寒潭,所以我到底又是為什麽會在這裏啊!這個夢斷斷續續的,真是讓人惱火。
跛著濕漉漉的鞋子拔開了茂盛的荒草,一條小徑直入眼底,這裏還真和現實一樣,這條路無論在哪裏都確實存在。
大約三四分鍾後,我就到了一個平台上,這裏的上方是一大塊岩石,最前麵是一口天然的洞口。
環顧了一圈,四周靜悄悄一片,我便向洞口靠近,洞口處的角落裏布滿了燃盡的香燭杆子還有已經和泥融為一體的紙灰。
上次在潭山遇見的孃孃就是來這裏祭拜的吧,這沒什麽讓我驚奇的,小時候媽媽就已經千叮嚀萬囑咐的讓我不要去這種洞穴玩。
這是當地的風俗,病死的小孩子和慘死的異鄉人都會被安置在這樣天然的洞穴裏。
入口已經破爛不堪的木匣子和裸露在外的白骨並不影響我前進。人死如燈滅,大多數時候,我還是怕人比較多一些。
不遠處慢慢浮現出,團團磷火,我下意識的摸出了手機,指紋解鎖完全沒有反應,才記起來自己剛從水裏爬出來,手機估計是報廢了。
不得不說這個劇情有點費手機,年前被一個小不點摔了一個,這個又被水淹了,下一個還真是讓人擔心呢。
暗自吐槽自己太難做,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於是我就這麽華麗麗的撲在了一塊硬邦邦的東西上。
撐著冰涼的石頭站起來,哭笑不得的揉了揉生疼的胸口,本來就沒多料,還這麽磕。
喵嗚~
一聲貓叫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兒,這場景有點熟悉哎!上次在那片荷花塘裏,就是現在這副情景。
此刻我正雙手撐在一塊石板上,麵前躺著的是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女人,她的腳邊就爬著我眼前這隻黑貓。
它眼下就已經弓起背脊做好了攻擊的準備,在夢裏被貓抓要不要打疫苗啊?很顯然現在這樣並不適合考慮這個問題。
嗚~
聽見聲音,我立馬往右邊躲去,即使我反應再快也不妨礙它在我脖子上留下抓痕。
倒吸了一口氣,下意識的摸了自己的脖子,粘稠的液體已經滲了出來。
一轉身,那隻貓正發出呼呼的威脅聲盯著我,不怕是假的,都見血了。
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扭身就向繞過石床往洞的深處跑去。
隻借著悠悠的磷火匆匆憋了一眼石床上的人,女人有著姣好的容顏,看起來死了沒多久,因為這是除了幽冷和到處的黴味,完全沒有腐敗的味道。
這個女人,我見過。夢境裏在村口的雲溪邊,她救了我。
我懷疑她就是媽媽的朋友,那個被安葬在荷塘邊棕櫚林的那個人,佘餘丹。
“村長,人在裏麵!”
洞口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呼聲,黑貓受了驚,猶豫再三還是扭頭從女屍的腳邊跳了下去,往洞的最深處去了。
“薄言,你怎麽在這?”
頭發花白卻還精神抖擻的老頭兒從一群人裏走了出來,站在前麵欲言又止的盯著我。
“二叔公,我不知道被誰從潭山上推了下來,從河裏爬上來就發現了這個石洞。”
“你少在這賊喊捉賊,村長,一定是這個小丫頭幹的好事!”
站在二叔公身邊的平頭大叔一臉憤怒的瞅著我,就算是要整我,總得告訴人原因吧。
同二叔公一行人沿著荒草遮蔽的小徑爬往潭山頂,還沒看見那顆蒼天大樹,就隱隱約約聞到一股尿騷味,我忍不住的憋了憋嘴,嫌棄的放開了手裏拉著的野草,這些人也太不講究了,竟然隨處大小便。
“哼,假正經!”
回頭瞅了一眼剛才懟我的大叔,我緩緩收回了自己使勁拿衣襟擦拭的手。二叔公也隻是看了一眼並沒有要開口幫我的意思,針對的要不要這麽明顯?
“我去!”
剛爬上潭山的平台,那顆樹鬱鬱蔥蔥的就在眼前,驚悚的是粗壯的樹枝上掛著一個紅色的身影,我被嚇到倒退了一步。
身後的大叔十分體貼的把我往前推了一把,我就這麽成了人群裏最突兀的存在。
“你們大房就沒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樹下隨風搖曳的人穿著紅衣,有什麽液體已經沁濕了他身上淺藍色的牛仔褲,現在正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剛才的味道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這個人是沈宏,我去臨川前還吵著鬧著要和他合解,二叔公沒同意,我剛回來他卻死了,而且我還出現在案發地點,毫無疑問,沒有人比我更有嫌疑了。
“解釋什麽,僅僅因為一個破婚約就值得我們薄言殺人?”
媽媽緩緩從台階上走了上來,即使她表現的再雲淡風輕,我還是看見了她額前掛著的細細密密的汗。
“沈恣歡,你不要太囂張,今天我要你女兒給我弟弟陪葬!”
吼完做勢就要上去抓住我,也真是服氣,剛才被推下去沒死成,現在還要來,想想自己也是命苦!
“今天我看誰敢動我女兒!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來,誰也別想給薄言潑髒水!”
身上的衣裙已經被風吹幹,媽媽坐在石階上摟著我,這樣平靜的時光仿佛連時間也靜止了。
來的警察是趙賀,法醫還沒到,走來走去的他正在警備線邊打電話。
“聽話,去車裏等著我,我一會就回來,好不好?”
俏皮可愛的丸子頭,珍珠耳墜,穿鵝黃色連衣裙的女孩正滿臉不情願的拽著麵前人的胳膊。
“方,我要和你一起去嘛?”
方行旅掛斷了手裏一直叮鈴做響的手機,掰開了掛在自己手臂上的人。
“別胡鬧,我一會就回來。”
女孩神情落寞的瞅了他一眼還是乖巧的轉身下了台階。
“喂,我已經到了。”
西裝革履的方行旅淡然的掃了我一眼,便抬了腳跨了上去。我不自知的勾了唇角,還真是冷漠的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