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橋邊
我躲在門簾後麵有些無所適從,叮咚,手機的消息提示音嚇了我一激靈趕緊調了靜音,隻能透過這層還沒有兩毫米的布簾,祈禱著外麵的兩人什麽也沒聽到。
是方行旅發來的,就兩個字,睡覺。
我.……剛才撞見什麽了我,我敢睡嗎我,真的是,也隻有提心吊膽的溜進了被窩。
本來以為會害怕到睡不著,可惜也隻是我以為,我都忘記自己心大了。
不清楚那個大伯到底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我睡醒已經天亮了,天陽升得老高。
吃過早飯,趙安拎著個水桶,說要帶我去捉螃蟹,我也是信了他的邪,都忘記了都快冬天了,哪裏有螃蟹。
站在洗手盆旁邊洗碗的方行旅就那麽眼睜睜的看著我被連拖帶拽的拉走。
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後,趙安那個騙子還在往前走。
沿路光禿禿的樹枝,枯黃的半人高的野草,白色的飄絮落得所剩無幾的蘆葦,都讓人賞心悅目。
隱隱覺得趙安有些不對勁,我還是忍不住的叫住了他,“趙安,河邊都有螃蟹的啊,咱們要去哪裏?”
我們兩站在河堤,天藍水碧,倒映在水麵的影子無限拉長再被刮過的微風撕得粉碎。
“薄言,在走一小會,馬上就到了。”
看著我的趙安衝我走了回來,一把拉起了我。
意識到不對勁的我還是很氣憤,他不和我說清楚就把人往進拉。
這個河堤也隻有半米寬的樣子,看著旁邊悄無聲息青淹淹的河水,實在不敢大動作掙紮,我又不會遊泳,這掉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趙安,你放開,我自己會走。”
“薄言,你看見前麵那個橋了嗎?越過那座橋咱們就到了。”
快中午的太陽還是有種炎炎火熱的滋味,抬眼望去,那座光板板的橋從密密麻麻的樹枝裏冒了出來。
經管知道那座橋邊剛死過人,卻還是給我一種曲徑通幽處,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哎,趙安你帶相機了沒有?從這裏看過去也太有感覺了。”
拍了趙安一巴掌,示意他仔細瞧瞧,風景美不美。
“沒帶,拿手機拍不是也一樣。”
“也對哦!”
經他這麽一提醒,我就記起來了,然後我摸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啥也沒有。當然,全身上下也就那麽外套上麵兩個兜。
“手機充電,忘帶了!”欲哭無淚,這我都能忘,方行旅這個救兵是搬不到了。
“現在都什麽年代了,大家都手機不離身,你竟然能忘記!薄言,你真是個怪胎。”
我苦哈哈的瞅著一臉嫌棄的趙安,這次來清溪,我肯定是忘記看黃曆了。
“這樣也好,方哥就找不到我們了,走吧,薄言。”
趙安拍了拍我的肩膀,拿了自己的手機放著輕音樂繼續走在前麵。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們要背著方行旅私奔一樣。”
趙安哭笑不得的回頭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瞅了我一眼。
“薄言,要有人能看上你,隻能說明一件事。”
我十分配合的問了句什麽事。
“說明他瞎!”
“你大爺,趙安!你再損人,我回去了告訴你!”惱羞成怒的我實在忍無可忍的爆了句粗口威脅他。
後來我才知道,要是你真喜歡一個人,是不會把她往危險裏推的,而我確實也不是他的良人。
“趙安,你認識那個姓郭的姑娘嗎?”
看了一眼他消瘦的背影問道,有句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能和趙安成為朋友就是因為,我們是一類人。
可能長期缺少關心,讓我養成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畢竟這郭家姑娘的案子是人命官司,而且還沒有結案,無論是因為好奇還是有交情,這樣貿然插手都不是好事,說不定還會惹禍上身。
在外麵單打獨鬥那麽多年的趙安不會不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他還是選擇來就說明她真的很重要又或者說趙安必須要一個結果。
“我隻是好奇,你不好奇嗎?沈姑竹的死?”
這話一出,我多少能明白了,那個姑娘確實很重要。
“她叫什麽?”
“誰?她嗎?”
趙安腳步一頓,停了下來,沒有回頭隻是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都一點了,她叫郭平。”深吸一口氣的趙安繼續向前出發。
“出入平安,你們這名字起的也太草率了吧。”我忍不住吐槽道。
雖然這個時候調解氣氛有些不合時宜,但是這名字是真秀。
“確實很草率,我和她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我奶奶和她爺爺合計了很久才決定起得這個名字。”
“那你們就沒定個娃娃親啥的?”
好吧,萬能的主啊!您一定會原諒我這該死的八卦之心。
“沈薄言,你這個腦回路,確實讓人害怕!”
趙安說咬牙切齒,我覺得我得正兒八經的好好講話,不然肯定要挨打。
趙安邁了一大步跨過那個寬大的水渠才到了橋墩下麵。
這個橋很高,離河麵最起碼有兩三米高,幹枯的河邊露出了曬得發白的鵝卵石。
這裏一片寂靜,趙安站在橋柱旁遞手過來,要拉我過去。
這都到了橋邊就說明離案發現場已經很近了,我環顧了四周,什麽都沒發現。
“怎麽沒看見警戒線?”
“我今天早上去買鹽的時候聽店老板說警察好像抓住了嫌疑人,所以就先撤了這邊的警戒線。”
我好奇的瞅了一眼身邊的趙安,如履平地的走過滿是鵝卵石的橋底。
“那有沒有跟店老板打聽案發現場?”
“在一棵柳樹下。”
抬眼望去,河堤邊種著一排排柳樹,我隻想說一句見鬼,這麽多柳樹!昨天還下了雨,案發現場都被毀的差不多了,這是要海底撈啊。
“那老板就沒說起嫌疑人是誰?其實我更好奇長啥樣。”
腦子裏莫名其妙出現了黑色寬大的褲腿和那雙白底紅花的繡鞋,那雙鞋的主人就是這場殺戮的罪魁禍首嗎?
“是個住在這附近的傻子男人,已經去做精神鑒定了。”
趙安說的雲淡風輕,隻有我能明白其中的無賴,要是查出精神有問題,那就隻能怪郭平命背了。
“他是投案自首還是被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