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番外篇：荊軻刺秦王
朝歌城外，一處深山郊外，嫋嫋炊煙升起，院外青山綠水，院子內花團錦簇。
這是一個愛花之人，看得出，每一朵花，都經過了精心的打點。
小院內有幾棵梨樹，梨花掉落一地，靜靜地鋪在地麵上，梨花的香氣很是迷人。
若是初見此地的外人，肯定會以為，這裏居住的是一位妙齡女子。
但是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此處居住的，乃是九州大陸最為著名的俠客，年紀輕輕就抵達六合境界。俠義島上一任俠道：荊軻。
昭武慢步走了進去，房間內裝飾很簡單。
一桌，一椅，一燈油。
一人，一劍，一茶盞。
“臣，密偵司司長，荊軻，拜見秦王。”
得知密偵司司長真實身份的，整個九州大陸不超過五人。
誰也想不到，這位司長，竟是當初刺殺秦王的荊軻。
“以密偵司的本事，隕星刻字的事情，早有察覺了吧？”
荊軻點了點頭。
“農家陳勝、吳廣，勾結仙界與墨家造反，也早有察覺了吧？”
荊軻再次點頭。
“是因為燕丹？”
第三次點頭。
沒有任何辯解，荊軻將所有罪，都承擔了。
昔日荊軻與燕丹，相交甚好，向秦王匯報有可能威脅大秦的存在，是他的職責。而不去匯報，是他對燕丹的情義。職責和道義之間，他選擇了義。
這份坦率，很顯然，是昭武預料之中的。
“俠牢關，數十萬戰士身死，你可知罪？若不是你的隱瞞，我大秦早做準備，怎麽可能會出現如此慘重的傷亡？”
“臣，知罪。”
昭武望著牆上掛著的匕首說道：“殘虹，鏽了。”
望向殘紅的兩人，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荊軻，薑姓，慶氏，字次非，戰國末期衛國人，春秋時期齊國大夫慶封的後代。
那一年，燕市高歌，荊軻結識高漸離，與屠夫三人，整日飲酒高歌。
那一月，兵臨城下，昭武滅趙後，兵鋒直指燕國南界，太子丹震懼，委托好友高漸離結實荊軻。
那一日，易水送別，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那一瞬，圖窮匕見，荊軻攜帶樊於期人頭、督亢之地圖，圖中藏著的殘虹直刺同樣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六合境的昭武。
兩人交戰，不過數十秒，鹹陽城皇宮內，刀光劍影。
待劍影散去，血，滴滴答答地流淌。
匕首割破了昭武的手腕。
定秦劍，直指荊軻的咽喉，卻未入分毫。
“為何不殺我？”
荊軻問到。
“定秦劍，不應殺俠義之士。”
昭武淡淡的回答。
荊軻沉默了。
“我，失敗了。”
他放下匕首，自知，即便繼續下去，也會無功而返。
“昔日天下九分，並稱九州，後九州戰亂，僅剩七國，七國割據，又生戰亂，韓、趙、魏三國又被合稱為‘三晉’。勢力最為強大，齊國五十日破燕都，血流成河。生靈塗炭，敢問七國之中，那個手中不是沾滿鮮血？本王若讓九州得一統，天下歸一，百姓安居樂業，待到那時，九州人民皆歌舞升平，豈不快哉。”
荊軻答：“戰爭，就會死人，那是為了勝利，武安侯（白起）攻打韓國的陘城，攻陷五城，斬首五萬。是何用意？既以降，何故斬首？此為不仁，當誅之。”
昭武怎能不知此事：“本王代武安侯，向你道歉，斬首之事，我已怒斥白起，但大秦不可無此名將，故殺之不得。本王向你保證，從今以後，絕對不會讓白起在做此番天怒人怨之事，定還九州一個太平。”
“希望你能夠記住你的承諾，若九州大亂，再無辜屠戮。我俠義島，定讓你秦國永世不得安寧。”
荊軻走了，昭武並未加以阻攔。
數月後。
樊於期墓前。
荊軻跪拜燒香。
一位美婦來到荊軻的身邊。
“你要去？”
美婦問到。
荊軻緩緩站起身來：“我必去得去。”
“為何？”
荊軻看了看美婦說道：“秦王失信，白起坑殺趙國四十萬降卒。”
“你能鬥得過他嗎？”
荊軻堅毅的答道：“這是我的職責，我必須得去。”
美婦眼色暗淡了一些，摸了摸腹部：“你若去，我不攔，給我們的孩子起個名字吧。”
荊軻望向妻子的腹部，喃喃說道：“望九州大陸，再無戰亂，夜盡天明。就叫，荊天明吧。”
這次，沒人送行，這次，沒有了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舉。
荊軻知道，他還會失敗。
他與昭武，隔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
夜間，秦王宮書房內。
昭武秉燭達旦，在批閱著什麽。
忽然，蠟燭無風自熄。
昭武一震，他並未抬頭：“你來了，請坐。”
轉瞬間，昭武的對麵，出現一個人，緊緊的盯著昭武。
“來殺我的？”昭武淡淡問到。
如此輕描淡寫，仿佛，即將被刺之人，不是自己一般。
後者點了點頭，雖然他知道，他毫無勝算。
“趙被滅了，僅剩齊國了，九州即將一統，百姓安居樂業，我若死，徒生紛爭。”
荊軻並未理會，冷冷的問到：“趙國四十萬降卒，可有罪？”
“無罪。”
荊軻又問：“他們，可該殺？”
“不該殺。”昭武繼續答道。
荊軻將殘虹放在桌子上。
“殺了我吧，你雖食言，我卻殺不得你，故，以死明誌。”
昭武抬起頭看著荊軻：“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白起，會死。”
“四十萬將士，回不來了。”
荊軻有些激動的說道。
“是啊，可大秦還在，若我死，九州戰亂，還會死四十萬，甚至四百萬。”
荊軻點了點頭：“所以，我殺不了你，但求一死。”
昭武歎息一聲：“你讀過那麽多書，你可曾見過哪本書上寫過，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來大秦吧，組建密偵司，監視群雄，過去的一切，既然你已經改變不了，那就去改變當下吧。為了百姓安居樂業，為了九州人民幸福安康。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活著，才需要莫大的勇氣。”
荊軻思慮片刻，開口說道：“答應我一個條件。”
昭武點了點頭。
“放過燕丹。”
昭武笑了。
。。。。。。
時間，回到現在。
昭武起身，並未過多怪罪荊軻，而是緩緩說道：“之前，寡人在小聖賢莊，見到你的兒子了。他很聰明，像你。荊天明，名字不錯，寡人很是喜歡。”
說罷，昭武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