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賣，可以走
次日，從空蕩的木板床上醒來。
農村人總會幾項手藝，這木板床是張帆父親年輕時做的，幾十年了仍然那麽結實。硬床睡著對腰椎還好。
就是有一點毛病。
床上太空曠了。
張帆搓了搓臉，明明都結婚了，為啥還自己一個人睡？
罷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自己沒穿過來之前，原宿主幾年了都自己一個人睡，慢慢來吧。
清晨六點。
秦悠和苗苗母女二人還在睡覺。
張帆起床洗把臉，恢複起了自己的晨跑。
這個身體著實太差，剛跑了幾百米就已經要喘不上氣了，無奈隻能放慢腳步。
五公裏跑完，天色亮了起來。
吳寡婦正推開了卷簾門和跑回來的張帆碰麵。
“呦，跑步去了？”
“嫂子生意興隆啊！”
張帆客氣的打了聲招呼就跑開了。
頗有種提起褲子不認人的感覺。
氣的吳宣鳳在小賣部門口掐了半天腰。
今天，對全村的村民來說，是個不太平常的一天，這個上午連鞋廠都沒多少人上班。
全都等在村委廣場上嘮嗑。
黃大喜更是一早就守在了這裏，嘴裏不斷地跟身邊人念叨著。
“就他？他能拿的出來四千五？”
“四毛五啊，這一聽就是個騙子，誰能給這個價收糧？”
“你們啊，等也是瞎等，還不如直接賣我。盡折騰，都已經這個點了，你們看張帆他來了嗎？”
有手表的人看了看時間，九點四十了。
雖然說的是十點，但都九點四十了按理說也應該到了啊。
眾人都在這裏等著，一直過了十點。
十點一過，黃大喜徹底放心了，張著嘴哈哈大笑。
“你們也是想瞎了心！四毛五一斤，誰能給你們這個價？他張帆壓根就是一個騙子，他要有錢，早就拿去賭了！還能跟你們這收糧？”
村民們歎息著，黃大喜說的在理。
四毛五的價格，確實是異想天開了，再加上張帆這臭名昭著的。
有錢他能不賭？
“張二狗子！十點已經過了，張帆的人影都看不見，現在能把糧食賣給我了吧！”黃大喜拉住一男子。
叫張二的男子表情難看。
四毛五和三毛三可是差著三分之一還多呢。
一斤是不顯，斤數大了，差距可就大了。
“村長，這不才剛剛十點。我……再等等，再等等。”
“還等個屁啊！真以為四毛五是真的呢？我的價格才是最公道的價格，就張帆那個價要是真的，我把你家茅坑裏的屎都吃了！”
“自己想吃就吃，幹嘛還要扯上我？”張帆出現在黃大喜身後，皺著眉頭說道：“當個村長啥事不幹，成天騙吃騙喝的。”
張帆的出現讓眾人皆是眼神一亮。
他還真的來了！
隻有黃大喜表情十分難看。
“張帆！你說今天拿現金收糧是真的嗎？要是真的，我可就把糧食拉過來了。”
麵對村民的問話。
張帆直接掏出來五千塊現金。
那麽厚厚的一紮鈔票，就是最有利的說明。
看到張帆將真金白銀的鈔票掏了出來，黃大喜徹底輸了。
“怎麽可能？！你哪裏來的錢！你一個賭鬼！怎麽可能拿得出錢？！”
九十年代，萬元戶這個詞已經不是那麽可望而不可即了。
但是這個時代的人均存款也就八百塊。
村民人存款更少，能拿出五千塊現金的，可不是一般人。
黃大喜發瘋似的上前抓住張帆的衣領。
“你哪來的錢！王八蛋，你憑什麽能弄來這麽多錢！”
麵對有些失控的黃大喜，張帆表情冰冷：“村長，我勸你冷靜。如果要動手的話，你占不到便宜。”
被張帆恐嚇一句，黃大喜連忙鬆開手。
這下村民人算是開心了。
隻需要等一晚，每斤糧食就可以多賣一毛三，一斤糧食多賣一個雞蛋錢那不香啊？
“嘿嘿嘿，我早就說過張帆是個有本事的人，昨天就說不用退糧不用退糧，一個個還不信我。”
一個叫張懷升的家夥在這裏放馬後屁。
眾人一窩蜂的跑回家拿糧了。
很快，張帆車前排滿長隊。
張懷升也推著車過來。
“讓一讓！讓一讓！老弟，先收哥哥的糧！”
就是這貨。
昨天運了一百六十八斤糧，讓孫大彪報一百七十斤，結果退糧時數他鬧得最凶，然後硬生生退走了一百七十二斤的糧食。
裏外裏讓他白賺四斤。
張帆是一點好臉色都沒給他留。
“後麵排隊去！”
張懷升態度惡劣：“哎我說張帆！收糧不先手親戚的？咱三爺爺在這呢，按輩分你得管我喊聲大哥！”
“大哥。”張帆老老實實喊了一聲，然後接著說：“滾後麵排隊去！”
“哎你！”
“賣不賣？不賣滾蛋！”
張懷升縮了縮脖子。
大丈夫能屈能伸，賣完糧食再說！
想著，就在後麵找了個老實人，直接擠了進去。還伸拳嚇唬了下對方。
直接第三個就輪到他了。
“大哥您排隊可夠快的啊？”
“嘿嘿，我從小就快。”
一旁的孫大彪將糧食上秤，看著刻度。
仔細端詳了一會：“一百七十.……二斤。”
“哪兒你就一百七十二斤！這不一百七十三……四斤嗎！大哥不占你便宜，一百七十三斤得了，誰讓我支持我弟弟呢！”
張帆笑了：“行啊大哥，您這賣了退，退完又賣可真是夠支持我的。沒讓我少受累啊。”
“這這這話說的！那……誰也不知道，你這是真的啊。”
張帆拍了拍手。
將糧食袋子紮好。
衝著三爺爺喊道：“一百六十斤重，三爺爺給他錢。”
“啥！”張懷升瞪大了眼珠子，連忙攔住紮口的張帆：“一百六十斤？你瞎了啊！這明明一百七十多斤！”
張帆冷漠的看著對方：“是嗎？可我就看到了一百六十斤重。不賣，可以走。”
就一句話，不賣，可以走。
有句話怎麽說，能治小偷的，除了警察還有流氓。
你可以偷斤數，我也可以直接強搶。
他能不賣嗎？
不賣給張帆，難不成賣給三毛三的黃大喜？那虧得可不是一點斤數了。
張懷升除了瞪眼睛之外，拿張帆是沒有一丁點辦法，最終還是讓對方以一百六十斤的價格拿下來這些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