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不會離開
“行啊,親一下!”
……
麵對假流氓最好的辦法就是真流氓!
林晚照眯著眼睛翻到沈斜上麵,擋住了某人看往藍天的視線。
又小雞啄米似得低頭親了他兩口。
左臉一下,右臉一下。
“兩次!”
女孩一臉得逞地瞅著身下的人說。
占她的便宜?不可能的事!
誰被揩了還不一定呢。
垂下來的發絲若有若無地掃過臉龐,沈斜方才勾起的唇角還沒來得及落下,一雙眸子卻像無底洞般教人要直直地墜進去。
他看向身上趴著的人,半晌不言語。
林晚照好似被這雙眸蠱惑到了,一股衝動感繞上心頭,不自覺得口幹舌燥。
“你們在幹嘛!?”
突兀且憤怒的聲音從坡下傳來,林晚照有些做壞事被抓包的窘迫感,忙翻下身來拉起地上的人,再一氣嗬成地躲在他身後。
動作間,近在咫尺的笑聲傳入她的耳朵,是沈斜這家夥在偷笑。
方才的窘迫感變成惱怒,她掩耳盜鈴地葬在後麵捏了一下他的胳膊。
穿的太厚,根本捏不到肉。
“你看到她在幹嘛她就在幹嘛”
他在對那道突兀聲音的主人說話。
但一副欠打的腔調,聽得身後的當事人也羞紅了耳朵。
他不要臉,她還想要呢。
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姿勢不雅,這一旦被傳出去,還真是要逼她這輩子都不回鎮子了。
咯吱咯吱地踩雪聲越來越近,而且不像隻有一個人,林晚照有些慌了。
緊接著,暗含惱怒的聲音傳入耳朵,莫名地熟悉。
“嗬,我還真沒想到啊,你能主動成這個樣子”
你?誰?是她嗎?
她從後麵伸出個小腦袋,本想著偷偷摸摸瞧上一瞧,不料,剛露出眼睛就和那方其中一人對上視線。
看清楚人後,林晚照不由地呼出一口氣,再氣定神閑地走了出去,完全沒有剛剛的畏首畏尾。
離他們三四米處的兩個少年,一個溫文爾雅,麵含微笑;一個身材高大,握拳微惱。
正是程邑和趙樸謹。
他二人在一起出現不可疑,畢竟是一個年級的。但為何他們相伴來到這個幾無人跡的梅山後山,到真教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這也沒什麽好想的,隻要不是上山伐櫵的鎮上居民就好。
雖然對他們倆的品性也不是特清楚,但同齡人嘛,總不會大著舌頭去胡亂編排些什麽,尤其裏麵還有一個程邑。
見人站出來卻不應答,程邑眼睛裏簡直要冒出火來,繼而又上前走了兩步。
吊兒郎當的沈斜環住身邊人的肩膀,挑釁地直視一米外的憤怒少年。
林晚照也是很無語,但不是對著沈斜,是對著程邑。
之前還僅存的幾絲絲愧疚,隨著這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消失地一幹二淨。
怕兩人打起來,她轉身抱住少年勁瘦的腰,要帶著他往坡頂走。
沈斜順應著她的動作,轉過了身。
被人無視的感覺擊破了程邑最後一點忍耐,他一出口就帶著刀子,把把刺向沈斜最不可直視的禁地。
“林晚照,你真喜歡他啊?喂,你確定了解他嗎?他不過是逃回來沒人要的野狗”
明顯感覺箍在她肩膀上的手一緊,林晚照抬出去的腳又落了下來,扭過頭仰視身邊人。
性感的喉結,刀削似的下顎線,一雙眸子裏黑得像是要滴出水。
他也站定不動,勾起的唇角不像往日般玩世不恭,透著絲絲的冷意。
林晚照知道他生氣了,很生氣……
她不想讓他打架,於是抓住少年的衣角,想要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帶著嘲笑與憤怒的聲音卻不想放過他們似得,想把刀似得刮著沈斜血色淋漓的傷口。
“出生就克死他媽,後來又克死他爸,繼母還卷錢跟著野漢子跑了,你不知道吧?嗬,他沒和你講過吧?”
他每講一句,沈斜的眼睛就黯淡一度,林晚照的心就收縮一下。
她不知道嗎?
她能不知道嗎?
上輩子他埋在她懷裏敞開心扉的可憐樣子,她到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
那個晚上,他問了無數遍會不會拋棄他,她就回答了無數遍不會。
可是啊,她還是做了背信棄義的小人。
第二年的夏天,為了所謂夢想與未來,她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小鎮,一走就是好幾年。
那個卑微哭泣的少年就這樣埋葬在了記憶裏,塵封成她不敢碰觸的荊棘之墓。
見兩人站定不動,程邑得逞地在後麵譏笑,倒真叫人惡心的。
林晚照小心蓋好被揭起的傷疤,穩住氣息轉過身去。
入眼就是這副惱人的模樣,女孩看向他的眼神不免悲憫中帶著嫌惡。
嫌惡得是他愛而不得就這樣下作地諷刺。
悲憫得是他愛而不得隻能這樣下作地諷刺。
“所以呢?就因為這樣我就要離開他?這些不是阿斜的錯,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他”
女孩站在上方俯視他,語氣堅定,帶著承諾意味,根本不想是這個年紀頭腦發熱說出來的話。
她沒看到的旁邊,冷的要結冰的沈斜因著這句話,死水一般的眼神泛起了漣漪。
程邑氣得麵色鐵青,隻知道一個勁兒的問為什麽。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剛回來時,對沈斜的情感很複雜,有愧疚,有不甘,有心疼。
但現在,一想某日她要離開他,就百鬼撓心似得不安,不管是情感上也好,心理上也罷,這輩子她是不打算離開沈斜了。
不是不打算,是她已經沒有離開的資本了,這輩子,是她先栽了。
夢想也好,未來也罷,她都可以不要,但唯獨她的阿斜,誰都不能搶走。
不想再看到程邑,林晚照轉過身牽起少年冰涼的手,溫溫柔柔地說了句:“阿斜,我們走吧”
沈斜望著她,收起了滿身的煞氣,按耐住想要殺人的瘋狂心思,任由被女孩牽走。
身後的程邑還在不甘心地放著狠話:“你絕對會後悔的,我保證!”
遠處一直沒有言語的趙樸謹卻自嘲似得低頭笑了笑,一舉一動都帶著說不清的悲傷。
他轉身走下了山坡,消失在枯枝橫生的拐角處。
這輩子,原本就沒有可能。
何況……還有一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