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午間（二）
“林雪學姐你也最喜歡奶奶了啊，我就知道最喜歡奶奶的肯定不會隻有我一個人。”
馬不菲飯都不扒了，直接抽出兩隻手抓住了林雪，大有一副終於找到組織的樣子。
劉子餘沒說話，默默將最後一塊糖醋排骨放入口中，他看著林雪的臉，並沒有觀察出什麽異樣來。
但是想必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是心中累積了很多的情感在裏頭吧。
“你的手有些油。”林雪淡淡說道。
話雖然這麽說，但手卻沒有收回的動作。
馬不菲立馬鬆開了林雪，從口袋裏掏出了紙巾，不好意思的說：“忘記剛剛用手拿雞腿了，哈哈哈，學姐我給你擦擦。”
“我自己來吧。”林雪有些不習慣這般熱情的動作，從馬不菲那將紙巾拿過來自己擦拭著。
這個時候夏鹿鳴的臉上露出了糾結的神色，她看著林雪欲言又止。
“你是想說什麽嗎？”馬不菲麵對帶著不自然表情的夏鹿鳴問道。
“可是，月之惡魔，她的奶奶去世了……”
夏鹿鳴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但是她很同情林雪，或者說是感同身受吧。
林雪最喜歡的奶奶去世了，而她最喜歡的爸爸也是一樣。
這種痛苦和難過是語言很難描述的，這樣的情緒是很間斷，很突然。
悲戚不會長久困在人心某處，而是會選擇隔三差五的叩響心門，提醒著你，身上還有著這樣的令人無法忘懷的傷痛。
“去……去世了！”馬不菲看著正在淡然擦手的林雪張大了嘴，本來就不是伶牙俐齒的她，這個時候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林雪將紙巾揉成團，放在了桌上，掛起一絲微笑道：“的確是去世了，但是在我心中她的地位仍然是如此。死並非生的對立麵，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
她又指了指胸口，說：“她現在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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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鹿鳴有些後悔了，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將林雪奶奶去世的消息說出來。
不然後麵大家也不會陷入那種沉重的氣氛，隻顧著埋頭吃飯，而沒有了一開始的輕鬆平常。
“悶悶不樂的，你是怎麽了？”
回教室的路上，劉子餘看著夏鹿鳴那張都快愁成苦瓜一樣的臉，笑著問道。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大家好像都因為我說的話有些不開心的樣子。”少女自責的說道，聲音不大，脆弱的似乎一碰就會碎掉。
劉子餘沒想到夏鹿鳴是因為這件事而不開心，雖然他也是沒有想到少女會在當時說出來，但如同林雪說出她最喜歡奶奶一樣，夏鹿鳴將林雪的奶奶去世的消息說出來，這都是心裏情感的累積。
不過是稍稍開啟了一絲縫隙，這些個情感便爭先恐後，鼓湧而出。
“大家並沒有因為你說的感到不快，隻是生死這樣的事情似乎離我們這樣的高中生太過遙遠了，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而已。”
劉子餘看了林雪一眼，這時候馬不菲正在她的身邊，和她不時說著什麽，雖然林雪看上去隻是微微頷首，並未說話，但劉子餘清楚她並不排斥馬不菲，甚至應該是比較喜歡這孩子的，不然也不會出現那天主動幫馬不菲解圍的情況。
“但是.……後麵大家也都不說話了啊，如果我沒說那些話，就不會這樣了吧。”夏鹿鳴並沒有因為劉子餘的話而釋懷，依舊心中感到鬱結。
“這倒也是啊。”
劉子餘笑著對著夏鹿鳴眨眨眼，讓難過的少女有些糊塗，她不清楚達令這副表情是什麽意思。
“笨蛋，如果你這麽在意的話，可以直接問問大家，看他們是怎麽說的，而不是一直埋在心裏。”
“啊？那達令你是怎麽想的。”
“我嘛，覺得吧，其實這樣的事情本來應該由林雪本人來說，不過你說出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當時候，我就是有這樣的衝動，所以就說出來了，我……我沒什麽惡意的，隻是因為恰好想起了我的爸爸，所以我很清楚的感覺到月……林雪的那份感情。”
那個時候，月之惡魔身上有股悲傷，而那樣的悲傷曾經伴隨了夏鹿鳴很久。
所以在其他人並沒有感覺到的時候，夏鹿鳴她感覺到了。
當看到林雪想要繼續將這股悲傷掩埋下去的時候，她忍不住了，所以說了出來。
雖然當時也不知道說出來有什麽用，但是夏鹿鳴知道，要是不說，這樣的情緒就會無人知道，就會再次回到林雪的內心深處。
而這個樣子，林雪就太可憐了，為什麽這樣的悲傷她要一個人承受。
夏鹿鳴她也想為她分擔一些。
這樣子或許很奇怪，明明星期天的書店裏，林雪還說出那樣的話來，她還想搶走達令，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允許的。
想到有一天，劉子餘會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生活，夏鹿鳴就會心痛不已。
不過夏鹿鳴還是會想幫幫林雪，過去是達令拯救了她，現在她也想幫幫其他人。
假如是達令的話，發現這樣的事情，也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我知道的。”劉子餘拍拍夏鹿鳴到腦袋，柔聲說道。
中二少女雖然說話辦事有時候會不著調，但終歸到底，是個不錯的女孩子，這樣的女孩子，怎麽會有壞心思呢。
夏鹿鳴忽然有些想哭，她看著眼前和煦的大男孩，又撲到了他的懷中，忍不住說道：“達令，我好像更喜歡你了。”
這句話聲音可不小，立馬將周圍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大白天的就在學校裏麵拉拉扯扯的，你們太過分了，就不能照顧一下旁人嗎？”
何雲飛看著近在咫尺的這一幕，說不上什麽感覺來，就是想和劉子餘角色對調而已。
林雪看向他們的表情就有些不善了，至少羅捷還是第一次看到她有這樣的表情。
都是因為劉子餘嗎？很有意思，他是越來越想看到後續的發展了，所以他的眼睛又眯了起來。
“啊，你們！”馬不菲看到這一幕，臉都紅了，見識少的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發生在她的麵前，還是她認識的人。
“所以，你們兩個是情侶嗎？”馬不菲弱弱問了一句。
“是。”
“不是！”
馬不菲看著身邊冷冷說不是的林雪，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