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人全部被驚到了,直到李子安刻完三個響頭之後。李昱上前將他拉了起來。他從未如此的粗魯對待他兒子過。
“你這是做什麽?你待在那裏幾個月就變了!因為那些錢財?”李昱大聲的斥責著。
“是。”本以為李子安會解釋幾句,沒想到他居然就這麽認下來了,李家一片寂靜。
“你,就算不想待在家裏也給我待在家裏,你哪也不許去,我不能讓你敗壞了李家的名聲。”
李昱氣急敗壞地說著,李子安反倒很冷靜。他打算出去走一走。
他走之後,李家又是一片沉寂他們一直都覺得肯定是對李子安的教育出了問題,所以才導致他變成了這樣子。紛紛開始自責起來。
李澤安看到這種情況也隻能先去做飯了,他知道他家長輩脾氣太固執了,說什麽都不聽。
莫問特意注意到你家這裏的情況,看到李子安出來便跟了上去。但他沒有找李子安說話,他知道有時候人是需要靜一靜的。
李子安也知道莫問的存在,在他逛的差不多回家的時候,轉身過去對著莫問施了一禮。
晚上的時候李子安沒有和他們坐在一起吃飯,李安澤給他拿了一份。李子安正在吃著左檸芮為他準備好的點心肉幹。
看到李安澤進來衝他笑了笑。“對不起,以後李家就讓你自己一個人擔著了。”
“大哥你以後真的不回來了?”
“我不適合呆在這裏。以後我會時常讓人給你帶銀子的,你找一個他們能信服的理由,把那些銀子慢慢拿出來,
祖父母的身體再這麽下去,估計撐不了多久,反正現在做飯也是你們夫妻的事,在飯裏摻些補品他們應該也不清楚。”
李澤安坐在了李子安旁邊。“大哥你這是何必呢?就算祖父他們聽不進去,你也沒有必要和祖父他們是破臉皮呀。”
“前半生我在勤奮的讀書,就想著有一天為君擔憂。我們家世代清官,名聲在外。
可惜這些名聲到最後都不剩了。小時候祖父總教育我皇上是信任我們李家的,所以我們一定要忠君愛國,什麽時候都要站在皇上那邊。”
說著李子安露出一絲苦笑。“可惜如果他真的相信我們,我們家又怎麽會落到這個地步?
我們家說到底也隻是一顆棋子罷了。做人最害怕的就是高看自己,有時候會帶來殺身之禍。
以後隻如果一定要當官的話,讓他遠離的好,上京是好的,但是卻是建立在眾多的屍血之上的。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心思不是我們這些妻子可以揣測的遠離一些更好。”
李子安那時候還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看他大哥那樣。落寞的神情,他就知道那件事對他大哥打擊有多大了。不知道怎麽安慰,隻能。“大哥先吃先吧。”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吃飯的時候還好,但是睡覺的時候都住在一起。他父親還有他二叔看上去想和他秉燭夜談了。
可惜他們家買不起蠟燭,隻能點油燈了,而且光很弱,基本上隻能看見個模糊的影。
這一次是李琛說的。他覺得他大哥不冷靜,先讓自己來說吧。
“二叔知道你對當年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總是要犧牲一些人的。”
“一次就夠了,我不想第2次成為被犧牲的人。”
李琛被堵的一句話說不出來,李昱這個時候。
“隻要你不再去那鏢局,你想怎麽樣都行。”李昱覺得這是自己最後能做出的退步了。
“不行,我答應了。我累了,我就想找個地方好好待著。”
“既然累了就在家裏好好呆著,難道家裏不比外邊好嗎?”
李昱說到這裏,突然想到自家兒子身體好了許多,身上那些布料也是好的。這布料和在上京的時候好像是一樣的。
雖然他當年他們家清廉,布料並沒有其他官員這麽好,但也不差。
雖然兒子回來,自己真的沒辦法給他提供這麽好的條件,但是兒子絕對不能不回來。
“父親,兒子長大既然能養活自己,父親就不要費這個心思了。”
“是啊,你長大了,那我就讓人給你尋一門親事吧。”李子安沒想到他爹居然會這麽說,有些驚到了。
“兒子這輩子都不可能成親的。”
“這個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做什麽?你為什麽跟她待幾個月的時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們家的祖訓還記得嗎?”
“記不記得有什麽打緊的?若是祖宗當時真的有靈的話,那時也不會不救了。”
李昱聽了之後,猛的一拍桌子。衝上去就要打李子安,被李琛攔了下來。
“大哥冷靜。”等安撫完李昱又轉過頭來對李子安說。“就像你爹說的,之前你身子不好所以一直也沒有說親,
現在你看上去好了許多,是時候該成親了,按規矩應該是你先成親的,現在你連侄兒都有了。該說親了。”
“父親若是覺得兒子這條命,你想收走那兒子可以還你。”
李昱和李琛聽到這話安靜了下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李子安,李子安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也可能是在這微弱的燈光裏。看的不是很真切。
“子安這話,你不該說出口的……”李琛說。
“李子安早就死了在那一次,已經死了,現在隻不過是行屍走肉。父親若想拿走,拿走吧。”
“子安,晚了,去睡吧。”李琛很艱難的開了這個口。
其實他們都知道李子安當時遭遇了什麽。隻是一直閉口不談,以為時間會衝散一切罷了。
李子安當年非常有才華,甚至得到了神童的稱號,再加上長得又好看,一直都是被世家公子所要追求的目標。
但是當他們李家墮落了以後,李子安因為他的名聲,還有他那臉給他自己帶來了不少的禍害。
有一些世家子弟收買那一些衙役讓他們去虐待李子安。甚至被人在當眾扒光過衣服。差一點點就被淩辱了。
最後李子安尋死,他們怕把事情鬧大才作罷。從那以後李子安就真的算得上是行屍走肉了。
不過這件事情隻有他父親還有他二叔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李昱無聲地哭泣著,他也知道自己這個父親做的很不稱職。
當年沒有護住兒子。既然被人偷偷暗害了,直到最後兒子尋死他才知道的。
其實當年李子安的母親。也曾派人過來保護,但是李子安的舅舅生怕李家的事情會連累到他們家,所以讓人偷偷的撤了回去,不然李子安也不會受到這樣的事情。
第2天。李晟兄弟兩個不敢看李子安的眼睛。他們一直拚命想忘卻的事情,最後還是沒有忘記。
李子安起的很早,因為睡得並不舒服。他在炭火上烤著一包點心,吃完之後就出去散步了。
李老頭幾個則是。聚在一起吃的早飯。很沉默,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左家的早上就熱鬧上許多。左雲江找到了左雲見,問他們這段時間幹了什麽?
左雲見一說到這個就很是興奮,把自己的所見所聞能說的都說給了左雲江聽。
左雲江越聽臉色越難看。何氏也發現了這一點,湊了過來。“雲見,這一次讓你大哥也跟著一起去吧,他之前沒去是擔心我啊,我現在沒事了你帶他去看看,把你的那些朋友給你大哥介紹介紹。”
左雲江聽到母親這麽說,臉立馬就紅了,甚至覺得有些羞愧,當時是他自己拒絕的,他現在又怎麽好意思,不過心裏也隱隱的有些期望,希望能夠去。
左雲見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大伯母這件事你應該去問小姑姑才對,我們小輩哪裏能做得了長輩的主,雲見該去練功了。”
左雲初看到何氏走過去了之後,自己也悄悄跟了上去,他知道自己弟弟不會應付這些事情。
出去之後,左雲初冷著臉。“二哥對不起!”
“你還需要多練,你不知道那些前一刻還對你笑的人,下一刻會不會挖什麽坑讓你往裏跳,隨時要提高警惕,就算是親人也不例外,不是所有的親人都可以相信的。”
左雲見聽到這話覺得委屈又難受。不過看著他二哥那臉。他臉上的那一些委屈和難受,馬上就收了回去。
左檸芮睡懶覺,在其他人吃完早飯之後她才起來的。黎氏知道她喜歡烤的又喜歡肉,所以早早的就給她殺了隻雞,給她烤了起來。
左檸芮看到果然是滿臉笑容的啃了起來。“娘你對我真好,好好吃。娘,過段時間我去捉隻山羊回來,你也幫我考了吧。”
黎氏有些嫌棄的看著她。“整天就知道吃,你的終身大事也該操心操心了,那你那個侄子的那些同窗有沒有比較好的?”
“娘,你這個目光太短淺了,我還等著他們以後上京趕考的時候再認識呢,京城裏達官貴人比較多。”
“那達官貴人怎麽看得上我們這種小門小戶的,你眼光莫要太高了,差不多就行了,我們也不要求他們有多好,
關鍵是要對你好,你這個脾氣給我好好收斂收斂,要是嫁到別人家去還這脾氣,又這點才起來,指定讓你休回來。”
“娘,我不吃了,我沒心情了。”左檸芮把雞腿放到一邊,撅著嘴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