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所以在她的世界裏沒有對錯,隻有愛恨。”說完,紫凰看向蘇夕,“我希望這一點你不要學她,她已經因為她的做法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雖然她從未後悔,但是你不能,至少不能這樣做。”
蘇夕前麵的話都聽懂了,但是後麵的話還是有些懵的,“什麽意思?”
紫凰搖搖腦袋,“天機不可說啊。”
蘇夕閉了嘴,房間再次陷入安靜,紫凰看著窗台上的蘭花看了許久,“看著蘭花都快死了,我啊,也該走了。”
蘇夕眨眨眼睛,看向紫凰,“你不是說神是不會死的嗎?”
紫凰蒼老的布滿皺紋的手撫摸著蘭花的葉子,“是啊,神是不會死的,因為神有神格,可是一旦神格被取出的話,神就會永遠的消失再這個世界上,每一個新的神的誕生,都代表著另外一個神的隕落,不然的話,你以為化身成神真的那麽容易嗎?其實這是一件很難得事情,你必須要殺死一個神,取出她的神格,這樣你才有可能成為神。”
“反正我現在也回不去了,我能夠清醒這麽久,能夠再見到你,對我來說,這都是莫大的幸運,或者換一句話來說,就是了卻了我的一樁心願。”
“外麵那個給自己逼毒的男子,其實他根本就不能解了自己的毒,是我騙了你,但是他體內的血脈太過於特殊,這種毒會和他的血脈產生一種莫名的東西,這種東西會讓他生不如死,隻有神格才能夠幫他減輕痛苦。”
“但是你也不要以為這個東西是不好的,如果他能吸收的話,這個東西就能夠幫助他一舉突破化神級,這個時候我的神格就會幫助他突破半步神級,我的神格我養了上千年,相信我,他會需要的。”
蘇夕看著紫凰的眼神有些複雜,她已經拿走很多屬於紫凰的東西,她不能再要了,雖然她很心疼南宮墨,但是取出神格紫凰就會死啊!
一個自己隻見過一麵的人,卻護著自己這麽多年,蘇夕不舍得她死,也不願意她死。
“不行,你不能死,至少我沒有辦法看著你死。”
紫凰很驚訝的看著蘇夕,“可是,你不是愛他嗎?”
蘇夕低頭看向自己有些泛白的手指,抿了抿唇,“我是愛他,但是我不希望你死,你的神格隻能幫助他減少痛苦,他沒有你的神格隻是會痛苦,可是你沒有你的神格,你會死。”
紫凰笑了,笑的蒼白無力,“那如果,我告訴你,他沒有我的神格會死呢?”
蘇夕搖頭,“不,他不會死,我相信他,如果他死了,那我就去陪他一起。”
“但是在這之前,我必須完成我的使命。”蘇夕很嚴肅的看向紫凰,“你要好好的,至少應該,看著我,成長起來。”
紫凰張了張口,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什麽,這個時候,紫凰的房間門被敲響了。
紫凰警惕的看著門外,蘇夕也騰的站了起來,兩個人對視一眼,蘇夕慢慢的去開門。
打開門,發現門外站著的是白起,鬆了口氣,但是馬上就看向房間裏麵那個站著的,前麵還說不想見到白起和紫爐的婦人。
見裏麵的人認命似的點點頭,蘇夕這才把門打開,“你們怎麽來了?”
白起慢慢的走進來,看見房間裏的婦人,微微點一下頭,示意打過招呼。
“你怎麽跑這裏來了?我和紫爐見村子裏的村民都走出來了,神色也恢複正常了,知道你應該幫他們解了毒,但是左等右等,等不到你出來,這才好奇,進來看看。”
“結果一進來就聽到有人說你被一個婦人叫走了你,所以我就過來看看,對了,這個婦人是誰啊?”
蘇夕看了婦人一眼見婦人微微點頭,開口,“紫凰。”
白起很是很淡然的點頭,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很驚訝的開口“你說什麽?紫凰?”
接著笑了笑對蘇夕說,“你不要開玩笑了,我前主人早就已經失蹤了,現在雖然是死是活不知道,但是如果活著的話,肯定不會是這幅樣子的。”
紫爐這時候也附和著,“是啊是啊,她可是神誒!神是與天同齊,不會老的,雖然這個老婆婆長的確實是和我前主人有些相像,但是她肯定不會是。”
紫爐說完,蘇夕剛想解釋,就見白起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把劍,直接架在紫凰的脖子上。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冒充紫凰仙子,你到底是何居心?”
因為白起沒有想到紫凰會變成這個樣子,也沒有想到一個神會老,再上界之中沒有神會老,他們···永遠年輕。
所以在白起的眼裏,麵前這個老婆婆就是冒充紫凰,毀壞紫凰名聲的惡人。
雖然白起的劍架在紫凰的脖子上,但是紫凰並沒有躲,而是雙眼含淚的看著白起。
原來,他們真的沒有恨她,他們還是願意維護她的,原來一直以來都是她自以為他們恨她,原來他們比她想象中還要愛她。
紫凰一時間,心口一鬆,隻感覺一直壓在自己胸口的大石鬆動了。
“白起…”蒼老的聲音,一聽便知歲數,白起聽著這樣的聲音微微一愣。
跟著紫凰這麽多年的人,哪裏還能不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呢?可是白起卻在這一刻,不願意承認麵前這個婦人是自己的前主人。
雖然心裏不願意承認,但是手已經緩緩的放下手裏的劍,紫爐看白起把劍放下,還以為是白起麵對一個老婦人心軟了。
“白起,你做什麽啊?!這個老婦人這麽大年紀了還要騙人,不僅騙人,還冒充我們前主人騙人!你就這麽放過她嗎?!”
“閉嘴!”可以聽的出來,白起的聲音有些隱忍,一種克製,很難受的克製。
紫爐被白起這一聲喊,喊懵了,愣在那裏,眨眨眼睛反應過來之後,“臥槽!白起你凶我!你又凶我!你每次都無緣無故就凶我!白起!你想死是不是!”
“我說錯什麽了?難道她不是冒充的嗎?難不成她還能是真的?”
紫爐一臉自信的看著白起,看向老婦人的眼神裏滿是不屑。
接著老婦人可能是因為激動,嘴唇微微有些顫抖,淚眼婆娑的看向紫爐,微抖的嘴唇開口,“紫爐······是我。”
紫爐聽到自己被老婦人叫的名字,愣住了,接著眼睛頓時就濕潤了,紅著眼看向老婦人。
“你閉嘴!你不是她!永遠不是!”
說完,紫爐就跑了出去,蘇夕看白起現在心緒也有些不好的樣子,也知道兩個人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去看看他。”
這個時候的房間裏就隻剩下白起和紫凰兩個人。
白起看起來一副淡定的模樣,但是那泛白的指尖,暴露他現在的慌張。
“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紫凰笑了笑,坐在白起旁邊,“你還是和之前一樣,總喜歡故作鎮定。”
白起看了紫凰一眼,“既然當初選擇不要,為什麽現在還要回來?”
紫凰低眸,“我就知道,我知道你們恨我,可是當初情況緊急,我已經被上界的人發現了!所以我隻能···”
紫凰還沒說完,就被白起打斷,“所以你放棄了我們!你把我們封印在凰戒裏,還封印了我們的實力,去除我們的記憶,是這樣嗎?”
紫凰搖頭,就連放在凳子旁邊的拐杖都沒來得及拿,步履蹣跚的走向白起。
“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真的沒有,我舍不得你們,真的舍不得,可是我答應了望濘,我要照顧好,保護好她和他的孩子。”
“我當時的實力不足我巔峰時期的十分之一,想要保護蘇夕,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我的凰戒給她,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白起…”
紫凰不滿皺紋的手拉住了白起的衣袖,那雙眼睛裏滿是故事。
就這麽看著白起,白起閉了閉眼睛,想到自己當初,第一次見紫凰,那樣風華絕代的女子,驕傲肆意,任性妄為。
一襲紅衣,馳騁疆場,她的風姿,被譽為是上界的傳奇,他心甘情願的跟著她。
可是他不希望,她一聲不吭的就把他丟下,他不服氣,給不願意!
他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就算當初她不顧她的反對,為了保護她,殺了那麽多人,他都沒有後悔!
可是這個女人,一聲不吭的消失,把他封印,以至於他自責了那麽久!
可是再次見麵,她依舊悄無聲息,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樣的驕傲,一樣的自以為是!
不一樣的是,那麽美的人,變得這麽蒼老,隻是那雙眼睛,還是那樣的攝人心魄。
“紫凰,我們之間···結束了。現在我的主人是蘇夕,不是你。”
紫凰的手落下了,自嘲的笑笑,是啊,我們之間結束了,再也不可能了,是我先放棄了你,是我先不要你的,你討厭我也正常,更何況我這張臉,我自己看了也生氣,更加不要說是你了,如果可以的話,我並不希望你看見我的這張臉。
我倒是希望我在你的心裏永遠是那一副年輕漂亮的模樣,可是現在你還年輕我卻已經老了,我希望我們之間的誤會永遠都不要解開,這樣的話,就算是讓你恨我,你也能記住我一輩子。
“是啊,不是我了,我們···也回不去了。”
看著紫凰這樣落寞的樣子,白起的腦海裏自動浮現出自己第一次見到紫凰的樣子,一襲紅衣訣絕天下,坐在馬上,抬頭看向城樓,手中握著的劍直指城樓上的軍官,“今日我來,隻為一件事,把她給我交出來。”
城樓上的人似乎很是不屑,“你以為你是誰,想要誰就要誰?”
紫凰輕蔑一笑,“是嗎?”
絕美的女子,踩著馬背飛身而起,“那就看看,我能不能要來。”
女子說完手中的劍消失了,手中飛快撚訣,之間原本晴朗的天,突然之間變得黑下來,頓時風沙滾起,女子笑著,“雷!”
音落,天山的閃電頓時遍布,之間一道閃電直直的砸在那個軍官的頭上。
紅色衣裙的女子漂浮再半空之中,眼中的驕傲和自信真的讓人為她癡迷。
那個時候的白起真的滿眼都是紫凰,雖然他隻是神獸,但是她卻還是不顧他的身份依舊還是和他相愛了,可是到最後她一聲不吭的離開他沒有怪他,他甚至還在自責,等到蘇夕幫他解除封印之後,所有的人都說紫凰仙子失蹤了,他開始擔心,但是這些話他確實不敢和任何人說。
知道現在知道她還活著,好好的活著的時候,他一直被壓住的那根弦放鬆了,但是現在麵對她,麵對自己對她的感情的時候,白起不敢直視,其實不是因為她的容貌,當初她沒有嫌棄他是一個神獸,現在他也不會嫌棄她的容貌。
他就是生氣,氣她的不辭而別,氣她一聲不吭的就和凰戒解除封印,就連最後的記憶她都沒有留給他。
白起看著紫凰沒有說話,紫凰也沒有說話,氣氛陷入寂靜。
而此刻的蘇夕追上了紫爐,紫爐現在站在一棵樹下,麵前是一片懸崖,蘇夕撐著腰,喘著氣看著紫爐,“你跑這麽快幹什麽?”
紫爐背對著蘇夕沒有說話,因為他害怕自己一開腔就會哭,他日思夜想的人出現在自己麵前,可是再也不是從前那副模樣。
不是那副模樣,就連之前的那份驕傲都沒有了,紫爐看著天邊,大喊了一聲,似乎是在宣泄自己的憤怒。
蘇夕慢慢的走到他的旁邊坐下,“你其實挺想她回來的吧。”
紫爐很淡然的點頭,也不怕蘇夕不高興,“是,我是挺想她回來的,因為她能帶給我的,不隻是快樂,更多的是受萬人矚目,我喜歡那種感覺,而且我的名字能夠被宣傳出去,就是因為她賦予給我的生命。”
“你知道嗎,其實不止你們人族是複雜的,我們所有的事物都是複雜的,我們都是自然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