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張家的買賣
兩日後，天終於是放晴了，集市上又重新熱鬧了起來。
“哈啊~”
範筱筱無精打采地打了一個哈欠，渾身軟綿綿地跟在王大伯後頭推著小推車。
“丫頭，你這是怎的了？昨日沒睡好嗎？”
又是一個哈欠，範筱筱這下是淚都困出來了。聽到王大伯問她，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樣子，還是一旁的王大娘笑著回答了王大伯的問題。
“這丫頭，昨天冀家送來了地圖之後，…晚上纏著小寶娘跟她講新要來的那張地圖，她倆一個講一個聽，連帶著小寶一塊，折騰到深夜才睡。可不就是困得很嗎？”
聽完緣故的王大伯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難怪早上出門的時候，不見小寶那小家夥，估計也是起不來。”
一旁的範筱筱一隻耳朵聽著王大伯和王大娘的對話，腦子裏卻是一直迷迷糊糊地在回想昨天夜裏範氏給她指的幾處地方。
原來，她們現在在的古曲鎮，大概就是現代的雲南省的地界。而王大娘的娘家靖川，則是在四川那邊。
好在兩個地方都處於邊界，所以路途應當也不算遙遠。但是她們日後要去的天山，卻是在長白山一帶，這一路上是相當的遙遠。
現下如果真的等到兩個月之後的商隊，估計他們在路上就得遇上幹旱了。不行！範筱筱暗自握了握拳頭，心下一橫，暗暗想著，計劃看來的提前了。
正當她沉浸在如何曲線救國去天山的時候，王大娘的一聲驚呼把她拉回了現實當中。
“哎！這不要臉的王八犢子！前幾日不還和不讓咱們擺攤嗎！你看看他們！嗬！剛把我們逼走，就自己開始賣鹵煮了！”
範筱筱尋聲抬頭望去，頓時心下是一陣冷笑。原來那張家夫婦自己在肉攤的隔壁支了一個鍋子，那鍋子裏正咕嘟著煮著鹵煮。但是那味兒卻不同於範筱筱做的香味十足，反而有種難以描述的感覺。
張家的兩口子顯然也看到了推著小車的範家三人，張氏頓時就“砰”的一聲將鍋蓋了起來，兩手一插腰就開始嚷嚷了起來：“喲！我當是誰了！這不是範家的幾位嗎？今天推個車，莫非是買賣做不成了，要上街去拾些人家不要的東西過日子吧？”
這話裏滿滿的諷刺和不屑讓來往的行人都停下來腳步，紛紛朝著他們開始探頭探腦的打量，就等著看著一出好戲了。王大娘衝著張氏就啐了一口，冷著眉眼罵道：“我們可不像你們，這麽光明正大的拿別人不要的東西！也不知個羞恥怎寫！”
“嗬，我們不知羞恥？我們隻不過是賣自家的下水罷了，關你們屁事兒！”
王大娘臉色變了又變，還不待開口再罵。範筱筱一個上前笑眯眯地看著張氏說道：“是不管我們什麽事兒，張老板賣下水自然是下水，那可萬萬別說是我們的鹵煮啊。這不然，還真的就跟我大娘說的似的，變成了要別人不要的東西的乞兒了？”
原本計劃叫賣時，就直接喊賣鹵煮的張氏一聽範筱筱話裏有話，牙齒就有些癢了起來——這賤蹄子！居然還真的敢這麽牙尖嘴利的下他們麵子！嗬！不就是個鹵煮的名字嗎！還真給她當成了寶貝了！
“嗬！那範小娘子盡管放心！我們這買的！就是自家的下水！跟你們那什勞子的鹵煮，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再說了，怎的，你們難道吧天下所有的煮下水，都說成是與你家鹵煮一樣的東西不成？那可真是你們不要臉了才是吧！”
“你！”
王大娘被這話氣的臉都漲紅了，擼起袖子就要上前教訓張氏。範筱筱一抬胳膊攔住了王大娘，依舊是那副笑眯眯地樣子對著張氏繼續說道：“對，你家這買的，就是煮下水，記得到時候叫賣的時候，可萬萬別叫錯了啊！”
說完，範筱筱便拉著王大娘和王大伯就離開了肉攤，留下了臉一陣青一陣紅地張氏在原地恨恨的磨牙。有路人上下掃視著他們的攤位，在聽完那小娘子的話之後，那眼神多多少少都帶了些鄙夷。張氏被那眼神看得仿佛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貓，立馬就把鍋蓋一掀開，衝著那人嗬道：“看什麽看！沒見過賣煮下水的嗎！”
那行人也是有幾分氣性的，當下就冷哼了一聲道：“是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嘿！你！”
一旁的張屠戶早就有些看不下去了，連忙在他婆娘還要繼續開口大罵的時候拉了拉她，小聲勸道：“誒！媳婦兒啊！買賣要緊啊！”
聽到這話，張氏剛要說出口的髒話就在自己打的嘴裏打了一個轉，掃過了旁邊等著看好戲的一圈路人，咬了咬牙，將手裏的鍋蓋放到了一旁。衝著那行人翻了一個白眼之後，便認真開始叫賣起了鍋裏的下水。
“賣煮下水嘍！煮下水！”
“誒，張家的，你們今天也開始賣煮下水了啊？”
有個麵熟的攤主走了過來，看著張家的那鍋煮下水連連嘖了兩聲。張氏見到有人上前來問買賣了，喜得不得了，當即就拿起了一隻碗對著那人說道：“是啊！現在鎮子上獨我一家賣煮下水的！別家想賣還沒有了！怎麽樣，要不要來一份！”
聽到張氏的這話，那攤主是連連咂舌，他是吃過範家做的鹵煮的。自然是曉得範家那鹵煮是什麽滋味，看著張家的這鍋東西，黑乎乎的一鍋，也分辨不出來什麽是什麽，一下子麵上便有些猶豫了。
張氏見到那人不說話，心下便一陣冷笑，又看了一圈周邊圍觀的人的表情，她一咬牙，繼續笑著對那攤主說道：“現在來一份隻要兩文錢一碗！很是劃算！我還贈送半塊饃饃！”
聽見價格的攤主眼睛一亮，心想這還比範家的便宜一文錢了！當下便不再猶豫，掏出了兩文錢就遞給了張氏說道：“那就來一碗好了！”
“好嘞！”
收完錢的張氏在圍裙上胡亂的擦了擦手，用長長的筷子就伸到鍋裏一陣攪合後，撈起來了一根腸切了一小節放在了碗裏，接著又是從那湯裏撈出了半塊的饃饃放在了碗中，澆上鹵湯之後，便遞給了在攤位前等著的那位攤主。
“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