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135.無價的寶藏
日出。
火紅色的太陽漸漸從海平麵升起，給全世界都染上顏色。
及川默坐在甲板上享受的吹著海風，大小姐還在臥室睡懶覺，下床之前看那個樣子，還不知道要睡多久。
這艘遊艇的船長看起來年齡頗大，一身黝黑的皮膚，說話時帶著當地濃濃的方言。
及川默在來甲板之前曾找到他詢問過一番。
“昨晚有沒有其他人上過船？”
“白鬼院小姐的遊艇來過，旁邊還帶著一個女孩。”
這就是為什麽姬宮香奈會出現在大小姐的遊艇上？
他旁敲側擊的問著類似於為什麽會讓白鬼院雅上來的原因。
得到的回答是。
“嘿，少爺不知道了吧，白鬼院小姐和間桐小姐的關係很好的，之前經常一起來玩。”
“她們的母親高中的時候就是很要好的同學，後來倒是一直沒來過。”
間桐小姐？
及川默不在意的問道：“大叔經常在船上麽？”
“是喲，一輩子都待在船上咯，能為間桐大人做事是我的榮幸呢。”
“yuki桑.……間桐小姐的母親我倒是還沒見過。”
“咋啦，對你不太滿意麽？不用擔心喲，間桐大人是很和藹的一個人，對誰都很溫和，我還從來沒見她生過氣呢。”
及川默嚐試著問道：“能多說說間桐大人的事情嗎？她叫什麽名字？”
“少爺喲，直呼名字可是很不禮貌的，更何況還是我這樣的人呢，你去問間桐小姐嘛。”
“.……你寫下來就行。”
“呀，少爺，投機取巧可是不對的。”
雖然這樣說，但是大叔依然找來紙筆，在上麵寫下一個名字。
間桐……沙耶。
很好。
不難判斷，這就是白鬼院雅所尊敬的那位前輩。
也是兩位少女之間的聯係，這位年紀挺大的船長明顯不知道間桐沙耶已經去世的消息，不然不會說出之前的話。
及川默感覺已經抓到了一絲絲頭緒，從逐漸了解間桐雪開始。
他收斂住心神，輕抬著眼皮接著問道：“那間桐小姐的父親呢？”
“這就不清楚了喲，從來沒上過船，但是應該是很厲害的人，不然間桐大人怎麽會讓他入贅嘛。”
“.……”
“也許是不喜歡海吧，畢竟大海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的，平靜的外表下是反複無常的變化。”
“嗯。”
關於間桐沙耶的事，這位大叔了解的也不是很多，除了讚美的話和已知的一些消息，再沒有得到其他多餘的信息。
在離開的時候，他告誡這位船長，這件事不能告訴給大小姐後，得到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明白喲，少爺。”
太陽慢慢透過雲霞，給海麵塗上一抹胭脂紅。
及川默砸吧砸吧嘴略微皺眉。
看起來好複雜的樣子，事後一定得要很多報酬才行，不然總感覺自己吃虧了。
必須要加錢！
討厭麻煩的人會去做麻煩的事情，是因為他覺得這樣做是相當重要的。
左側的海麵駛來一艘遊艇，少女正站在船頭的甲板上麵。
話說，白鬼院雅這個人好像每天都起的很早。
“白鬼院部長，真是走到哪裏都能看見你。”
“這片海域又沒寫你的名字，及川副部長。”
及川默好笑的看著白鬼院雅：“生意上的事情不用交涉？看你挺閑的。”
“可笑，你以為間桐雪就贏了？”
“不然呢？”
“如果她換掉這裏的負責人，你說這句話我倒是沒什麽可說的。”
“額。”
生意上的事情他不懂，可是也不是白癡。
既然是在衝繩交談，那就代表著這件事是和當地有關的，如果負責人還是投靠了散華家，也就表示對於間桐雪來說，生意依然是沒有成功的。
白鬼院雅帶著姬宮香奈乘坐小船登上大小姐的遊艇，並吩咐自己的船隻開回去。
“及川前輩~又見麵了呢。”
“姬宮學妹，昨晚跟你說的話你忘記了？”
“那不是昨晚嘛，而且當時我已經拉著白鬼院前輩回去了，今天是今天。”
白鬼院雅反而向前跨一步，眉頭輕微挑了挑，她雙手叉著腰：“我倒是要看看，誰敢把我丟下去。”
“哦？白鬼院雅，誰給你的膽子？”
“間桐雪，你可以試試。”
擁有自由搏擊的少女，對於在船上的情況相當自信。
即使最後贏不了，但是第一個被丟下船的也肯定是間桐雪。
及川默走到兩人中間，他環住大小姐的腰，嗓音磁性的問道：“yuki桑？怎麽起這麽早？”
“大早上的，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聒噪聲。”
“那我送你回去休息？”
大小姐掙脫開他的手，雙臂環胸抱著，眼神平淡。
“及川默，你在護著她們？”
“沒有的事。”
小空調沉吟了兩秒後，突然帶著沒有溫度的笑容，“那就把她們丟下去。”
“讓我想想，先從姬宮香奈開始。”
聽見這句話的姬宮香奈，一點膽怯的表現都沒有，她大眼睛撲閃著看著及川默，仿佛對於周邊的一切都不甚在意。
“嗬，間桐雪，好像事情並沒有按照你的意願來發展。”
白鬼院雅輕蔑的笑了一聲，極盡嘲諷的口氣。
“好了！”
及川默出聲打斷，他接著說道：“我來衝繩是來玩的，不是來看你們吵架的，白鬼院雅你收斂一點。”
沒等小雅反駁，他緊接著開口：“還有yuki桑，我在公寓說過的，如果把人從這裏丟下去，那根本不可能遊回去，肯定會力竭死掉。”
“而且還有你們私自達成的條件，你們不說我也懶得一直問，現在可以實行了吧？”
他的口氣帶著點點教訓的感覺，這同樣是在測試三人的反應。
畢竟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好感度是低於70的。
間桐雪眼神平靜的看了一眼小男友，她轉身的時候說道。
“及川默，給我滾進來。”
在公寓說過的話她當然一直記著，這也有可能是沒有達成目標的本來原因。
既然醫院給予的報告上身體沒有問題，那就隻能從心理上去尋找。
白鬼院雅眼神凜然的看著離開的間桐雪。
這個人，居然妥協了。
她對著及川默問道：“嗬，及川副部長到底做了什麽，能讓間桐雪為你做到這種地步。”
“那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為了什麽？”
“我可不想吃虧，”及川默用開玩笑的口氣接著說道：“所以當然是為了無價的寶藏了。”
******
在臥室把小空調收拾服帖，及川默自顧自的這樣認為。
他來到餐廳的位置，讓大叔準備一下午餐。
白鬼院雅也在這裏，正係著小圍裙，站在料理台前操持著廚具。
“大叔，為什麽讓她做飯？小心在菜裏下藥！”
白鬼院雅在他這裏，可是有前科的，即使那一杯紅茶並沒有造成什麽影響。
“及川副部長，你是怎麽自然的說出這樣汙蔑人的話來的？”
在臥室的時候，間桐雪眼神平淡的對他說過。
隻要不涉及到他本身，那麽一切都可以容忍，所以及川默沒有搭理，他繼續對著大叔說道：“大叔，等會你做一餐送進臥室。”
“為什麽喲，白鬼院小姐的廚藝很好的。”
白鬼院雅：“謝謝大叔誇獎，廚藝這種事情，隻需要知道菜譜，誰都會烹飪的。”
真是自大的發言。
及川默撇撇嘴，他走到料理台前，用手捏了一塊做好的點心放進嘴裏。
“大叔，有些人就是過分自信了，也不知道當時是誰嚐試了不知道多少次。”
白鬼院雅略顯驕傲的問道：“好吃嗎？”
“唔唔，告訴你大叔，也就還行，勉強能吃的程度。”
及川默囫圇吞進嘴裏的糕點，緊接著兩隻手各拿了一塊。
圍裙少女輕笑一聲：“那你為什麽還在吃？”
“大叔不知道了吧，節約糧食是一種良好的品德。”
大叔：“跟我說這些幹什麽喲，明明白鬼院小姐在問少爺呢。”
“.……大叔，記得把午餐送過來。”
及川默將光溜溜的盤子留在原地，獨自回了房間。
整個下午，一直沒有見到姬宮香奈，及川默稍微打聽了一下，貌似是身體不適在房間裏休息。
暈船麽？真是脆弱的女孩子。
他依稀記得，姬宮媽媽也曾問過‘坐飛機有沒有問題’這樣的話。
料想也是怕姬宮香奈暈機。
自作自受罷了，值不得同情。
所以.……
及川默讓人送了點暈船藥過去。
幹淨澄澈的天空，太陽漸漸躲在了厚厚的雲層後麵。
“咚咚咚——”
臥室的門被敲響。
“小姐喲，天氣可能要變了，要起航回去麽？”
因為下午的時候，遊艇開到了稍遠的海域進行海釣，他還和大小姐乘坐摩托艇出去逛了一圈。
所以及川默回道：“yuki桑還在睡覺，這方麵我不太了解，你來決定。”
這種時候，應該多聽有經驗的人的建議。
遊艇啟動，開始往平良港出發。
從窗戶望出去，這個位置，已經看不見跨海大橋。
及川默動作輕柔的從床上下來，推開房門來到船頭甲板的位置。
海上起了風，烏雲遮住了天空，誠如大叔所言，大海的天氣說變就變。
像是一位猜不透心思的富家大小姐，翻臉比翻書還快。
姬宮香奈同樣來到甲板，她靠在遊艇的白色欄杆上。
“及川前輩~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
及川默：“這個時候不在房間休息還出來幹什麽？”
“等會就回去，想呼吸點新鮮空氣。”
背對著姬宮香奈的少年沒發現，少女的嘴唇幹涸的厲害。
他接著說道：“馬上要下雨了，不舒服就回房間休息，稍微開點窗戶通風。”
“及川前輩~！”
“嗯？”
他總感覺姬宮香奈有點喘氣的感覺，還感冒了麽？
“香奈是不是很笨啊。”
“暈船是正常的現象，很多人第一次出海都會暈船，這件事上不必貶低自己。”
“可是，香奈覺得自己很沒用。”
及川默語氣冷淡：“如果你非要這麽認為，那不上船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不上船的話，怎麽能見到及川前輩嘛。”
姬宮香奈板著手指頭數著，“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及川前輩了。”
“五十多天呢，好多好多個小時。”
“姬宮學妹，林間學校的時候我們就見過。”
“嘿嘿，差點忘了，我說的是之前及川前輩不在的時候嘛。”
及川默挑了挑眉，目前的姬宮香奈有點傻乎乎的感覺，不會是把腦子燒出毛病了吧。
“姬宮學妹，建議你還是回房間躺著休息，你現在的身體可能出了點問題。”
“香奈一直有問題嘛，父母都很擔心的，可是香奈不怕！”
姬宮香奈努力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船頭的及川默接著說道：“見不到及川前輩，香奈感覺都快死掉了呢。”
及川默轉過身，倚著欄杆的少女，頭上係著一根粉色的發帶，臉色帶著些許病態的腮紅，嘴唇幹裂，眼神漂浮迷離。
他皺了皺眉：“姬宮，立馬回房間，上岸之後去醫院檢查一下。”
“醫院，醫院不要，香奈不想去醫院。”
及川默冷著臉，重新背對著少女，用生氣的口吻說道：“我懶得管你，你要待在這裏和我有什麽關係？如果出了什麽問題，都是你自找的。”
“及川前輩不要生氣嘛。”
“那你就回房間。”
“好，好的。”
姬宮香奈撐起身子，雙手離開欄杆。
“啪。”
豆大的雨滴一顆顆落下來，少許打在少女的嘴角，她貪婪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誒，及川前輩變成了三個了耶，這樣香奈就有機會了吧。’
‘唔，頭好暈呀，香奈真是沒用。’
忽而大風起。
台風天氣再次光臨衝繩這片地區，漆黑的海麵上下翻湧，像一隻隻擇人而噬的野獸。
“撲通。”
恰巧一股海浪拍擊過來，差點打上了船頭。
及川默後退兩步轉過身，語氣嚴厲的對著姬宮香奈的方向說道：“姬宮學妹，台風要來了，再不回房間我就把你丟下海！”
欄杆的位置，早已沒有少女的身影。
回去了麽？走的倒是挺快的，也有可能是雨聲遮蓋了腳步聲。
看起來應該是身體承受不住了，立馬就回了房間，也不知道在逞強什麽。
及川默也準備回去，希望在上岸之前，台風不會變的更加猛烈。
他隨意瞥了一眼周圍。
也就是下一秒，少年的瞳孔驟然緊縮。
一跟粉色的發帶，被海浪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