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129.給你變個魔術
瑩白色的月華，像是夏日限定販賣的冰沙。
高高的篝火，上麵的滾木呈現出被燒焦的黑色。
雜草叢裏的蟋蟀，穿著私人訂製的燕尾服，站在葉片上揮舞著指揮棒。
翠峰莊三樓的雙人間，及川默靠著大小姐，躺在窄小的下鋪上。
現在十一點五十。
超出了小空調離開的既定時間半個多小時。
“你不是想要看嗎？”
“yuki桑，之前可是你一直在邀請我。”
“那我出去了。”
及川默將大小姐的小手抓得死死的，他眼神認真且專注。
“不行。”
篝火下的抉擇，白頭偕老的傳說。
這些都是腦子裏預演了無數次的計劃B。
“yuki桑。”
“在的。”
“我喜歡你。”
“假話。”
“我喜歡你，在宮島高舞台上的獨舞，偶田川岸邊的焰火，還有新宿公寓的清晨.……”
少年低語情話，眸子裏落滿星河。
“嗯。”
【恭喜宿主，完成臨時任務：重新的選擇】
【間桐雪獎勵發放：免疫控製（特殊被動技能，一天僅可觸發一次）】
十一點五十五。
大小姐環住少年的脖頸，眼神閃爍。
她說：“心甘情願的抱我。”
在及川默準備付諸行動的時候，係統的警報聲突然炸響！
【警告！警告！攻略對象間桐雪的好感度正在波動！】
【提示：為了宿主的安全著想，避免造成一係列不可知後果，請及時安撫攻略對象。】
循環往複的係統合成聲音，像是在腦子裏拉起警鈴。
及川默怔了片刻，這樣的提示，隻在天空樹的時候出現過一次。
那一次，他從四百米的高空跳下去救了小雅。
照這樣分析，需要係統提示的情況，間桐雪的好感度波動應該是有下降的趨勢。
為什麽？
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還不是最好的時機嗎？
如果現在放棄，也就表示著計劃B中止。
該怎麽做？
“你在想什麽？”大小姐深邃的眸子，像是一汪能讓人陷進去的幽譚。
及川默深呼吸一口氣，眼神寵溺，他用溫和的嗓音說道。
“要不等下次？現在還有時間，yuki桑完全可以到就近的民宿。”
“嗯？為什麽？”
“因為啊。”
及川默將額頭靠在小空調光潔的額頭上，以鼻尖對鼻尖的姿勢說著話。
“因為yuki桑還沒做好準備吧，目前肯定不願意。”
“或者說，yuki桑不喜歡這樣。”
一層冰沙般的月光傾瀉進來，慢慢攀上放有茶杯的矮木桌。
已經涼透的茶水，蕩漾起圈圈漣漪。
大小姐愣了片刻，隨後猛地撇開腦袋，她壓抑著嗓音。
“滾！滾出去！”
懷裏的身軀在輕微顫抖，及川默握得更緊了。
好，很好！
最好的時機已經來臨！
及川默半睜著眼睛，遮掩住裏麵湍急的暗流。
【恭喜宿主！攻略對象間桐雪好感度提升20點】
【你收到兩封新郵件】
少年的嗓音，更加溫和迷人：“那可不行，今晚你是我的。”
渣男對於說情話毫無心理負擔，他以一己之力，使計劃順利執行。
世界上沒有牢不可破的少女，如果有，那就是力道還不夠，情話不夠醉人。
“及川默。”大小姐狠狠咬著嘴角，鮮豔的血液溢出來。
“在的。”
“你完了，你這輩子都完了！”
她像是一隻炸毛的黑貓，不複以往的平靜，反而帶著點歇斯底裏。
“本來啊——”
及川默將小空調嘴角的血液動作溫柔的擦幹淨，隨後用開玩笑的口氣說道。
“本來嘛，在遇見你的時候感覺人生就完了。”
“想著這輩子可能會過著，每天被關在房間裏的生活。”
大小姐眉頭一挑：“埋怨我？”
“沒有的事。”
“抱我！”
及川默將纖細妖嬈的身軀緊緊擁入懷中。
十二點整，及川默凝神。
懷裏少女的額頭，突兀的出現一條細線，迅速延長，從頭到腳。
然後像是起了連鎖反應一般，從細線的位置，向左右兩邊延伸出不規則的曲線。
就像——
一株正在快速生長的樹苗。
線條猛地開始崩裂，越變越大，越來越寬。
紅色的血液如噴泉一般濺射開來。
這些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及川默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這就是永生的詛咒？
他抱著大小姐，下意識準備使用技能。
“等一下。”
冰涼的小手攀上臉頰，小空調的麵色蒼白如雪。
“看完這一次。”
大小姐緊緊咬著牙關，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響，她輕笑起來，帶著突兀的輕柔口吻。
“默，每晚都要這樣，你這輩子都跑不掉了。”
“樂意至極。”
懷裏的少女，本來白皙的肌膚上，布滿了猙獰的血洞。
從裂縫處看進去，那些五髒六腑，每一次跳動都能帶起一根血柱。
縱使這樣，及川默依然沒有放開手。
“疼的話就喊出來吧。”
“不疼。”
間桐雪雙手攀上少年的臉頰，用指尖擦掉那些肮髒的血液。
她用自嘲的口吻說道：“她沒說錯，是不是跟怪物一樣？”
“這就是永生的詛咒？”
“也許吧。”
持續時間很短，交談的時候傷口已經開始愈合，那些飛濺出來的血液如時光倒流一般，重新回到大小姐的身體。
及川默暗自凝神，自認為抓住了小空調的把柄。
“說怪物什麽的，是她非常不禮貌的措辭，畢竟哪有這麽好看的怪物嘛。”
“嗬。”大小姐輕笑一聲，接著說道：“被當成怪物也沒關係，及川默，這都是你自找的。”
如果真的算起，從日比穀公園開始的話，那可算不上是自找的。
想到這裏的及川默學著小空調的稱呼方式說道。
“我，永生不死。”
“有問題？”
“沒有，隻是第一次聽你說這句話，我感覺這個人肯定是個無可救藥的中二病。”
“那是我第一次跟不認識的人說。”
“嗯？我還以為那是你的自我介紹方式，作為事務所的老板。”
及川默略感疑惑：“為什麽會跟我說？”
“沒什麽。”
大小姐趴在懷裏，深深地嗅著少年的味道。
謎語人可太可惡了。
及川默努努嘴問道：“需要的無敵技能，就是使用到這？應該很痛吧。”
他想起每晚壓抑的喘息。
有其他人在的情況就要逞強嗎？理解不能。
話說用這樣的痛苦來換取永生的特權，怎麽看都是賺的。
當然，他不是當事人，沒有多餘的發言權。
因為這個提問，氣氛沉默良久。
大小姐輕笑一聲：“你要這樣理解，那就算是。”
“我這樣理解？難道還有其他原因？”
及川默發現，小空調今晚笑的次數，比他從認識這個人開始還要多。
“沒什麽，的確是使用到這，”
間桐雪慵懶的整理著小男友的領口，隨後接著說道：“默，該你坦白了。”
“為什麽.……算了。”
還想問問‘為什麽剛剛不使用’的及川默摟住小空調的纖腰。
“你先別動。”
“嗯。”
他抱著少女，在床單上翻了一圈，並在心底默念技能。
一層瑩白色的光芒包裹著他們，亦如那一次在日比穀公園的爆炸。
大小姐：“翻滾麽。”
“你好像一點疑惑都沒有。”
“意料之中的選項之一，我有很多機會讓你去做，隻是想聽你親自說出來而已。”
“嘖，馬後炮。”
“默，在天空樹的時候我就說過，我聽得懂中文。”
“.……”
及川默一臉訕訕的問道：“那yuki桑為什麽要這樣做？”
“不是說了要心甘情願？”
大小姐將頭埋在少年的胸膛上，躁動的心髒在狹小的胸腔裏有力的跳動著。
“砰，砰，砰。”
及川默判斷不出，這句話到底是不是真心實意。
他想起那次在公寓裏的交談。
交往的本質是，互相支撐著對方的生活。
大小姐想要支撐自己的什麽呢？
她總是在不擇手段的窺探係統，是察覺到了什麽嗎？
那一次的談話是發生在自己的料理之後，結合目前來看，很大可能是在意自己的生命安危。
及川默在心底猛地搖了搖頭，雜亂的思緒嚐嚐胡亂發散，想些不可能的事情。
大小姐這樣做，隻是自己還有利用價值而已！
而且從目前來看，所需要的翻滾很明顯是長時期的。
他低沉著聲音說道：“yuki桑，這下每晚你都是我的了。”
間桐雪很霸道的說道：“搞清楚一點，是‘你是我的。’”
“沒多大區別，那我們現在？”
“猴急什麽？滾去洗澡！”大小姐抬起腿，踢在他的腰間。
“臭的要死。”
“也不知道是誰的血。”及川默嘟囔著。
“你再說一遍？”
“是是~現在就去洗澡。”
話說小空調除了破掉的衣物以外，全身上下倒是很幹淨，而且皮膚變得更加白皙了。
及川默走進浴室，打開藍色的透明顯示屏，默念點開剛剛係統發放的郵件。
【恭喜宿主，攻略對象間桐雪好感度已超過六十，特此開啟好感度特殊活動。】
【特殊活動：陷入永夜的少女】
【活動內容：最重要的人已經離去，名為間桐雪的少女，心裏懷揣著不可告人的執念，大雨磅礴，她在等一個撐傘的人，玩家將有三次機會嚐試，若成功，將贈予不限於積分，特殊好感度，特殊技能物品等大量獎勵。】
【注：活動內容受不明因素影響，將添加附加內容】
【更新：想死時我曾大笑，大家都嚇壞了，認為我是瘋子，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其實曾哭著活過。】
【時限：永久（若次數耗盡仍沒有完成，則視為活動失敗並結束）】
【注：.……添加附加內容】
【更新：活動失敗以好感度高於攻略對象論處。】
和白鬼院雅的特殊活動不同，這一次居然添加了死亡懲罰。
不明因素，他昏迷的時候，貌似也聽見過。
沉吟良久，他還是決定嚐試一下，係統商城發放的2.0雨傘，不得不說太巧了。
及川默光著身子出來。
大小姐饒有興趣的看著。
少年走到床邊，從係統喚出黑色雨傘。
“刷。”一聲撐開。
“.……”
“你在發什麽神經？”大小姐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活動未完成，嚐試次數-1】
“額——給你變個魔術。”
“無趣。”
難以置信，竟然沒有成功。
及川默低著頭轉身再次走進浴室，點開第二封郵件。
【間桐雪人物欄更新
介紹：
喜歡的人：無（待定）
近期目標：無
技能：智力天賦lv3，音樂才能lv5，舞蹈才能lv4（剩餘由玩家發掘）
技能：永生
關於少女，厭惡一切，厭惡自己，及其討厭三麗鷗和小動物，撐傘的人還不是及川默】
【注：受不明因素影響，添加對象技能：表演天賦lvmax（本技能為人物專屬技能）】
【注：攻略對象人物欄隨好感度提升實時更新。】
及川默：“.……”
如果剛剛不著急的出去嚐試，就不會浪費一次活動次數。
這裏是可以避免的，仔細看一下的話，活動內容的前麵還有‘大雨磅礴’這一句。
還是太心急了，把好感度特殊活動想的太簡單。
擁有大量獎勵，甚至能刷出複活藥的活動，怎麽可能是那麽容易完成的。
打開花灑，溫熱的水淋下來。
及川默開始思量。
喜歡的人這一欄，居然是無，近期目標也是無，間桐雪像是無欲無求一般。
隻有「撐傘的人」這一條有效信息。
戀愛遊戲還沒有結束，他依然還需努力，至少目前他握著好感度六十和翻滾的籌碼。
而這個籌碼，就是計劃B所需要繼續實行的條件。
本以為會在告知翻滾之後提升的好感度，沒想到是在這之前。
但是沒多大影響，總的來說，結果是令人滿意的。
他穿著浴巾走出來，踱步到床邊。
大小姐慵懶的伸出雙手攀上來。
“yuki桑不用洗澡？”
“嫌棄我？”
“哪有，”及川默附身下去，湊到小空調的耳邊，深深地嗅了一口，“很香。”
沒有血液的味道，是淡淡的玫瑰清香。
喜歡的人是無也沒有關係，對於渣男來講，隻要間桐雪不反對那就可以嚐試。
厭惡自己的少女，還需要少年去挖掘。
“哦？”
小空調跪坐在床上蹲下去，白皙的雙手摸上少年的腰間。
少女媚眼如絲：“這是懲罰。”
……
第二天早，姬宮香奈一晚上沒有睡覺。
間桐前輩昨晚居然沒有出去，好煩呀，明明時間就不多，還要剝奪僅有的獨處小空間。
而且，
而且，
好氣啊，姬宮香奈嘟著嘴角，能在上麵掛起油瓶。
她的眼裏有一層層水波在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