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角度刁鑽
“什麽?!”
太後剛聽完宮人稟告。
大殿中的大臣早就有留意到後宮嬪妃與皇上王爺先後離去,又許久不見回來,眼下一個宮人急匆匆的去到太後身邊,便猜想到可能是出了什麽事了。
太後看了一眼衛柏霖:“衛大人。”
衛柏霖隨即起身行了一禮,其他人也都一同停止攀談,整個大殿瞬間安靜了下去。
太後繼續說道:“皇上近日來政務繁忙,剛剛席間又飲了一些酒,就睡下了。哀家老了,也熬不住了,之後一切還要勞煩衛大人了。”
衛柏霖沒有推脫,直接應“是。”
“今日本是中秋宮宴,諸位應當盡興,哀家身子骨受不住,就先去歇息了。”
清河心裏疑惑,扶著太後起身。
一眾大臣紛紛起身行禮:“微臣,恭送太後娘娘,清河公主。”
太後走後,有的大臣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還在猜測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有的則是見到皇上太後都不在,更加放鬆了。
“相公,這……豈不是見不到昭昭了?”沈氏就等著盼著一等宮宴結束,就能見到自己的女兒。
可眼下,一切都泡湯了。
謝墉歎了一口氣,桌子下的手握住沈氏的手,搖了搖頭:“你應該放心才是。之前見婉寧能坐到殿下身邊,想來在宮裏不會受罪。”
沈氏點了點頭仍是一臉難過,隨即有些疑惑的說道:“昭昭什麽時候學的舞我怎麽不知道?竟還跳的那樣好,我看這世間女人的組都比不上昭昭。”沈氏所說的也不是全然無根據,她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家裏有富甲一方,什麽新鮮有趣又貴重的東西都見過,這舞自然也看過很多。
謝墉想了想說道:“可能是在宮中學的。”
沈氏一愣:“以往給她請了許多的教書先生,她都不感興趣,若逼她總是找各種借口搪塞過去,想不到竟然對舞有跳舞。”說著,手反握住謝墉的手,“昭昭這才進宮多久啊,隻能說是天資聰穎。”
謝墉聽著沈氏一點兒也不婉轉的誇獎,無奈的笑了笑。
沈氏又想起今天不能與自己的女兒說話了,頓時泫然欲泣。
這時眼前突然多了一個人。當她看向來人時,將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又憋了回去,同謝墉一起起身見禮。
孫氏冷著臉,打量著眼前的夫妻二人,再想起在大殿上一舞驚豔的那個女子,臉色更加不好看。
謝墉與沈氏可是還記得自己女兒惹到過淮南伯世子的,眼下見淮南伯的妻子孫氏過來,怎麽說也有些尷尬。
沈氏笑笑:“夫人可坐下共飲一杯?”
孫氏聞言冷笑出聲,看著由滿臉笑容的表情轉變成怔愣的二人,諷刺道:“令愛剛剛一舞可真是風光。”
謝墉皺著眉頭,對方是女子,他一個男人自然方便跟對方你來我往,你一句我一句。
沈氏扯了一下僵硬的嘴角:“這孩子平日裏頑皮的緊,跳的舞……”沒等她說完,話被孫氏打斷。
“在場的諸位大人可是看的目不轉睛,若不是令愛已經進宮,想必明日府上門檻都能被踏破,那衛三公子一表人才,又是衛大人的兒子,若能促成良緣,謝大人也不用久居在編撰的位子上。”
謝墉已經麵露怒色。
沈氏也是一臉鐵青,誇獎她女兒的舞跳得好也就罷了理,提眾位大臣的神色就是不安好心!她女兒現在是皇上的女人,也是迫不得已獻舞,倒成了她嘴裏想要爬上枝頭的舞姬那樣的人!
還有什麽衛三公子,早就已經娶妻,說什麽“促成良緣”,讓她的女兒去做妾室嗎?!
哪怕她的相公官位比不上衛大人,也比不上淮南伯,可她謝家還沒有要獻上女兒謀求官位的!
“伯夫人這是什麽意思?我的女兒已經是後宮嬪妃,皇上的女人,伯夫人竟拿後宮嬪妃與外男相提並論。若是皇上知曉了會怎麽想?哪怕淮南伯在得聖意,可那也是先帝在時之事!”沈氏從小到大就沒有受過委屈,嫁給了當時探花郎謝墉也是順風順水,水到渠成的,雖然婚後多年無子,謝墉也沒有怪過她或者有過抬人進府的打算!
淮南伯夫人怎麽了?誰也不許欺負她的女兒,她的丈夫!
正是因為沈氏有著這樣一個性子,所以才會養出來謝婉寧這樣不同與一般大家閨秀的跳脫性子。
“不知道,淮南伯知不知道夫人剛剛大逆不道的話!”
孫氏太陽穴狂跳:“你!我算是看出來了,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女兒在外麵狐媚,當娘的也是個沒有教養的!”
二人怒目而視,劍拔弩張,周圍其他大臣的家眷已經多多少少的聽見了一些。
謝墉乃是一個文人,平日裏就是個雷打不動的性子,無欲無求的好人,哪怕官場上的傾軋也都是見識過的不勝凡舉,而像現在這般撕破臉麵,極盡嘲諷能事的婦人之言還是第一次見,頓時就七紅了臉。
想著看了一眼孫氏,然後轉身大步向淮南伯走去,此時淮南伯正在與鄰座衛柏霖相談甚歡,所以並沒有發覺孫氏離開。
“下官見過衛大人,伯爺。”
衛柏霖淮南伯二人聞聲看了過去,淮南伯自然認識謝墉,當即有些被別人打斷話的不悅:“謝大人何事?”
謝墉行了一禮,不卑不亢的說道:“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小女如今是後宮嬪妃,斷不可被莫須揣測所侮辱!這不光是下官不能忍,若是皇上知道了定然也會給下官一個公道!”
這都什麽跟什麽?淮南伯不自在的看了一眼沒有看這裏正在品茶的衛柏霖,因為離得近,哪怕衛柏霖不看也能將謝墉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謝大人在胡言亂語什麽?你女兒受辱?”淮南伯一臉不解,這謝墉氣勢洶洶的過來和他說這些,難不成是他給他做主的?
……可他從來都沒有跟翰林院有過交集,跟謝墉也是因為兩家的兒女打打鬧鬧不成體統。
他是淮南伯,怎會紆尊降貴的與一個在翰林院上毫無建樹的官員明麵上不給臉麵。那麽就隻能是,來找他讓他出頭的。
淮南伯心中冷笑,這謝墉難道忘了她女兒跟自己兒子的事兒嗎?竟然如此厚臉皮,找到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