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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你還不夠那個資格

  莊瑞海怒極反笑:“你早就醞釀好了一首詩?可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如此荒謬的言語嗎?我看你分明就是在裝腔作勢,寫不出詩來就是寫不出詩來。”


  “區區一首詩對貧道而言又有何難?”


  淩嶽胸有成竹的提筆,在白紙上迅速寫下了一首詩,交給了身邊的侍女。


  侍女拿著淩嶽寫的詩,呈到了莊居墨的案前。


  “既然兩位已經寫好了詩,那老朽就按照先後的順序點評吧!”


  莊居墨念起了莊瑞海的詩:“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裏春。”


  整首詩沒有一個“梅”字,卻讓人情不自禁地聯想到梅花。


  無論是用詞還是意境,都非常好。


  “前兩句寫梅花冰清玉潔,傲霜鬥雪,不與眾芳爭豔的品格,後兩句借梅喻人,寫自己的誌趣、理想與抱負。”


  莊居墨評價道:“莊瑞海托物言誌以梅自況,借梅花的高潔來表達自己堅守情操,不與世俗同流合汙的高格遠誌。”


  “此詩在詠梅類的題材中,簡直堪稱佳作。”


  莊居墨欣慰一笑,這首詠梅詩寫得極好,為莊瑞海能夠有如此文采而感到高興。


  莊瑞海大喜,急忙作揖道:“多謝祖爺爺誇獎!”


  “好!瑞海兄才高八鬥!佩服佩服!”


  “有此文采,必得詩會魁首!”


  “哈哈……瑞海兄可真給我們讀書人長臉,若是南郡侯的詩能夠勝過這一首,我就當著大家的麵把這張桌子給吃了!”,一個讀書人對莊瑞海充滿了信心。


  莊瑞海臉上浮現出了勝利般的笑容,自以為是勝券在握。


  “郡侯,你現在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了吧?”


  莊瑞海笑道:“不過,你能夠與我在詩會上較量一場,也算是很不錯的表現了。”


  淩嶽不動聲色,繼續淡定喝酒,心裏卻有點作嘔。


  若莊瑞海是個正直的讀書人,倒也就罷了!

  可莊瑞海卻爭名奪利,心胸狹隘,也配用梅花的高潔,來表達自己不與世俗同流合汙?

  不僅雙標,更是有點諷刺。


  淩嶽在心裏感慨,讀書人不會一個比一個清高,隻會一個比一個無恥。


  “接下來讓我們欣賞一下南郡侯的詩。”


  莊居墨緩緩念道:“萬木凍欲折,孤根暖獨回。前村深雪裏,昨夜一枝開。”


  “風遞幽香出,禽窺素豔來。明年如應律,先發望春台。”


  念完之後,眾多讀書人細細品味。


  萬木禁受不住嚴寒快要摧折,梅樹卻像獨凝地下暖氣於根莖,恢複了生機。


  皚皚的白雪籠罩著山村鄉野,昨夜一枝梅花欺雪傲霜綻開。


  微風吹拂攜裹著淡淡的幽香,素雅芳潔的姿態令鳥兒偷偷貪看。


  明年如果梅花還能按時綻放,希望它先開到人們喜歡的望春台。


  全詩詠物寫景,語言清麗傳神,讓人仿佛身臨其境一般。


  “好!”


  有人情不自禁地大叫,可隨後又想起是淩嶽寫的詩,迅速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莊瑞海也被淩嶽的這首詩所驚豔到,心裏頓時就慌了。


  “他不會勝過我的!不會!絕對不會!”,莊瑞海在心裏大吼。


  莊居墨評價起來:“南郡侯以清麗的語言,含蘊的筆觸,刻畫了梅花傲寒的品性和素顏的風韻,並以此寄托自己的意誌,讓人歎為觀止啊!”


  “祖爺爺……”


  莊瑞海目光看向莊居墨,眼神中仿佛是在暗示,也仿佛是在乞求。


  “南郡侯的這首詩神妙畢備,意蘊雋永,堪稱傑作,老朽實在佩服!”


  莊居墨說完這句話後,眾多讀書人紛紛炸開了鍋。


  莊瑞海的詩被稱為佳作,而淩嶽的詩卻是傑作。


  雖隻有一字之差,卻不可同日而語。


  毫無疑問,在莊居墨的心裏,淩嶽的詩還要更上一層樓。


  “謝居墨公讚賞。”


  淩嶽對莊居墨舉杯,然後一飲而盡。


  “南郡侯不必客氣。”


  莊居墨也對淩嶽舉杯,痛快的喝了下去。


  許多莊家讀書人都臉色難看,感到萬分的恥辱。


  莊瑞海居然在詩會上輸給了淩嶽,這件事傳出去,書香門第的威望就沒了。


  “那個啥,是誰說南郡侯的詩要能勝過莊瑞海的話,就把桌子吃下去的?”


  “咳咳……”


  某個人急忙把頭埋在桌子下,想著千萬別被抓到。


  “不!我不可能輸的!”


  莊瑞海對莊居墨哀求道:“祖爺爺,我可是您的孫子,您怎麽能夠幫一個外人說話?您不能這麽糊塗啊!”


  “放肆!”


  莊居墨突然臉色一怒,怒斥道:“老朽是讀書人,既然要評詩,就要公平公正,豈能因為你是老朽的子孫而徇私?你想讓老朽在今天的壽宴上背負罵名嗎!”


  “孫兒不敢。”


  莊瑞海咬了咬牙,還是不服氣的說道:“孫兒可以輸給任何人,但唯獨不能輸給修真者,還請祖爺爺再給孫兒一次機會。”


  “什麽!”


  莊居墨生氣道:“荒唐!輸了就是輸了,豈能如此意氣用事!”


  “我是莊家人!絕對不能丟莊家的臉!”


  莊瑞海轉身對淩嶽說道:“南郡侯,我要跟你再比一場,如果你還能勝我,我就心服口服!”


  此言一出,許多讀書人看向莊瑞海的表情頓時就變了。


  一些修真者看向莊瑞海的眼神更是格外寒冷。


  潘世輝說道:“莊道友,你過分了,南郡侯畢竟是客,哪有你這麽做主人家的?居墨公舍得那文房四寶,難道你還舍不得嗎?”


  這番話可戳到了莊瑞海的心底,他一直自認為是莊家子弟中的佼佼者,將來定能繼承莊家的基業,成為莊家的掌門人。


  如果他今天輸給淩嶽,必將成為其他人與他爭奪家主之位的借口,這是他萬萬不能忍受的。


  所以,莊瑞海才會一心求勝。


  他可以輸給讀書人,但是輸給修真者的話,是對他學問上的羞辱。


  “好吧!看在居墨公的麵子上,我與你再比一場。”


  淩嶽說道:“不知莊道友想和貧道比什麽?”


  “鬥法!”


  莊瑞海說道:“咱們都是築基境的修為,可以進行公平的鬥法切磋,若是我的儒道神通還輸給你的話,在下就承認你是魁首,我莊家的儒道文寶也定當雙手奉上。”


  話說到這裏,許多人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淩嶽臉色微變,想不到莊瑞海居然提出和自己鬥法,也是感到些許意外。


  “放肆!”


  莊居墨怒道:“你這不肖子孫,文鬥不過別人,就想和人家鬥法,你豈能如此無禮!”


  “祖爺爺息怒,孫兒這也是為了大儒世家的榮譽!若是孫兒今天輸給了外人,豈不是讓我大儒世家蒙羞,更讓您老人家蒙羞?”


  莊瑞海義正嚴辭道:“所以孫兒一定要和南郡侯再比一次,否則就會在心裏留下遺憾,雖然此舉有違禮數,可是為了莊家,孫兒別無選擇。”


  “氣煞老朽。”


  莊居墨原本很欣賞莊瑞海,可現在看到莊瑞海如此輸不起的模樣,心裏感到非常的失望。


  莊瑞旭與淩嶽鬥過法,知道淩嶽的厲害,如果讓莊瑞海輸給淩嶽的話,今天的臉就丟得更大了。


  若僅僅隻是莊瑞海丟臉,倒也沒什麽。


  可在今天這場壽宴上,每一個莊家讀書人都是這裏的主人,要為自己的言行舉止負責。


  於是,莊瑞旭便勸道:“瑞海,今日是祖爺爺的壽辰,咱們作為主人家,怎麽能夠找客人鬥法?這不符合我們書香門第的禮。”


  說完之後又對莊瑞海眨眼睛,瘋狂暗示。


  莊瑞海振振有詞地說道:“正因為今天是祖爺爺的壽辰,所以我們就更應該讓祖爺爺高興,在今天這個日子裏,要讓祖爺爺知道我們莊家年輕一輩的學識和修為。”


  莊居墨聽到這句話,心裏也算有些欣慰。


  如果是出於這樣的目的,倒也情有可原。


  莊瑞旭又說道:“隻怕以瑞海你的修為,未必會是南郡侯的對手。”


  “哈哈……”


  莊瑞海忍不住笑道:“瑞旭,你什麽意思?怎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哦對了,你好像就是南郡侯的手下敗將吧!”


  “你……”


  莊瑞旭大怒,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莊瑞旭竟然當著眾人的麵揭他的短!

  “哦?原來莊瑞旭與南郡侯鬥法過,還敗在了他的手裏……”


  “什麽?有這種事?怎麽就沒有聽說過……”


  “畢竟這又不是什麽光榮的事情……”


  許多人交頭接耳議論,對莊瑞旭指指點點。


  莊瑞旭氣得咬牙切齒,對莊瑞海喝道:“我好心相勸,你卻揭我短,既然如此,那你就繼續丟人好了!”


  然後對莊居墨說道:“祖爺爺,您也看到了,一會兒瑞海丟人現眼的時候,您可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他。”


  說完這句話就站的遠遠的,仿佛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都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莊瑞旭勸不動莊瑞海,所以就選擇先保全自己的麵子,到時候就算莊瑞海被淩嶽按在地上踩,他還會稍微好受一些。


  “你們……”


  莊居墨不可思議地看著兩人,好家夥,居然當著自己的麵勾心鬥角,簡直就是不肖子弟!

  “莊瑞海,你……”


  “祖爺爺,您放心吧!孫兒一定會爭回大儒世家的麵子,絕對不會讓我莊家丟臉!”


  莊瑞海信誓旦旦地說道:“順便,我也要把莊瑞旭昔日的恥辱,從南郡侯的身上討回來。”


  “說得好!”


  一些莊家人竟然被莊瑞海說服,一個個跟著起哄。


  緊接著,其他世家的讀書人也都在一邊叫著,支持莊瑞海與淩嶽鬥法。


  典型的看熱鬧的不怕事兒大。


  見此情景,莊居墨內心頗為失望,也就不再勸了。


  既然勸導無用,那就隻有讓他們去經曆苦頭,才會知道自己的錯誤,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瑞海有如此孝心,老夫深感欣慰,不過你也要問問南郡侯的意思。”


  莊居墨這番話已然默認,隻要淩嶽同意與莊瑞海鬥法,那他就不會有意見。


  若是淩嶽反對,莊瑞海就不能強人所難。


  莊瑞海對淩嶽說道:“南郡侯,你可敢接受在下的挑戰,與我鬥法決一勝負?”


  淩嶽放下酒杯,微微昂首,笑著說道:“文鬥不行就來武鬥,莊家讀書人的行事風格可見一斑。”


  這句話簡直就是肆無忌憚的嘲諷,讓一些莊家讀書人都覺得些許羞愧。


  “放肆!”


  莊瑞海惱羞成怒:“南郡侯休要呈口舌之快,你若真有修為就請與我一戰,若是你不敢的話,隻要你當眾認輸,也不會失了麵子。”


  淩嶽緩緩說道:“若是莊道友想和貧道繼續文鬥的話,貧道自當樂意奉陪,可若是想跟貧道鬥法的話,你還不夠那個資格。”


  “你說什麽!”


  莊瑞海愣在原地,竟有些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淩嶽在大庭廣眾之下,居然嘲諷莊瑞海不夠資格和他鬥法,這不是直接給大儒世家的顏麵來了一個耳光嗎?

  “猖狂!不過是一個三品侯,居然在我們大儒世家如此放肆!”


  “欺人太甚!我大儒世家何曾受此羞辱!”


  莊家讀書人紛紛氣炸,今天畢竟是莊居墨的壽辰,若是不能夠挽回這個麵子,他們將成為整個蘇州的笑柄。


  “哈哈……郡侯大人果然氣宇不凡,非等閑之輩可比!佩服!佩服!”


  “恭祝南郡侯旗開得勝,先幹為敬!”


  許多修真者卻是非常高興,今天他們前來祝壽,可沒少被讀書人看不起。


  現在有淩嶽為修真者出頭,去打讀書人的臉,他們自然要大力支持。


  “祖爺爺,您看到了嗎?”


  莊瑞海對莊居墨說道:“此人如此蔑視我大儒世家,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非你得寸進尺,南郡侯又豈會說出此等話來?”,莊居墨生氣道。


  莊瑞海臉色驚變,他可以感受到莊居墨之所以生氣並不是因為淩嶽,而是因為自己。


  也就是說,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莊居墨都不會重視他了。


  “可惡!這淩嶽真是該死!若不是因為他,我不會讓祖爺爺生氣!”,莊瑞海在心裏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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