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客廳不斷回蕩搞笑藝人的高昂聲調和綜藝背景的群眾笑聲，梨梨子按了按他的虎掌，中島敦攤著手任由她摸，原本應該因為她的按壓會向下輕微搖晃的虎掌紋絲不動。


  梨梨子變為用手指戳他的虎掌心，眼睛盯著他，中島敦唇抿得更緊，低垂眼簾，掌心明顯癢得不行還堅持著，硬是沒有動，連虎爪都沒有蜷縮一下。


  梨梨子：“……”


  她問道：“明天不上班嗎？”


  中島敦發呆狀態解封，抬頭，一副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但嘴上回答：“要，明天應該還是和亂步先生出去。”


  “這樣啊……”梨梨子聽了就聽了，沒在意，摸他爪子的手抬起放在了敦腦袋上。


  銀毛被壓住，中島敦愣愣地看著她，腦子一抽說了句：“梨梨子醬不摸爪子了嗎？”


  梨梨子微微瞪大眼：“…誒？嗯……現在不摸了。”


  然後繼續揉他的頭發。


  “……”中島敦放任她的手在他頭上作亂，不過被自己剛才的話嚇到，接下來支支吾吾就是沒有開口。


  中島敦：……感覺自己說摸爪子就很羞恥啊！！

  梨梨子的手指間冒出銀色的發，少年的發質不是很軟，說硬也不是硬，但壓下去的發手指一離開馬上就能重新翹起來，頑強得很。


  中島敦因為坐在地板上，梨梨子坐在沙發上就能看清他的頭頂，她仿佛在找什麽東西一樣到處扒拉，中島敦感覺自己的頭發一會兒被撇到左邊，一會兒被撇到右邊，跟在草地找遺失物撇開草一樣的手法。


  中島敦弱弱道：“……梨梨子醬你在做什麽啊？”


  梨梨子疑惑：“為什麽沒有耳朵呢？”


  中島敦：“我的耳朵怎麽可能在頭頂啊……隻是虎掌！”


  他說到一半意識到梨梨子的意思，馬上解釋：“半虎化隻是四肢，沒有耳朵！”


  梨梨子隻能遺憾道：“好吧。”


  中島敦猶豫片刻，又堅定了眼神，認真道：“梨梨子醬，要不要搬家？”


  梨梨子正無趣地放開低頭找遙控器，聞言一頓：“什麽？”


  中島敦繼續說：“因為這裏很危險，我不經常在梨梨子醬的身邊……萬一……”


  他越說聲音越小，和少女對上視線的偏黃的眸緩慢地眨了眨：“……當當然了！我隻是說一下，要怎麽樣還是看梨梨子醬自己的！”


  “……”梨梨子低眸，中島敦的手已經變回原來的樣子。


  少女的睫毛垂下，莫名營造出失落的感覺，中島敦心中一緊，上半身情不自禁地向前傾，湊她低下的臉前，抬頭仔細看著她。


  於是梨梨子看著自己大腿的視線裏突然出現少年探究的臉。


  梨梨子：“……？”


  她正在計算存款並立刻陷入悲傷的情緒被打斷。


  中島敦見梨梨子臉上隻有驚訝沒有傷心甚至眼淚，就鬆了口氣，但他以為她不願意搬走，中島敦說道：“梨梨子醬不要不開心，沒關係，住這裏也很不錯的！注意安全就行！……哦對了，我的手機號梨梨子醬最好設成快捷鍵，這樣有情況時就能快速讓我知道了。”


  他笑起來安撫：“不用擔心，我會很快到的，然後把企圖傷害梨梨子醬的人給……抓到牢裏去交給法律審判。”


  梨梨子：“……”喂，你最後是硬生生改了口吧，你準備對別人做什麽！

  梨梨子頓了頓，抬手撚住中島敦長短不一的額發中最長的一縷，悶悶道：“不是，我想搬但我沒錢啊。”


  中島敦一怔：“……嗯？”


  兩個窮人麵麵相覷。


  漫畫剛剛起步沒錢的梨梨子盯著他：“………”


  同樣剛工作沒多久的中島敦回望：“………”


  空氣死寂。


  突然，中島敦受到鼓舞一樣站起來：“我…我問問社長有沒有辦法！大不了我去做外快！”


  梨梨子：“……”


  梨梨子：“倒也不必，我稿費也要下來了。”


  她算了算：“這裏開銷不大，存存錢明年應該能租其他的房子。”


  如果漫畫連載穩定的話……嗯，稿費和額外費用會越來越多的。


  中島敦才意識到自己同樣囊中羞澀，在偵探社包吃包住他根本沒在意這些，衣服之類的也不在乎，現在又不一樣了……


  他看一眼重新開始找遙控器的少女，默默回想起前幾天路過商品店，平時他一定會無視的，但現在居然偶爾也會不自覺停下腳步，盯著櫥窗裏的手鏈冒出奇怪的想法：


  ——梨梨子醬戴應該會非常好看。


  已滿十八的少女平時打扮隨意，中島敦也是一樣隨意所以沒注意，但做任務時遇到青春的打扮漂亮的女人，他依然會把精致的打扮往梨梨子的身上套，然後被想象出的少女的樣子弄得控製不住地笑一聲。


  ……還因此被太宰先生捉弄了。


  總之，得賺更多的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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