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公園裏很多小孩子和家長。


  梨梨子接過中島敦去買的甜筒，拿在手裏舔了一口，冰冰的。


  卻見坐在她身邊的少年手裏空無一物，梨梨子問道：“你不吃麽？”


  “誒誒？我不用啦。”中島敦撓頭，原本在偵探社鍛煉出的堅毅成熟，在少女麵前一下子解構，甚至比和太宰治初遇的時候都要軟糯。


  “好叭。”梨梨子沒說什麽，繼續吃甜筒。


  中島敦坐在旁邊，垂眸雙手揪自己大腿上的褲子，皺巴巴的都沒有發現，全部心神都飄了。


  感、感覺好像做夢啊……中島敦下意識咽了咽，暗黃色的眸小心一瞥黑發的少女。


  嗚，吃冰淇淋的梨梨子也好可愛！


  梨梨子不知道男友現在的內心像少女一樣扭扭捏捏的。


  她吃完冰淇淋就站起來：“去玩！”


  中島敦下意識跟著站起來附和：“好的！”


  梨梨子思索一陣，發現自己完全沒有頭緒，又問旁邊的少年：“你想去哪兒？”


  中島敦一如既往地說道：“梨梨子醬去哪兒都可以。”


  這不就等於沒有選擇與答案嘛。


  梨梨子想了半晌，遊樂場什麽的場所都想了個遍，但是有的地方太遠了，也很急，現在才去排隊買票不知道要猴年馬月能玩完。


  梨梨子想不出什麽，雖然她是逆後宮漫畫的作者，但是場景都是玄幻啊公主啊亦或者校園。


  她瞥一眼乖乖等回答的少年。


  而他們兩個已經全部步入社會。


  兩個現實戀愛小白麵麵相覷，一人麵色強裝鎮定，一人定定地凝視對方神色認真，似乎在說“我隨時都可以”“什麽都可以”。


  梨梨子頓了頓，提議道：“啊……先走走吧，邊走邊想，說不定就想出來了。”


  中島敦當然是答應。


  兩人並排走在橋上，風吹過，梨梨子及肩的黑發有些亂，她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轉過頭去看敦。


  少年毫不在意被吹來吹去的發，不如說在狗啃似的劉海麵前，什麽都是無所謂的。


  梨梨子看了片刻，覺得他確實是長大了。


  五官長開了，身高也高了，身形雖然依舊瘦，但絕不是以前在孤兒院那樣又瘦又弱，反而帶有不可小覷的力量感。


  ……力量感？難道是異能力帶來的嗎？

  梨梨子思緒飄遠，腳步不知不覺站定。


  中島敦自然是跟著停下，他沒提醒梨梨子，因為少女直勾勾的眼神已經讓他心跳加速，想不得其他，估計話說出口也是磕磕絆絆，臉染上緋紅，眼睛卻緊緊盯著地上的足尖，愣是不敢抬頭回望。


  梨梨子醬……在看什麽？……莫非是他早上沒有整理好自己嗎！？不不不，他照過鏡子的啊……難道是風吹亂了什麽！？


  中島敦胡思亂想，眼神閃爍，一會兒看地，一會兒看橋，一會兒又看路人，就是不看她，梨梨子想的入神沒有發現。


  梨梨子：話說異能力者也是很稀有的吧？敦子現在肯定獲得了以前得不到的朋友們，偵探社真是個好地方。


  中島敦臉色逐漸漲紅：為什麽沉默不說話？為什麽一直看他啊梨梨子醬。是自己哪裏不對嗎……？

  梨梨子：而且生活也很好。不知道異能力者的工作會是怎樣的，咦，奇妙的素材。


  中島敦耳朵和臉一樣鮮紅：……不走嗎？啊啊我要問出口才行，這樣的僵持太奇怪了！梨梨子醬一定又在發呆了！我要像以前一樣打斷她才可以…………不行！問不出來！明明在偵探社裏得到了很多鍛煉才對，國木田先生也誇獎過他。


  可是現在仿佛回到從前的自己——不，比從前都還要膽小，起碼小時候他敢於問“你是不是在發呆啊梨梨子醬？”


  現在卻不行……你為什麽盯著我發呆？你在想什麽？

  直到中島敦再也忍不住，捂住臉轉過去，聲音在手心裏悶悶的：“對不起我這就整理自己！！！”


  梨梨子嚇了一跳，眼睛不自覺跟著他轉身帶起的腰帶看。


  中島敦過長的腰帶有一截垂下，隨著動作四處搖擺，仿若一根尾巴。


  她下意識拽住，中島敦胡亂揉了揉了臉，轉過來時由於皮帶的一段被她握著，他一轉就等於自己把自己送進腰帶纏繞了半圈。


  右腰傳來腰帶的觸感。


  梨梨子抬眸，沒有放手，單純疑問：“為什麽腰帶要這麽長呢？”


  中島敦頓了頓：“這個……”


  糟糕他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梨梨子卻像是擅自理解了什麽一樣，兀自點頭：“是不是搭配異能力的呢？像是尾巴一樣，能力就越強？”


  “不是不是。”中島敦忙否認，“怎麽可能啦梨梨子醬。”


  梨梨子疑惑，但很快放棄這個問題，她像小時候一樣從心地把小的事情交給中島敦，或者是捉弄：“你轉過去。”


  轉一圈就能從纏繞的腰帶中解脫，她可以鬆開的，但壞心眼的讓他自己解開。


  中島敦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在被捉弄，他也從心地聽她的話，真的轉過去。


  不過方向錯了。


  於是隻纏繞半圈的腰帶纏繞了他的全部的腰，白色襯衫被勾出褶皺。


  中島敦不確定道：“這樣？”


  梨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