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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三個女人一台戲

  等宴霆惜和蘭初雨拆了線,一行人才踏上回雙溪府的馬車。


  隻是在上馬車前,又出了點岔子。


  “我要和惜哥哥乘一輛車。”淩芸菲挽著宴霆惜的胳膊。


  宴霆惜抽出手臂,“隨你。”


  淩芸菲頓時高興地拍了下手,朝蘭初雨投去一個得意洋洋的眼神。


  蘭初雨隻當沒看見,對於宴霆惜來說,這位端儀郡君實屬特別,經過這幾天的相處,這件事她看得比誰都清楚。


  不過眼前她還有個麻煩要應付。


  “蘭二小姐,我是真心想跟著你當學徒的。”古默仍舊笑得憨憨的,扒著她的馬車,就像是被拋棄的大狗一般。


  蘭初雨扶額,“古大夫的醫術造詣不低,我哪兒敢收你當學徒?”


  “嘿嘿,達者為師,你比我厲害,就能當我師父。”古默那脾氣,認定了九頭牛都拉不回去。


  古大夫就他一個孫子,為了阻止他離開,揚言要斷絕關係了,他都不為所動,收了包袱就在客棧門口蹲人。


  “反正蘭二小姐今天不帶我一起,我也要跟著你後頭走的。”


  “……”


  蘭初雨並非多有耐心的人,聞言抽了抽嘴角,“那你隨意。”


  隨後再小清的攙扶下,慢慢乘上馬車。


  考慮到兩方人馬都有傷患,馬車拆了座椅,墊了厚厚的棉被,蘭初雨半倚在裏頭,閉目養神。


  蘭杏依也隻能和她乘同一輛馬車,跟在她後頭爬上來,在角落裏抱著膝蓋坐好,撇著嘴在心裏發牢騷。


  這幫男人都隻看臉的嗎?


  蘭初雨有什麽好的,又陰險、又暴力,這幫男人倒好,就跟蒼蠅似的圍著她轉。


  也不知道大哥怎麽想的,非得等蘭初雨一起回家?

  害得她盡受蘭初雨的冷眼!

  古默可不管別人的眼光,厚著臉皮坐在車椽子上,搶了小清趕馬車的活計,樂顛顛的甩開鞭子。


  宴霆惜把這一幕收進眼裏,扶著馬車門的手驀地用力。


  隻聽得哢嚓一聲,馬車門碎了!


  “怎麽回事?”淩芸菲從馬車裏探出頭來,瞥見那斷裂的車門框子,嫌棄的皺起眉頭,“這些小破地方真是哪兒哪兒都不好,醫術好的大夫一個不見,連馬車都這般破爛。”


  暗一擦了擦汗,“主子,可要換一輛車?”


  “不必。”


  宴霆惜盯著前頭都要跑得不見影兒的馬車,無端升起一股被拋下的念頭來,又很快壓下去。


  一路慢走,總算是趕在天黑前回到了雙溪府。


  進了城門之後,蘭初雨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讓小清跑個腿,“去告訴宴霆惜,我明日去驛館查看傷勢,今日就先回家了。”


  小清特別敷衍,就在宴霆惜的車門邊說了一聲,就讓古默駕車走了。


  而蘭岸風也有樣學樣,隔著馬車和淩芸菲告辭,也不管裏頭的少女是一副怎樣的厭煩表情,總是非常殷勤。


  回去的路途上,小清指揮古默繞路,在隱世藥堂停了下來。


  “古大夫到了。”小清笑眯,眯的說道。


  “隱世藥堂,好名字啊。”古默把鞭子交給小清,率先跳下馬車,正要去馬車後頭搬梯子,誰知馬車走了!

  “古大夫,今日就先委屈你住藥堂了!”


  小清的話在夜風裏飄散,總算是甩掉這塊狗皮膏藥了。


  在風中化成一尊雕塑的古默,和腦袋光亮的流繁麵麵相覷……


  七月流火,八月授衣。


  不知不覺,已是秋風漸起的時候了,吹得門口的兩盞昏黃燈籠火光熹微。


  來時春寒料峭,時過境遷,而今正當涼意襲來。


  早在門口盼著的於莊文見了馬車,忙不迭招呼下人前來迎接,待蘭初雨下了馬車,就先把手臂上的披風抖開,給她披上。


  隨即鼻子一酸,摟著她哽咽起來。


  “小祖宗誒,你真是要嚇死奶娘不成?”


  收到小清來信時,她差點暈厥,恨不得張一雙翅膀飛過去!

  可是鋪子才收回來,她不願看著小姐的心血毀於一旦,隻好留下來主持大局。


  蘭初雨拍了拍她的胳膊,“我沒事了,奶娘。”


  此時溫情濃稠,然而等晚上用過飯之後,於莊文給她檢查傷口時,蘭初雨再也鎮定不了了。


  “你……你讓奴婢說什麽好?這麽嚴重的傷,往後你嫁人了可怎麽辦!”於莊文心疼之後,就隻剩下怒火了,“那盒子丟了就丟了,你作甚這般拚命?”


  蘭初雨全程沉默著,慢慢把衣裳穿上,一副你說我聽,但是絕對不悔改的表情。


  於莊文的臉冷了下來,“初雨你老實告訴奶娘,你是不是喜歡上宴霆惜了?”


  小清站在一旁張了張嘴想告狀,卻被蘭初雨淡淡的瞥了一眼,立時閉上嘴後退到陰影裏站著,怕極了小姐的眼刀子。


  “奶娘,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蘭初雨係好衣帶,神色平靜得可怕。


  於莊文仿佛看見八歲的她,學武後第一次殺人。


  小小的年紀滿臉是血,麵對哭著給她擦藥的奶娘,也說出了這句話。


  不知多少人容易衝動,可蘭初雨不是。


  她永遠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絕不會讓感情占據了理智的統治。


  “你能想明白就好,小小姐,發生這麽多事,您和宴霆惜,永遠都沒有可能。”於莊文扶著她的肩膀直視著她的眼睛,“記住奶娘的話,是永遠。”


  蘭初雨身形微僵,隨後笑了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於莊文頓時放下心來。


  翌日,蘭初雨按照約定前去驛館,才走到宴霆惜的書房裏,就聽見淩芸菲嘰嘰喳喳的聲音。


  “霖兒你要去饒都吧?這次還住在嚴親王府嗎?我找惜哥哥的時候,順便找你一起玩啊。”


  有時候蘭初雨是真覺得這位郡君是個憨憨。


  她定眼一看,林霖果真笑得勉強,“臣女是戴罪之身,前途未卜,不敢與郡君約定什麽。”


  說這話時,林霖悄悄看了眼宴霆惜,希望他能安慰自己,或是告訴自己不會定罪。


  可宴霆惜從始至終都隻專注於奏折上,又忽然抬起頭來看向門口。


  林霖扭頭看去,果然是蘭初雨來了。


  嗬,果然如此麽。


  “初雨你來了。”林霖笑著對淩芸菲介紹道:“這就是臣女和郡君提起的蘭二小姐,說起來,二位應該見過了,到是臣女多嘴了。”


  淩芸菲冷哼一聲,冷笑道:

  “本郡君可不想同這種陷害朋友親眷的人認識。”


  有句話說的好:三個女人一台戲。


  蘭初雨一點也不想上台唱,可別人根本不給她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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