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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麥芽糖

  王婆子帶來的消息並不讓蘭初雨意外。


  來雙溪府這些時日,最看她不慣的不外乎李婉和安遠伯夫人。


  如今她和這兩人已經撕破臉,那兩人被逼急了聯起手來,倒也正常。


  蘭初雨看了眼王婆子,隨手拋了粒碎銀子,“盯緊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王婆子掂了掂都抵得上她一月的工錢了,眉開眼笑的,補充道:

  “李氏這會兒正在和大小姐商量呢。”


  王婆子曾經聽說過一句話:叫啥子好鳥會挑樹睡覺,她如今得了好處,一點也不在乎當初被喂毒藥的事情了。


  要她來說,二小姐可比李氏那對母女好伺候多了!

  王婆子回廚房旁的下人用飯的屋子時,就剩些殘羹冷炙。


  換以前,她定是要吵鬧一通的,今日卻就著冷菜爽快地吃了飯。


  “喲,王媽媽這是遇見啥喜事了?”有人陰陽怪氣的問道。


  王婆子放下碗,翻了個白眼,“哪有什麽喜事,主子好伺候都來不及高興呢。”


  說罷扭著腰回了李婉的容宛園。


  李婉這會兒剛好回來,正和蘭杏依商量著什麽,見了她連忙讓她過去,“王媽,你人不是認識會驅邪捉鬼的道士和尚?”


  王婆子眼珠一轉,“夫人找這些道士和尚作甚?”


  “當然是驅鬼啊。”李婉哼了一身過後,滿臉憂愁,“那蘭初雨就跟鬼上身似的變了個人不說,老爺也是,蘭初雨都這樣對我了,竟然還不把她趕走,不是中邪了是什麽?”


  說到後來竟還有些委屈。


  李婉不懂官場上的利益糾葛,便從內宅婦人的角度思考。


  這麽多年,她確信老爺很不喜歡別人不講規矩、頂撞他。


  以前有個通房丫頭恃寵而驕推了老爺一把,直接被發賣了,可見蘭誌安有多自持身份。


  於是李婉想不通了,蘭初雨這般放肆,老爺為何還要容忍她。


  想來想去,定然這家裏有不幹淨的東西!


  蘭杏依搓了搓雞皮疙瘩,皺著鼻子哼哼,“娘說得有道理,而且做法的和尚道士得多請點。”


  李婉深以為然,隨後神秘一笑,“何況安遠伯夫人還說……”


  邊上端著手伺候的王婆子眼觀鼻鼻觀心,聽了個清楚。


  翌日一大早,蘭初雨正要去懸濟堂看一看,蘭杏依便攔住了她。


  “作甚?”蘭初雨眉梢一挑,頗為戲謔。


  蘭杏依驕橫地插著腰,“你要出門?”


  蘭初雨笑了笑,示意她有屁快放。


  果然,蘭杏依想起這女人第一次來她家的那晚上,真的不是錯覺!

  想到她娘的吩咐,蘭杏依竟然按捺住了脾氣,惡狠狠地問她:“你晚上要回來吧?”


  蘭初雨心下了然,原來是打聽消息的,“這是我家,我當然要回來啊。”


  蘭杏依得了消息便歡快地跑了,沒看見後邊兒的蘭初雨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一年之計在於春,柳綠、花繁,街上趕集的農夫來往都挽著褲腳、袖子,方便回去繼續下田。


  有那詩情畫意欣賞春景的,拿著紙鳶出城踏青的,都是些文人小姐。


  蘭初雨拿著一小包麥芽糖,沒吃兩顆就嫌太甜。


  她就這樣,不愛零嘴,但有時候嘴饞想嚐嚐,買來吃不了多少便厭了。


  想到蘭杏依那副勢在必得樣子,蘭初雨邪氣的勾起了嘴角,她得想個法子讓李婉那蠢貨終身難忘才行。


  到了懸濟堂門口旁邊,發現倆熟人,兩人看見她毫不意外。


  行過禮之後,蘭初雨隨便問了一句,“王爺和世子也來懸濟堂拿藥嗎?”


  林澈尷尬的看了眼宴霆惜,“正是來找蘭小姐。”


  心裏卻在納悶兒,表哥是如何知曉蘭初雨要來懸濟堂的。


  蘭初雨不少痕跡的掃了眼看起來事不關己的宴霆惜,隨手把油紙包塞給林澈,“今兒瞧著些好物,給世子嚐嚐。”


  林澈得了包麥芽糖,心下略有些微妙,看了眼興致缺缺的宴霆惜,“表哥可要嚐嚐?”


  蘭初雨一點也不想給他吃,涼涼的說道:“王爺想必不愛吃。”


  宴霆惜搖了搖扇子,丟了個眼神過來,“嚐嚐也無妨。”


  說罷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撚了顆放嘴裏。


  這個時代的麥芽糖都是純手工,老手藝人扯成小顆小顆的,沾了芝麻花生,甜而不膩。


  宴霆惜眉頭微動,瞥了眼那油紙包的東西,“尚可。”


  拿到他麵前的點心工序複雜又精致,這粗糙原始的麥芽糖尚且頭一回吃,竟還不錯。


  林澈跟著吃了一顆,瞪大了眼睛,“還真不錯!”


  懸濟堂位於東城最繁華的百帆街上,這兩人穿著不凡,長相英俊,尤其是宴霆惜人模狗樣貴氣非凡,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蘭初雨不願跟著他倆當眼神靶子,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懸濟堂都要被那些姑娘小媳婦兒堵了,我與唐大夫關係不錯,討一杯茶喝還是可以的。”


  晾曬藥材的後院裏,小夥計搬來了椅子請貴客上座。


  唐聞出診去了,因此也沒人招呼,不過三人都不拘小節也不放在心上。


  林澈這才說道:“關於前日綁架一事,我想著還是該給你個交代。”


  被少女一雙清透好看的眸子盯著,林澈不禁有些尷尬,“昨日已經審問出來,主謀是我府上的府醫,不過罪行曝光後,他已逃走。”


  說實話,這個交代真是不清不楚的。


  查出真凶了,但對方動機如何,到底有沒有接著查下去,是否還會追拿,林澈一概沒說。


  蘭初雨心裏有數,倒也不追問,隻理解的笑了笑,語氣充滿感激,“我也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多謝世子還初雨公道。”


  林澈感慨,這樣善解人意的女子當真不少見了。


  “隻是叫蘭小姐受驚了,我派了人正在追查阮成木,請蘭小姐無憂。”


  這時,邊上的宴霆惜沒忍住嗤笑一聲,“如清川這樣耿直之人確不多見。”實在太傻了!


  說著睨了眼八風不動的蘭初雨。


  三個人的場合,卻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送走了林澈,蘭初雨沒好氣地轉頭看著旁邊的男人,甩了把眼刀子,“信不信我把你的探子都給宰了?!”


  她的行蹤,就早上時跟小清那丫頭說了一句。


  小清果然是這男人派來的臥底!


  宴霆惜這才正眼瞧她,不以為然地勾了勾嘴角,“若殺一個,便將你的鑰匙斷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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