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賠笑的臉僵了,不死心地問了一句,“不知是給我們家哪個女孩兒……”
管家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當然是今日拜訪的蘭初雨小姐。”
不是退親了嗎?為什麽還要給那小賤,人這麽好的飾麵?!李婉在心裏大吼。
反觀蘭初雨,波瀾不驚,在眾人的目光中款款走來接過飾麵,“勞煩老管家走一趟。”
她大方,老管家卻意味深長,“哪裏,夫人考慮您處境尷尬,想讓您體麵一些。”
俗話說狗隨主,正如是。
蘭初雨淡然一笑,“代初雨多謝安遠伯夫人考慮周到。”
一邊的李婉又喜形於色,因為她猜測安遠伯夫人之所以會這樣做,是想讓蘭初雨到時候不至於太難堪。
沒錯,一定是這樣。
日子轉眼就到了安遠伯府賞花宴這天。
整個雙溪府官家富賈的夫人千金以及年輕公子哥傾城出動,大街上的平頭百姓都不敢走路中間,怕被駿馬馬車撞到。
蘭初雨穿上衣服,在二姨娘的幫助下綰發,戴上珍珠飾麵,整個人熠熠生輝。
“你跟你,娘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女人倒映在鏡子裏的臉甚是柔和,在全家看菜下碟的時候,隻有她會親切的笑。
也隻有她,記掛著尹方晴饑荒之年救她全家的大恩。
蘭初雨淺淺的笑了,二姨娘不禁感慨,比起元夫人的威嚴與睿智,這孩子太柔弱了些。
三人坐上馬車,緊趕慢趕的向林家駛去。
一路上,蘭杏依的目光像是要把蘭初雨扒一層皮,“你是去被退親的,打扮得這麽光鮮亮麗作甚?”
她嫉妒地看著那套珍珠飾麵,要是她也戴上,一定比蘭初雨好看!
李婉按住她的手,“在世子麵前,你可別口無遮攔。”
想到英俊的世子,蘭杏依頓時換了張羞澀的臉,“世子之前還誇我清秀可人,喜歡我的真性情呢。”
惡心得蘭初雨差點嘔出來,不管蘭杏依怎麽陰陽怪氣,就是一路沉默。
安遠伯家今日門前停滿了車輛馬匹,大家盡可能地打扮得光彩奪目,你吹捧來我誇獎。
入得後花園,更是牡丹、桃花等等爭相鬥豔,想必花匠精心培育許久就為了這一天。
三人一進去,就引得眾人齊刷刷轉頭。
李婉和蘭杏依就像上戰場的公雞似的,趾高氣揚,卻不知,眾人的目光都在旁邊的蘭初雨身上。
待坐定後,蘭初雨就聽見了周遭的竊竊私語。
“鄉下養大的,怎麽配得上世子爺?”
“可不是,讓她管個賬恐怕都兩眼一抹黑。”
“安遠伯也太仁義了些,這樣的女子進門不是平白丟了臉?”
這些個人自以為文雅的掩住嘴,實際仍舊是一群長舌婦。
李婉眼裏是沒有任何的所謂大局,別人鄙視蘭家的女孩兒,她還跟著高興,想著等會兒讓杏依給她長長臉。
除此外對此局麵感到高興的,就隻有安遠伯夫人了。
……
安遠伯夫人來的時候就聽見這些竊竊私語,覺得心裏頗為滿意——她就是要看到這個結果。
她要讓蘭初雨知難而退,要讓她知道,敢挑釁她安遠伯夫人的威嚴,等於找死!
與她同行的還有雙溪府知府夫人、督軍夫人,這兩人也都打著要和安遠伯府聯姻的目的,見狀不禁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丫頭除了一張臉看得,可真配不上世子啊。”
此言深得安遠伯夫人的心,麵上卻淡淡地說道:“故人舊約,不好平白無故的毀約。”
另外兩位夫人何嚐不是人精,立刻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她們可以想辦法讓蘭初雨犯錯,給安遠伯府一個借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