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李衛浙東記（九）
圖賴為三等昂幫章京，手下的白甲兵就有50名，牛錄章京31名，可以說，這是浙東目前清軍最有實力的一支部隊，這幾天眼看著把張名振打的四處逃串，不用幾天就可以平定舟山了，這時就有報說，一夥不知什麽來頭的軍隊，有火炮，頭戴鐵帽的人，用火槍在小門登陸， 圖賴不敢怠慢，馬上出動遊騎探明，一邊集合部隊出城迎敵，定海築有城池，麵積不大，卻有六門，東為東江門、西為西門、南為南門、北為上榮門、西南為舟山門、東北為艮門。
圖賴在一片石大勝李自成後，這一年多來打了不知多少仗，從來就沒敗過，就在一個多月前，被李衛用地形伏擊時，損失了幾百兵，也沒傷筋動骨，所以也不算敗，這種搞偷襲圖賴還看不上。所以想也沒想就帶兵迎敵了，前出定海三裏地排陣列隊，典型的清軍布陣法，前麵是盾牌刀手，後麵是長槍兵，再後麵又是一排盾牌刀手，接著就是空出一條通道，通道後麵就是連續的弓箭手，兩翼各有300蒙古輕騎壓陣，接著後麵又空出一個通道，接下去就是中軍的位置了，一杆大纛旗高高在上，周邊的將旗環繞著，中軍位前後兩側就是清軍的八旗騎兵，圖賴隸屬正黃旗，所以在清軍地位是很崇高的。
李衛可不管你是什麽鳥，今天碰到就打，沒商量。前方斥候來報，清軍已列陣迎戰，距敵5裏，李衛馬上下令停止前進，我們不到500人，清軍一個衝鋒，就把我們給踏平了。
命令炮隊原地做好發射準備，自己這邊把機槍架起來，放在一輛車架上，後麵用人推著去迎敵。
清軍這邊，遊騎回報，遇敵5百人，全火器兵，圖賴騎在馬上哈哈大笑，還沒等笑完，隻聽見半空中嗚嗚的尖鳴聲此起披伏，隨即自家陣地上連續地爆炸聲，登時肢體四散血肉橫飛，清軍那見過這種狀況，嚇的亂跑亂撞，自相踐踏，陣形散亂，主要是馬匹，巨大的爆炸汽浪掀翻了騎兵的馬匹，五輪炮擊後的慘狀，地上，樹冠上，有些人的身上掛滿了被炸死人的內髒腸子，清軍本來就殘暴，也沒見過這樣的修羅地獄，立即嚇傻了，有些人坐在地上大哭，有些人茫然地呆立著，還有些蒙古兵在祈禱。
此時中軍旗邊上也挨了一炮，死傷了50多名八旗兵，想想啊，一萬人馬，全擠在一起，還是古代作戰布陣，如果對方也是冷兵器，這樣的布陣很難對付，可是偏偏遇到了李衛，人數不及十分之一，卻擁有大殺器，現代火炮，個人騎射再好也躲不過炸彈的威力。
前麵五輪是遠射彈，在李衛火槍兵前進後，隨即炮位前移，又是三輪近射彈，把原本炸了一陣後的清兵，又炸了一次，這一下圖賴不幹了，登時號角聲四起，剩餘的蒙古騎兵從兩翼稀稀落落地包抄過來，中軍後麵的清八旗，在大量白甲兵的帶領下前衝，此時李衛距清軍陣營大約有500-800米左右，命令把全部炮彈打完遮斷清軍大陣的衝鋒，又把400多人槍兵分成二隊，一隊向左，一隊向右射擊蒙古騎兵的進攻，這樣大路中間就剩下李衛及不到十幾人護兵，衝在前麵的白甲兵一看大喜，立馬帶動幾百騎軍嗷嗷叫著直衝過來，想從中間插入，把火槍兵分割成2部，最後圍而殲之，在中軍的圖賴也看到了這個機會，帶著餘下還有衝鋒的五六千步騎，前線壓上，這時，天空中又是一張陣嗚嗚聲後，就在圖賴中軍處爆炸了起來，不得不說，打了這麽許多炮彈後，李衛的炮兵總算打的有點準頭了，前麵的幾輪炮全是毛估估地打，要不是敵陣密集，根本就白費勁，殺傷力有限，這一輪炮擊直接把圖賴的指揮係統滅了，可是前麵衝陣的不知道中軍的情況，距300米時，紛紛拔刀在手了，眼睛死死盯著中間隻有十幾人的防陣，馬速起來了，就停不下來了。
李衛這邊早就準備好了，手推車早就支好了，又在車軲轆前後墊了二塊大石頭，撩起重機槍上的油布，卡上彈鏈，正等著呢。
直到150米左右，李衛手裏的機槍響了，騎兵碰上機槍，還是重機槍是什麽樣子大家都知道結局，等打完了一波衝鋒後，地上全是碎肉，人馬肉混合在一起，血色一片紅。等第二波衝鋒清兵看到這樣的狀況，立馬就崩潰了。冷 兵器打仗死後好歹還能看到人形樣子，這也太凶狠了，直接成了碎肉。
左右隊的火槍兵分別排成了二排，一排裝彈，一排射擊，也是平時操練過的，蒙古騎兵本來左右是300人，現在被炮彈一炸，死了一小半，也有200人騎，跟李衛這邊的火槍兵人數上差不多，可是擋不住騎兵的衝擊，險像環生，騎兵衝擊時，不可能散開很大，讓你的槍兵分而擊之，相反會緊緊依著，前麵的打死了，後麵的跟上，在不到幾百米時，衝過來也就幾十秒的時間，來不及開槍刀就下來了，200槍兵被衝的四散，死傷慘重，多虧了吳明的狙擊，把領頭的，殺的凶猛的全狙擊掉，剩下的也無心戀戰退卻了。
清軍中軍直接被炮擊命中，把圖賴給炸死了，大纛旗也炸飛了，這下子，哪怕清軍還剩下好幾千人馬，也無心戀戰，全部退入城中閉門堅守。
李衛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好險，要是清軍不管不顧拚命的話，自己這隊人怕是要全滅了。
李衛也是沒法，隻能強攻，用火炮打亂清軍列陣，在殺傷清軍同時製造混亂，現在清軍退入城內，李衛也攻不動了，這一仗死傷大半，好歹把圖賴給炸死了，看著清軍那哭喪樣，也不會主動出擊了，正好先休整，等待後續部隊。
另一組由黃受之帶隊的500槍兵，消滅了碼頭附近鹽倉的守軍後，迂回到了定海城後麵，東江門、上榮門一邊，在距城三裏的一個小山坡上紮營下來，外麵挖了壕溝，防止清軍來攻。
清軍雖然死了一半，可是加上城內的守兵不下一萬，而張名振水師被清軍打殘了，現在全部在鯉魚礁上，還有幾十艘海船可用，張名振本想坐船逃走的，可是情況有變了，就派人來跟城外的李衛聯絡。李衛讓張名振水師到臨海城外海邊聚集整休，等待後續補給。要是清軍這個時候發起衝擊的話，李衛跟張名振隻能坐船逃了，可是清軍被打怕了，堅守城牆。
日落時分，後續補給船到達，張亮、蔣季帶領三千義軍跟張名振的水兵匯合，場麵又點亂，好在炮營補充了炮彈，李衛就讓炮營駐紮白虎山，白虎山不高，最高處隻有一百多米，卻能俯視整個臨海城，城內的一舉一動看的清楚。
此時的城內百姓全被清軍殺光了，整個城就是一個大兵營，李衛要為舟山百姓討個公道，所以對付剩下的這些清兵毫不留情。
是夜，雙方很警覺，生怕某一方搞夜襲，城牆上也是火把通明。
而城外，三千剛改編的義軍跟李衛剩下不到200火槍兵退後3裏紮營，用電台聯絡黃受之部，挖掩體，埋伏起來，隻要清軍往東南出城就打。
就是這樣，你防著我，我防著你，這一夜雙方弄的很疲憊。天亮後，李衛就發起了攻擊，五輪炮擊全在西門，把這一段的城牆炸出了好幾段缺口，連帶著城內的幾排房屋夷為平地。
三千多人分別在幾個缺口處一湧而入，在西門是清軍重要防守點，駐有五千清軍，可以說把重兵全屯在了西門，不料被一陣炮火炸了個透，隻接死傷了3千兵，剩下的不得不後撤到城中央房舍裏。另外的幾個城門守軍看到西門已破，知道這樣下去守不住，就開了東江門逃走，被城外埋伏的黃受之部幾輪排槍後死傷一千多，退回了城內。
有人要問，清軍為什麽這麽菜了？其實清軍不是菜，而是慌亂，圖賴的死，給清軍很大打擊，對精神上的打擊更大，沒有了頭，清軍內部就各自為戰了，剩下的幾個牛錄章京誰也不聽誰的。各自在城內抵抗，李衛部的傷亡慢慢變大，還沒攻到城中，三千義軍及張名振的水兵傷亡一半，原來是清軍弓箭手趴在屋頂上放箭射殺。清軍利用數量優勢慢慢在改變著城內的局勢。
張亮、蔣季也急啊，可是這幫義軍本來就是種地的，訓練沒幾天就來打仗，在經驗上就不足，憑著個人勇武，一腔熱血打打順風仗還行，真要遇到對抗，缺點就暴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