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血肉模糊
花無眠見安夏並未有所動,也抱拳道,“拜托姑娘了!”
安夏瞥了花無眠一眼,心中暗道了一聲妖孽,麵上毫無波瀾的指了指書房的羅漢榻。
“把他放上去吧。”
那一紅一黑依言將人放在羅漢榻。
安夏從多寶格取出銀針,給白衣男人把脈。
本來她還以為,他隻是為了自保,不小心動用了內力,所以暫時昏死過去了。
這一把脈才知道,他是把自己的命不當回事,往死裏玩的啊!
第一次看到作死作成他這模樣的人。
“他隻有兩個時辰了。”安夏平靜道!
墨梟和花無眠一聽,頭無力的垂下,雙手不知所措的晃蕩著。
這個診斷,和花無眠的如出一轍。
他們本來還想著,這位安姑娘,既然能夠壓製容晏身上的毒。
這次肯定也有辦法,再把他救回來。
安姑娘這裏,是他們唯一的一點指望了。
但如今,她也說容晏隻有兩個時辰了。
室內一陣沉默後,花無眠妖媚的鳳眼染上了一抹微紅。
墨梟的淡眸裏蓄滿淚水,將出未出。
他膝蓋一彎,直挺挺的跪在容晏跟前,聲音哽咽,“主子,您未完成的事情,屬下一定會拚盡全力替您完成,哪怕是豁出這條性命,您……這輩子太苦,安心去吧。”
花無眠則是瞥了容晏一眼,臉上再不見玩世不恭的表情,神情嚴肅,“阿晏,我會幫你報仇,你放心。”
安夏實在見不得這些,輕咳了幾聲,“咳咳咳!你們能不能聽人把話說完再哭?”
“他是隻有兩個時辰了,但是.……”
墨梟和花無眠一聽還有但是,立馬收斂了情緒,眼神期盼,齊刷刷的看著她,“但是什麽?”
“但是我替他施針,他還能有三日可活。”安夏抿唇道。
本來看到了希望的兩人,聽到隻有三日可活,希望又當場破滅,心如死灰!
“三日.……可三日後呢.……”不過是再多遭幾日罪罷了!
安夏看著眼前這兩人霜打的茄子似的,連忙道,“你們先別顧著傷心啊,解他體內的毒尚缺一株金線明珠草,咱們葫蘆村的氣候恰好適合這種草藥生長,去天雲嶺找一找,也許還有機會。”
“我告訴你們那草的模樣,你們趕緊去找。”
“不必了,我認識……”花無眠起身道。
安夏側頭看向他,“你也是大夫?”
她轉念一想,若是這白衣男子沒有大夫給醫治,墳頭草都不知道多高了,隨身帶著大夫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等兩男子出門後,她屏氣凝神,開始給白衣男子施針。
走到門口的花無眠瞥了一眼內室,心中大驚。
這女子這一手針灸術行的,和他所熟知的針灸術完全相反,許多地方相悖。
阿晏才回去的時候,他給他把過脈,當時還不解,他的脈象為何會變成那樣。
如今看來,是這安姑娘的手筆。
他們出了安夏家的院子後,去雲水鎮去集結人手,隻等天亮帶上所有人去天雲嶺腹地。
安夏這邊,足足兩個時辰後,才收了針。
這白衣男子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他叫什麽來著?阿晏?他的朋友好像是那麽稱呼他的。
不過現在安夏沒工夫管這麽多,舒展著自己已經僵硬的脖頸,然後直挺挺的躺在了自己柔軟的大床上。
太累了!
每次碰上這男人,都特別累!
翌日,安夏睡到天光大亮才起。
安春和安秋早就上山采藥去了,給她留了雞蛋煎餅和八寶粥在桌上。
她分了一小碗粥出來,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自己吃好了,又端著粥碗,一勺一勺的給男人喂。
總算是喂進去了一些,讓他不至於會餓死。
不過,留給他的時間也不多了,不能隻寄希望於他那些下屬身上。
安夏將自己的房門栓的死死的,進了空間,挑了一座適合長金線明珠草的山。
那是空間內最高的一座山,且多峭壁,看起來一點都不好爬,所以安夏從未上去過。
這次要不是沒辦法,她也不會上來。
才小半段,她就爬的氣喘籲籲的,靠著一塊大石頭緩了許久。
等緩過氣來了,又開始往上爬,整整爬了三個時辰,才到了這座山的腹地。
果然,到了適宜的環境,普通的明珠草倒是不少。
她蹲著身子,翻開每一株明珠草的葉片背麵看,連續翻了百十來株,都沒有瞧見一株葉片背部帶有金線的。
空間裏麵的藥山上,雖然沒有野獸,但是灌木荊棘還是有不少的,一個不注意,手就生生被剌開一道口子。
不過安夏沒心情管手上的傷,胡亂擦了一把,又認真的翻找起來。
這一蹲就是一個多時辰。
腰實在是酸痛難忍,安夏扶著腰強行直起身,隻覺得腦袋一陣眩暈。
但她不敢太過耽擱,畢竟性命攸關,況且人家上回還給了兩百兩銀子的診費。
既然收了人家的診費,自然就要藥到病除,不然不是砸自己招牌嗎?
眼見著這一片沒有,安夏又換了個更陡峭一些的地方。
隻見一片陡峭的崖壁上,長了十幾株明珠草。
她有點猶豫要不要過去,畢竟那山崖上看起來格外危險。
而且十幾株明珠草裏頭出一株金線明珠草的概率太低了,不值得去冒這個險。
正當安夏準備再換個地方的時候,一陣微風拂過,不遠處的崖壁上明珠草的葉片微微翻轉。
其中有一株,在日頭下閃著粼粼金光。
安夏麵色一喜。
是金線明珠草!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崖壁,躬著身子伸長了手,努力的夠那株金線明珠草。
眼看已經得手了,卻不想她腳下的碎石子陡然鬆動。
她腳一滑,整個人控製不住的往前栽去!
下邊,是萬丈深淵!
在電光火石間,安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好好的護住這來之不易的金線明珠草,盡力自救。
她死命抓住了一根老藤,暫時穩住身形,卻因為巨大的下墜力,雙手生生的磨掉一層皮。
血肉模糊!
一隻手她根本沒有辦法爬上去,而背上的簍子方才已經掉落了。
她思慮再三,將金線明珠草塞入懷中,拿出匕首。
一手抓著老藤,一邊將匕首鑿在崖壁上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