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這男人對咱們沒威脅
男人很瘦,但腿很長。
所以安夏雖然把他馱在背上,男人的雙腳還是在地上拖著。
到了雁回山腳,遠處火光攢動。
安春和孫嬸子的聲音在靠近村子的那邊響起。
“夏兒!”
“秋兒!”
“素芬!”
“你們在哪兒?”
安夏低著頭示意安秋,“快給二姐把臉上和額頭上的汗擦一擦,都流到眼睛裏去了,難受的很。
安秋聞言,將自己的袖口一翻,露出幹淨的那一麵,仔細的給她擦著汗。
邊擦汗邊問,“二姐,大姐和孫嬸子過來了,可能還有村裏其他人,這個男人咋辦。”
安秋雖然小,卻也知道,她們三個未嫁女,帶一個受了傷的男人回家養著不合適。
她能想到的,安夏自然也能想到。
不過她心裏早就有了主意,“你們倆先去找大姐和孫嬸子,如果她們問,你們就說我已經從另外一條小路先回家了。”
“嗯嗯。”兩人乖巧點頭。
“對了,我在山上撿了個人這事,千萬別跟任何人說漏嘴,村裏人多嘴雜的。”安夏特意交代道。
“知道了,那咱們先走了。”李素芬乖巧的應聲後帶著安秋往火光處走。
安夏則是在山腳稍微歇了歇,左右她已經累了。
等到不遠處的火光遠去,已經歇夠了的安夏才背著男人往家裏走。
到家門口的時候,就聽到安春聲音焦急,“秋兒,你不是說你二姐先回來了嗎?這家裏裏外外我都找遍了,沒見著她人。”
“你老實說,你二姐是不是出了啥事兒?”安春擰著眉,鮮有的嚴肅。
安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不敢跟大姐說,二姐撿了個男人回家的事,大姐知道了,非急瘋了不可。
正不知道該如何辦的時候,安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大姐,秋兒我回來了。”
安秋神色一喜,腳下步子生風似的往門口跑,“二姐,你回來啦,我來給你開門!”
安春有些不解,“這門又沒拴上,你二姐有手,哪裏需要你去開門。”
安秋仿佛沒聽見安春的話似的,將門打開了。
安春見安夏毫發無損的回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麽晚才回來,你去哪……”
安春責備的話還沒說完,見到安夏身後的男人時,一張俏臉立馬垮下來。
“夏兒這人是誰?”她麵色警惕。
“不認識,我們在山上碰見的,見到的時候已經昏過去了。”安夏耐心解釋道。
“不認識?”安春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
“不認識的男人你也敢撿到家裏來?萬一是壞人可咋整?”她眉間難掩擔憂之色,語氣略微帶些責備。
這也不怪安春,葫蘆村十年前的那場劫匪下山引起的災禍,她印象最為深刻,因為那時候她好幾歲了,能記事了。
若這男人真不是好人,那她們三個女子可就完了。
安夏還沒說話,安秋就一臉自信道,“大姐,你放心吧,這人弱著呢,就算是壞人,也一根小手指頭一推就倒。”
說完,她仰著頭想了想,又覺得不嚴謹,“不對,這個男人不用推他自己就倒了。”
“咳咳咳咳!”安夏輕咳了幾聲,隨後說道,“大姐放心,這男人對咱們沒威脅。”
她在雁回山腳給他把了脈,他中了嚴重的毒,且毒已入肺腑。
如果在一般大夫手上,他沒有幾個月好活了,在頂級的大夫手上,可能還能活個兩三年,但是在她手上,也許能夠完全好起來。
隻不過,缺些藥材!
安春看了她背上麵色慘白如紙的男人一眼,張了張嘴終究沒再說什麽。
大晚上暈倒在林子裏,夏兒不救他,他就隻有死路可走了。
過了許久,她才指了指安夏的房間道,“把他安頓在你屋裏吧,你晚上和我睡也成,和秋兒睡也成。”
“若你不習慣,我和秋兒睡一間,你一個睡一間。”安春補充了一句。
“大姐,你和秋兒先擠一擠吧,我要給這人治病,晚上怕是要常起身,會攪擾你們休息。”安夏想了想以後說道。
“成,我給你幫忙,把他弄屋裏去。”她扶過男人的一隻手,看著安秋吩咐,“秋兒,你去生火,燒些熱水。”
安秋麻利的應聲,“大姐,我這去。”
到了屋內,男人被安頓在榻上以後,安夏沿著床沿滑下,癱坐在地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安春也喘了一口氣,隨後道,“大姐去給你們熱飯菜。”
安夏累的不想說話,機械的點了點頭。
等到她回過神來,轉過頭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
怎麽是他?
在雁回山上救了的男人,也是上回她倒黴的時候,給她解圍的男人。
他此刻麵白如紙,連帶著那皸裂的唇也毫無血色,眉心微擰,額間滿是汗珠,一副痛苦至極的模樣。
是了,這毒陰毒至極,怎麽可能不痛苦?
隻是他怎麽會中了這麽陰險的毒?
他此刻氣息微弱,安夏想不了太多,拿出銀針,找準了腦部的穴位,慢慢的旋進穴位裏。
銀針入穴,立馬泛起幽藍的光。
他現在的情況,隻紮腦部根本不成,身上也需要。
顧不得男女大防,她將男子的衣衫半褪,仔細給他紮了針。
安秋端著盆進來,“二姐,水來……呀!”
她話還沒說完,就將盆往桌上一擱,捂著眼睛,紅著臉跑出去了。
安夏無奈的歎了口氣,認命的起身,在水盆裏擰了一把帕子,細細的給男人擦汗。
她可以用針灸術給他緩緩的排毒,也能護住他的心脈,暫時延長他的壽命。
但是此法隻能緩解他體內的毒,無法完全解毒。
要解毒,還是需要找到解毒對症的藥材,不止要喝湯藥,還要佐以藥浴,才可完全解!
給男人擦拭完臉上的汗,她精疲力盡的將帕子扔進木盆裏,坐在椅子上想一個完全的治療之法。
“吃飯了!”安春的聲音響起,將她從自己的思緒拉出來。
她起身,輕輕的掩上門,去吃晚飯去了。
安春瞅了一眼安夏的屋內,“夏兒,這男人病成這樣,粥怕是也難喝下去了,我熬了一碗濃濃的米湯,你看看能不能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