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烏鴉嘴屬性

  劉王氏走了以後,張氏氣的直跺腳,不滿的看向錢老太,“娘,您咋就這麽答應了,玉兒的束脩還沒著落呢!”


  錢老太瞪了張氏一眼,“這事你別多嘴,我心裏自有主張。”


  他劉家不要了,自然有其他人家要,而且他們安家能賣的可不止一個!

  三個小賤種,怎麽著她乖孫的束脩也有著落了。


  錢老太向來潑辣,她不高興了,張氏也不敢再多說什麽了。


  但心裏卻把錢老太罵了千遍萬遍。


  錢老太則是一刻也不停歇的出門了,一整日都不在家,也不知道去做什麽了。


  入夜。


  三姐妹睡在了柴房,安夏看著安秋頭上的一道疤,心沉了沉。


  “秋兒,你這頭上的疤是怎麽弄的?”


  安秋聞言,抬手摸了摸鬢角後邊的疤,苦笑道,“後娘不高興的時候,用鐵鉗燙的。”


  安夏氣的握緊了拳頭。


  張氏這樣惡毒的人,真的很少見。


  安秋見安夏生氣,粲然一笑道,“二姐,你別生氣,我已經不疼了,你放心吧。”


  安春背對著她們,肩膀微微抖動著,聲音哽咽,“都是我這個做大姐的沒用,護不住你們。”


  安夏歎了口氣,安慰道,“張氏那樣沒底線的人,你當時也隻是一個大點的孩子罷了,能有什麽法子,不用自責了大姐。”


  安秋也附和道,“大姐,你已經很護著我們了。”


  畢竟,要不是安春把那些重活都攬在自己身上,安夏和安秋可能早就被磋磨死了,哪裏能活到今日?

  安夏微微閉了閉眸子,隨即緩緩睜開,好像下定了決心似的。


  “大姐,小妹,我有一個想法。”


  安春聞言轉過身,安秋則是眸光熠熠的看著安夏。


  “什麽想法?”


  經過這幾日的事情,安夏儼然已經成了姐妹三人的主心骨。


  “要不咱們三人分出去單過吧?總不會比現在更差!”安夏提議道。


  “單過?”安春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安夏。


  畢竟這個想法在這時代屬於大逆不道,而安春的思想還是很傳統的。


  “嗯,單過!”安夏神色篤定。


  安秋幾乎沒怎麽考慮便道,“我都聽二姐的。”


  說完,她垂眸失落道,“親娘死後,咱們三就已經沒有家了。”


  “隻要咱們三能在一起,到哪裏都一樣,都比在這裏好。”


  安春年紀最大,對親娘的記憶最深。


  安秋這番話,讓她才幹了不久的眼角又濕潤了。


  她似下定了決心似的,“好,我也聽夏兒的,隻是大姐嘴笨人也笨,想不出個好法子。”


  安夏見安春同意,笑著拍著胸口保證道,“分家的法子就交給我來想。”


  “睡吧!”


  哪知,三人才躺下,便聽到茅房那邊傳來張氏的聲音。


  “救……救命……”


  “救我.……我掉茅坑裏了。”


  安春遲疑了一下開口道,“夏兒,咱們.……”


  “不用管!”她話還沒說完,便被安夏打斷!


  後娘對前一個妻子生的孩子沒法子掏心掏肺的好,這倒是正常的。


  但是將前妻的孩子往火塘推,用鐵鉗燙,這樣的人掉茅坑都算是便宜她了。


  安秋的眸子亮了亮,側身看向安夏滿臉崇拜,“二姐,你鐵定是仙女下凡吧?你今早才說了後娘會掉茅坑!”


  本來正在欣賞張氏淒厲喊聲的安夏突然身子一僵,神色有些複雜!


  難道自己時靈時不靈的烏鴉嘴屬性,也跟著一起穿越了?還是隻是巧合呢?


  張氏在糞坑裏喊了半刻鍾後沒了聲息。


  安夏懶洋洋的起身道,“走,去看看熱鬧去。”


  結果,姐妹三人一出來,便是一陣惡臭襲來,令人十分上頭。


  張氏此刻要死不活的躺在家裏的水缸旁,渾身都是惡心的汙穢之物。


  還有一些物體在她身上緩緩蠕動。


  “嘔!”安夏見狀彎著腰幹嘔連連!

  安來福此時正滿臉嫌棄的一手捂著嘴,一手舀水往張氏臉上和身上衝。


  “爹,娘這是咋了?”安夏的聲音異常的大。


  安來福隨意的應了一句,“將茅坑的木板踩斷了,不小心跌進去了。”


  安夏忍不住笑了,聲音裏帶著幸災樂禍,“爹好好給娘洗洗,這下怕是吃進去了不少糞!”


  聲音大的,連隔壁鄰居都聽得清清楚楚。


  想來,過不了幾日,張氏摔到糞坑吃大糞的事情,就要傳遍整個葫蘆村了。


  安來福實在是忍受不了張氏身上的味兒了,虎著臉看著安夏,“你別光看熱鬧,過來幫忙!”


  安夏怎麽可能去?

  她掏了掏耳朵道,“爹?您讓我早點休息?我知道,我聽您話這就睡!”


  說完立馬把門一掩,將門栓插上了。


  安來福氣不打一處來,當即起身罵道,“你這個逆女,你以為這樣就能逃過去了。”


  罵完,就打算往柴房處走,隻是踩到了滑膩的汙穢物。


  “啪”的一聲,和渾身糞便的張氏滾做一團。


  張氏的聲音裏充滿了怒火,“安來福你個天殺的,想壓死老娘嗎?趕緊起開!”


  安來福也來了火氣,“你個死肥婆,要不是你胖,那木板怎麽會斷?你瞅瞅你臭的,老子都快被你熏死了。”


  “安來福?你反了天了!!!”


  接著,院子裏就傳來了安來福的慘叫聲。


  翌日清晨。


  天方才破曉,遠處霞光微紅,籠罩在遠山上。


  安夏和安秋背著簍子來到山腳割豬草,不過這次安夏還想上山瞧瞧。


  “秋兒,上山的路你知道嗎?”


  安秋點頭道,“知道,二姐要上山做什麽?采野菜嗎?”


  “嗯,想去瞧瞧有沒有菌子。”


  安秋撓了撓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夏後道了一聲,“好。”


  心裏卻千回百轉的,難道二姐想將後娘毒死了嗎?

  畢竟葫蘆村前不久才有人一戶人家,吃了菌子丟了性命。


  所以這葫蘆村的人,現下都視菌子如毒藥。


  安夏並未讀懂安秋那個眼神的含義,她隻是想去山上找一找草藥,看看是否能找到祛疤的藥材,她總不能頂著這麽大一塊疤,過一輩子的。


  哪個女孩子不愛美呢?


  安秋頭上的疤也需要處理的。


  安夏前世是古醫世家唯一的傳人,醫毒雙絕,無人能出其右。


  這陳年疤痕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很難祛除,但對她來說卻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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