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三十二）一廂情願2
“也沒什麽，就是在想咱們家這麽多優秀的男兒，怎麽就非得在遠東這個閉塞的圈子裏找媳婦呢？”說到這，他還特意轉向赫連澤屹，“屹兒啊，你聽二伯一句勸，天涯何處無芳草？”
“二哥此話恕小弟無法苟同。”打斷二爺的是同輩人中排行最小的七爺赫連沐昭。“咱們堂堂的赫連家，行的可是光明大道，又豈能與黑道匪賊苛且？何況澤屹作為咱們家的長子嫡孫，又是未來的家族宗長，他的妻子，非名媛淑女不可。”
“一個差點被當眾脫光衣服的名媛淑女……嗬，有什麽資格嫁進咱們家來？屹兒，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二爺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赫連澤屹。
隻見他麵色如常，默默地品著茶香。
“屹兒？你二伯問你話呢！”
赫連澤屹不緊不忙地放下茶杯，樣子也算恭敬：“這事她是受害者。何況如果這事再是因我而起，我就不單單是心疼她的遭遇這麽簡單了。”
“因你而起？”
“用不了多久，幕後黑手自會浮出水麵。”
赫連澤屹平時就是人狠話不多的那種人，每每交給他的任務，不管多難，他都能想出奇招來完成。
“還有！我想我有必要再向各位叔伯重申一下我的立場。端木明雅，我娶定了。其他人優秀也好、漂亮也罷，我不稀罕，那就是多餘的。”
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他的父親赫連沐晊，見他正微笑著對自己的兒子點頭示意，所有人便立馬明白，在娶妻這件事上，他們父子倆的意見是統一的。
“屹兒，時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歇著吧，我與你的這些叔伯們還有話聊。”
赫連澤屹巴不得趕緊撤，簡單地向四周行了一禮後，就大步流星的退下了。
直到他徹底離開會客廳，二爺的目光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來。
他的眉間帶著一絲隱憂：“看來屹兒這回，是動了真情啊！可大丈夫為情所困，不是好事。”
四爺嘖嘖著：“人不風流枉少年。二哥，你一輩子沒娶妻生子，不也是年輕時，為情所困？”
“我……我那些事就不要在這提了吧！”二爺惡狠狠地瞪了眼四弟。
“二哥，你今天似乎格外關心屹兒的婚事？是有什麽不妥嗎？”赫連沐晊問道。
“當然不妥。端木家嫡係的皇後對他兒子的王位一直都是嚴防死守的，生怕咱們家喜妃所出的禹恒殿下取而代之。你也不想想，你讓屹兒娶了端木明雅，將意味著什麽？”
有些話因牽涉甚廣，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二爺隻能點到即止地提醒赫連沐晊。
“遲早會徹底成為‘象征意義的存在’……二哥，你目光不妨放長遠些！”
“長遠？！眼看著明年首相任期就到了，東宮那邊早就和東方一族聯合起來準備扶植他們自己的人上位。你放眼將來的同時，是不是也得把眼前的事做好啊？你這些年韜光養晦地，咱們家都被人欺負成什麽樣了？”
“東宮自己沒有公主，隻能把主意打到侄女身上去。可他們能想到的我就想不到嗎？”
“什麽意思？”
“用不了多久，你們就知道了！”
“……”
這父子倆說話全一個德行，事情沒塵埃落定前，管你親疏遠近，你想探出口風，是絕對不可能的。
好是好，就是容易被自己人誤傷。
夜已深。
遠東王宮中某個不起眼的偏殿中，此刻也是燈火通明。
皇帝與公孫氏淩妃所生的女兒“嘉倩公主”，正跪在殿中央，哭的那叫一個淒慘。
“父皇、母後，兒臣知道錯了。”
除了公主的生身父母外，居於殿上的還有皇後娘娘及東宮太子夫婦，一旁還跟著幾位宮妃娘娘們。
嘉倩公主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再狡辯，隻能一個勁地賣慘，希望能借此減輕自己的罪責。
她身邊陪她同跪的淩妃更是哭的幾度昏厥過去，皇帝一陣心煩，便直接命人給叉出殿外。
皇後素來以仁慈治理後宮，但今日之事，非同小可，她也不能輕易枉縱。
“你錯哪了，你自己說？”悠恒太子緩慢地走到了她的麵前。
“我真的隻是想惡作劇一下，便將衣服動了手腳，哪曾想那侍女都不檢查，就直接將有問題的衣服給了端木大小姐，還害她差點……事後更是不知聽了誰的蠱惑，居然以為端木大小姐要禍延她一家老小，便想著用那樣極端的方式結束生命。兒臣有錯在先，兒臣願意接受相應的懲罰。但害人性命的事，兒臣是斷斷不敢幹的啊！還望父皇和母後明察。”
“照你這說法，既然是隨機作案，那隻能怪端木明雅她自己運氣太差了，是嗎？”悠恒太子不露聲色地問著。
嘉倩公主眼珠子溜溜直轉，“皇兄，我知道錯了。之前我跟您提過想當伴娘，但你們不讓。那天內官送來衣服時我正好看到，實在是覺得衣服漂亮，可一想到自己又穿不了，就更鬱悶。一時犯渾，就想著給你們製造點小麻煩。誰能想到那侍女居然真的‘疏忽’了，更沒想到那件衣服最終給了端木家大小姐！”
“你的意思是，如果這事換成別人，就得過且過了，是嗎？”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這事換成別人，那侍女就不會害怕對方的身份，進而受人蠱惑，畏罪自殺了啊！”
悠恒太子一陣發笑，“嘉倩，眼下在這的都是自家人，你若一直這樣詭辯下去，不肯說實話的，為兄救不了你。”
“皇兄，我說的，就是實話啊！”
一陣略顯憋悶的沉寂後，悠恒太子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當空拍掌後，侍衛將門外的一名小宮女拎了進來。
她是嘉倩公主的貼身侍女，名喚暖禾。
小丫頭雙眼紅腫，聲淚俱下，更叫淒慘。
一見到暖禾，嘉倩公主臉色一凜，方才還僵直著的身體瞬間癱軟了下去。
見眾人不明白怎麽回事，悠恒太子一字一頓地開始了控訴：
“父皇、母後，嘉倩妹妹之前的確找過兒臣，提過要當兒臣婚禮時伴娘的事。但畢竟沒有這樣的先例，兒臣便回絕了她。出事後，經嘉倩身邊這位貼近侍女的供訴，兒臣才知道，她之所以想當伴娘，其實是衝著……其中一位伴郎去的。”
故意留給眾人思索的時間，悠恒太子並沒有立刻公布答案。
“是誰啊？”
“赫連澤屹。”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