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三十一）幕後黑手3
直到確認了端木明雅已經隨同司徒琬的車隊成功出了宮門後，悠恒表哥才裝作剛好要出門的樣子，與還在那裏傻等著的赫連澤屹打了個照麵。
“赫連大少爺，你還有事嗎？”
赫連澤屹順勢往內院張望著，“聽說明雅的車被扣下了，我是來送她回去的。她……與太子妃娘娘還沒聊完嗎？”
“哦？你不早說？她都已經隨琬兒的車隊出宮了。”
“……”
赫連澤屹轉身就要去追，悠恒適時地叫住了他，“赫連大少爺請留步。她們離開有些時間了，估計這會應該已經出了宮門。”
嘴上說著估計，但其實早就已經確認過了。
赫連澤屹怎麽可能聽不明白，他略顯不悅地說道：“太子殿下似乎對我追求令表妹之事，略有微詞？”
任他坦蕩敢當麵問，可有些話，處在悠恒的位置上，卻不能直言不諱。
“赫連大少爺言重了。喜母妃與我母後極力撮合的聯姻，我哪敢過問？”
“那你為什麽要幫著她‘逃跑’？”
“這可就是‘欲加之罪’了。您站在這一言不發，誰知道您是要做什麽？再者說，我表妹與你一無婚盟，二更不算兩情相悅，男女之間保持距離，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赫連澤屹麵色冷峻，但太子悠恒卻絲毫不懼。
一番思量後，赫連澤屹不得不收斂鋒芒，“太子殿下言重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就是男人占主動的。”
“可你太主動，會不會造成她的困擾呢？”
“……”
“一共十位伴娘，為何獨獨她的衣服被人做了手腳？我想，我這表妹從小到大可能都沒受過此等奇恥大辱吧？歸根咎底，皆因你而起，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好逑’嗎？”
“……這事，我自會追查到底。”
“查？”太子悠恒一臉的不屑，“赫連大少爺行武之人，磊落坦蕩，自然不屑於深宮中的這些‘伎倆’。可就這些手段多少人沉迷其中，又有多少人到死可能都不明白究竟是誰害了他。”
那名負責管理服裝的侍女用那樣慘烈的方式結束了生命，害了誰？保了誰？一句“畏罪自盡”，多少人能夠拿來大作文章？端木明雅即將要麵對的，又是什麽！
他自以為是的愛，有多沉重，他自己拎的清嗎？
“我知道了！”
在一番思索後，赫連澤屹重重地丟下了這句話。
見他未行禮就走，太子悠恒也沒在意。
比起兩麵三刀的赫連家人，這位大少爺算是少有的“表裏如一”。
隻要赫連家還掌著大半的軍權，隻要赫連氏喜妃所生的禹恒親王還擁有著王位繼承權，那他們東宮這邊就不可能與赫連家的人成為真正的朋友。
赫連澤屹想把端木明雅娶進門，意味著要麵臨一場更大的博弈。
這件事就真的無解了嗎？
倒也不是。
全看將來赫連澤屹掌握了家族大權後，他會將利益的天秤倒向哪一方。
回家的途中，赫連澤屹特意命人將車開到了端木府邸周邊。
望著依稀可辯的雄偉建築群，他此刻百感交集。
太子悠恒的話對他觸動不小，他雖不擅長應對感情之事，可權謀之術自幼耳濡目染，又豈能嗅不到這硝煙彌漫的戰火氣息？
他，時刻準備著。
那，她呢？
思緒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
隻是來電的設備並不是普通的電話，而是目前最高科技的軍用通訊儀。
負責接聽的是華清，一陣密語後，轉向赫連澤屹，“首長，雄鷹已高飛，白羊遊走在懸崖邊，是否博擊？”
他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見兔子不撒鷹。”
“是！”
“兔子已彈盡糧絕，隨時出窩覓食。盯緊點！”
“是！”
——想當初！
空難發生後，賀蘭錦川拿著籌碼來和赫連澤屹談判時，赫連澤屹就已經察覺到，此事絕非“單純報複”那麽簡單。
賀蘭錦川就算有陷害東聯航空的動機，但他沒有這個能力實施。
策劃並完成這麽一場大空難，還要力求做到讓外界以為是“飛機故障”導致的“意外”，尤其在槍支嚴格管控的國內，他想要弄到那個大當量的炸彈，神不知鬼不覺地送進去，談何容易？
這件事究竟還有多少人牽扯其中？他背後還隱藏著什麽人？他們最終目的是什麽？
這些才是他最想調查清楚的事情。
所以他假裝接受了賀蘭錦川所提出的條件，替他掩蓋罪行的同時，還安排他順利地出了國。
賀蘭錦川還以為自己逃過了赫連家的眼線，急著投奔背後金主的他哪裏知道，這統統都在赫連澤屹的算計之中。
經過連日來的跟蹤調查，賀蘭錦川離開遠東後，經過幾次轉機最終到達了以色列一處並不起眼的小鎮。
那裏人蛇混雜，藏龍臥虎。光是成了氣候的組織幫派就不下十個。賀蘭錦川投奔的是一支名為“響尾蛇”的非法組織。到此還意外牽出了賀蘭錦川利用身份與職務之便，曾多次幫助該組織走私毒品與煙草以謀取暴利的不法勾當。東聯集團的高層似乎對此也早有察覺，隻是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並沒有將此事聲張，暗中奪了賀蘭家的股權，架空了賀蘭錦川的權，本以為這事就此了結。
“響尾蛇”的老大也是遠東人，祖上也曾是遠東舊世族之一，後因在權利鬥爭中失利，族人或受刑或流徙。
流落在外的族人們，過了幾十年異國他鄉風雨飄搖的日子後，到了這位老大的這一代，才算有了起色。
偏偏空難後不久，赫連澤屹幾波看似針對空難責任人的調查工作，實則受影響最大的還是響尾蛇所賴以生存的走私產業。他將這一切的罪責都歸結到賀蘭錦川辦事不利這上麵來。派人將他“接”回去，一是要確認合作的這些年他都知道自己多少秘密，其中又掌握了多少證據。二來，讓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總歸更好控製。
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