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恨,要有限度
這麽直奔主題的?
陳銘撇著嘴睨了他一眼,淡淡道:“真沒趣兒,比你老婆聰明太多了。”
他老婆?“你是說沈妤藍嗎?她還算不上我老婆。”易禛南朝著敞開著的門望了一眼,疑惑的問:“你怎麽會和她一塊兒過來?”
陳銘把褲兜中的錢包掏出來,直接扔了過去:“看這是什麽?”他笑嘻嘻的說了一句。
鼓囊囊的錢包從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落在了易禛南的麵前。
易禛南眯了眯眼睛,夾起錢包朝陳銘瞟去一抹更加疑惑的眸光。
陳銘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伸手指了他手中的錢包,他問:“不是吧?沈妤藍的錢包你也不認識啊?”
“嘖嘖,我現在是真相信她還不是你老婆了。”那個男人會不認識自個老婆的錢包啊?陳銘認認真真的打量易禛南一番,托腮道:“不過說實話,那個沈妤藍也配不上你這樣的男人。”
這男人雖然穿著病號服,但卻並不影響他的氣度。他的身量頎長,眉目深邃,一身正氣浩然,沉靜而又氣質昂然。
那張臉雖不是有棱有角的硬漢形象,卻更多了幾分可親,讓他看起來不是那麽冷,那麽讓人難以靠近。
陳銘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錯,我叫陳銘,你這個朋友我交了。”他站起來,朝易禛南伸出了友好的手。
易禛南笑了笑:“陳先生以貌取人會不會顯得太草率了?”
“我相信何清梔那女人的眼光,所以算不得以貌取人。”陳銘大大方方的說一句,把手更往前伸了幾分。
對方的誠意都這麽明顯,易禛南也不是那麽不識趣的人,更何況這人字裏行間還對清梔頗為熟稔,他微微點頭,伸過去手和陳銘輕握了一下:“你怎麽認識的清梔?”
“怎麽認識的呀?讓我想想。”陳銘收回手,笑眯眯的摸了摸下巴,“和認識沈妤藍的場景大致一樣,都是午夜街頭,兩人急著趕車來醫院,我就當一次好人,載了她們一次。”
他話鋒驀地一轉:“不過說來這兩人差距還是挺明顯的,何清梔有情有義的,即便她男人都快死翹翹了,也是拚命的哀求我帶兩人走,那楚楚可憐,眉目清純卻又倔強的不向命運低頭的樣兒,真是讓我一見傾心。”陳銘仰頭,把手緊緊的貼在了心口處。
手心向內,他擺出一副“癡情男人”的形象來:“直到現在,我每每想起她的倩影,我都覺得她才是我這輩子該愛的女人。”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會招蜂引蝶。”易禛南抬手揉了揉眉心,突然有些後悔和這人交朋友了。
陳銘耳朵尖,正好聽到他說這句話,立馬瞪了眼睛為何清梔平反:“窈窕淑女,那個男人不喜歡看?更別說還是那樣一個要個性有個性,要美貌有美貌的大美人了,不是她招蜂引蝶,是蜂蝶都喜歡她那朵花兒,懂嗎?主次不要顛倒了。”
“你對她倒是一往情深,不過你知道她的既往婚姻史與現階段的男朋友嗎?”易禛南聽其他男人當著他的麵表達深情,非常不樂意,連帶的他說話的語氣都冰冷了許多。
陳銘聽出了他的不對勁兒,抬手在他的肩膀頭上拍了一下:“男子漢大丈夫心胸寬廣,拿得起,放得下,你都和她離婚多長時間了,怎麽提起來還這幅德行?”
“好男人應該是放手了,就祝福,知道嗎?這樣才不算曾經愛一場。”陳銘化身情感教練,替易禛南洗腦。
易禛南卻隻掀著眼皮看了他一眼:“知道的挺多。”他微微停頓一下,“不過我挺奇怪的,你知道她是我前妻,你還跑來和我做朋友?”
“對啊。”陳銘索性挨著易禛南坐到了他身邊,摟著他肩膀,一副”哥兩好”的樣子道:“有一句話說的好嘛,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要從司灝手裏搶人,不多來你這兒取經怎麽能行?”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易禛南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把陳銘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輕輕拂去,他道:“那你找錯人了,你也看到了,我對女人不甚關心,對沈妤藍不關心,那時候對她也不關心,所以你想問她什麽喜好的話,可以免了。”
這男人不是在說笑?陳銘眉頭皺了一下,呐呐道:“老婆和女朋友怎麽能是一樣的待遇?再說了,就沈妤藍那樣隨便而又沒素質的女人,你不關心她才是正確的,但你要說不關心何清梔,你怎麽維持的那兩年婚姻?”
陳銘停頓一下,又在易禛南即將要張口的時候,搶先開口道:“你別告訴我你們婚姻不和,我都調查清楚了,你對何清梔可是一百二十個的寵,從大學開始到結婚,兩人恩愛甜蜜,可是虐壞了一幹的單身狗呢。”
“既然都調查清楚,那你能不知她的喜好?”易禛南臉色徹底沉了下去,說話的時候也帶了一點兒刺。
陳銘卻不惱,依舊笑嗬嗬的:“這不是不太清楚嘛,再說了,那樣查的話,費時又費力的,我能走捷徑我不走,我那不是傻子了?”
“你覺得我這兒能是捷徑?”易禛南涼涼的看他一眼,直接伸手指了門口,“我建議你還是去調查吧,我不可能會告訴你,半點兒關於她的事情都不可能告訴你。”他愛過的女人,卻要告知別人方式讓他去追,他腦子又沒有壞掉!
陳銘沒想到他這樣固執,站起來在房間裏走了一圈,他猛地彎腰把腦袋湊到了易禛南臉前:“我知道了,你對何清梔還有恨呢,你不希望她真正幸福對不對?”
“她的幸福隻能是……”易禛南猛地住口,略有些尷尬的,僵頭僵臉的衝著陳銘道:“不管你怎麽說,反正我不告訴你。”
陳銘沒招了,憤憤的坐到椅子上,拿眼睛使勁的瞪他,那樣子,恨不得在易禛南身上瞪出個窟窿似的。
可偏偏的易禛南不為所動,任由他視線灼灼,他就是不鬆口。
陳銘大喇喇的癱在了椅子上,有些泄氣兒:“我現在不覺得沈妤藍配不上你了,你們兩個就是烏龜配王八,都不是什麽好貨。”
罵他?易禛南輕扯了扯嘴角:“還說要交朋友,轉眼就翻臉?不過我不告訴你想要的東西你這麽說我,沈妤藍怎麽著你了?”
陳銘聽他提起這茬來就冒火兒,憤憤的站起來,他道:“她怎麽我了?她主動跑我車上不說,還鄙視我;我好意載她來醫院,她屁都沒放一個,更別說道聲謝謝了;我說要個錢吧,她直接把錢包甩給我,她那是什麽意思?看不起人呢還是看不起人呢?”
他堂堂陳家的大少爺什麽時候被人,還是一個女人這樣對待過!陳銘越說越氣了,直接伸手指了易禛南道:“我今兒還就告訴你了,你現任女朋友惹毛我了,我很不開心,你要麽告訴我何清梔的喜好讓我開心走人,要麽我就賴這兒不走了。”
“那你隨便。”易禛南淡淡的說一句,斜靠在了床頭。
沈妤藍真會是他說的那種人嗎?之前是他看錯她了?
陳銘見易禛南甩下一句話後真不再理睬他,當真走到一旁的陪床邊,脫了鞋子,悠閑愜意的躺了上去。
“不說是吧,我就在這兒煩死你。”正好也氣氣那個死女人,竟然敢眼睛眨也不眨的出賣何清梔。
陳銘是個按不住寂寞的性子,躺床上不過五分鍾,就又坐了起來:“不是易禛南我是真奇怪,你怎麽就這麽小氣摳門呢,何清梔都不是你女人了,你就告訴我她喜歡什麽不行嗎?”
“恨一個人,尤其是恨一個女人要有限度的你知道吧?”陳銘卯足了勁兒的說服易禛南。
易禛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沒恨過她。”他對她從來都沒有過恨,即便嘴上說著恨她的話,他內心深處卻從不曾真正恨她。他隻是生氣,生氣她為什麽不和他攜手堅持一輩子?生氣她許下的諾言卻要半途作廢。
陳銘不信的撇了撇嘴:“不恨會把她的名聲敗壞的那麽狠?私生活混亂,感情生活一片糟糕,還殘忍絕情,勢要榨幹、你們易家最後一毛錢?”陳銘掰起了手指頭,“還有什麽氣你女朋友到流產?”
越說越生氣,陳銘直接把豎起來的幾根手指頭齊刷刷的彎了下去,怒道:“你要是真不恨,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易禛南,流言會毀掉一個人的,你不知道嗎?你還說不恨,我看你早已經恨不得毀掉她一輩子了。”
陳銘的話像是驚雷一樣炸進心湖,易禛南心肝抖了抖,他抿了抿唇,聲音冷冷的反問道:“你怎麽就知道那是流言,而不是事實?”
“事實?易禛南你眼睛不瞎吧,心不盲吧?”陳銘從床上躥下來,連鞋子都沒穿,光著腳跳到他跟前,他拿手使勁捶了他心口一下,“何清梔那樣正直善良的人會做這種事兒?有點眼力勁兒的人都知道那些事兒不可能是真!”
易禛南心裏更加不是滋味起來,眼睛落在陳銘收回去的手上,他道:“有些人表麵看著無辜,可誰知道背地裏到底是怎樣的?陳銘,情人眼裏出西施,你現在自然對她百般洗脫。”
他頓了頓,使勁的抿了下唇後,又道:“就像沈妤藍,我之前也誤會過她,我也覺得她心機深沉,可後來證明她不是,是我隻看到了表象,是我沒有真真正正的了解她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