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你離開他
何清梔使勁往外抽了抽她的手指,沒有抽出來,她索性也不抽了,咬牙切齒的衝著易禛南道:“你想太多了,我可不會委屈我自個的心,更不會因為旁人的什麽話就輕易妥協。我順從的從來都是我的心。”
她淡淡一笑,似是真愛極了司灝一般,眸中都漾了溫柔的光:“司灝人長得比你好看,工作比你體麵,對我爸媽比你上心,對我也比你對我要好,你說說,這樣一個幾乎挑不出丁點不好的男人,我有什麽理由不接受他的求婚?”何清梔說著便感覺到了心酸。
曾經以為愛是一切,可現在才發現,那些愛才最不需要!哪怕她的心現在依舊沒有把司灝裝住,可她知道,她未來的人生需要的是什麽,是一個能夠對她噓寒問暖,是一個在關鍵時候能夠幫上她一把的人!
不想再浪費時間,何清梔在電梯門打開後便吸著鼻子想要離開。
易禛南伸手拽著了她,他望著她的眸光有些複雜。
複雜的何清梔都有些莫名其妙。她停下了腳步,重新轉身,直麵向他:“想說什麽煩請你快些,我現在還在上班,浪費時間是很可恥的你不知道嗎?”
浪費?和他在一起幾分鍾都成了浪費時間?易禛南覺得世界上大概沒有她此刻的神態,她此刻的語氣,她此刻的話更傷人了。
他低聲“嗬嗬”了兩聲:“你的耐心是不是變差了?”
“不是變差了,是我的耐心從來都不用在不需要用的身上,沒用,還堵心。”何清梔唇角勾著,笑的若春花般燦爛,可她的眸底卻仿佛是冰涼的秋霜漸漸凝卻。
易禛南被她噎的說不出話來,使勁的撓撓頭,他道:“你真該趕緊離開司灝了。”
何清梔想笑,她別過腦袋望向電梯的方向笑了出來。明亮的電梯門中映襯出她的身影,更是把她嘴角的那抹涼笑展現的淋漓盡致。她抬手使勁把額前的劉海往後捋了捋,都捋到了後腦勺處,她才收斂住笑容,扭頭冷著張臉看向了易禛南:“如果這就是你過來的目的,那我勸你還是別再說了,我也不會聽的。”
“我這是為你好。”易禛南擋著她的去路,不讓她離開。
何清梔正眼瞧向他,涼涼的問他:“怎麽就為我好了?我怎麽感覺你是不想看到我好?”她故意傾近了他。
看著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挺挺的杵在那兒沒有動彈,何清梔心裏突地有些氣惱。她現在真的搞不清楚易禛南到底是想要做什麽了?明明是他先要和沈妤藍結婚的,他憑什麽還要再來摻和她的婚事?兩人各走各路,從此天涯一方不好嗎?非要這樣糾糾纏纏的卻又不相信她!
重新直起身子來,何清梔臉色更加陰沉:“我不想再就這個事情和你多說什麽,易禛南,你追求你的幸福生活,生你的孩子去,我去追求我的幸福,從此不要再有任何糾纏。”她使勁的甩了下手。
若是她的袖子足夠長,何清梔想,她都忍不住要效仿古人,割袍斷義了。
易禛南是讓她痛苦的所有源泉,她不想再見到他,真的一點兒也不想了。
易禛南看她決然毅然的神情,問道:“你的幸福就是司灝嗎?”
“清梔,你不看看你和他在一起後,你都變成什麽樣兒了?近墨者黑這道理你不懂嗎?你是非要等真的把你的人生毀的徹徹底底了,才會看清楚一點兒嗎?”易禛南有些心痛。即便知道兩人再沒了可能,他也不想看到她就這樣墮落下去。
“清梔,現在你能去逼馮箏箏,將來呢?你之前說不會做那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可你看看你現在做的是什麽?你讓人怎麽看你,怎麽想你?你讓你爸媽多傷心?”易禛南說著說著語調就忍不住拔高了起來。
恨鐵不成鋼的教訓聲在大廳中飄蕩。飄進了前台的耳朵中。她伸長脖子朝這邊望了過來。
何清梔不想在公司和易禛南爭吵,她疾步走出了千羽大樓。
站在附近不遠處的一個偏僻小巷子中,她雙手揣兜,眸光如霜一般望向了易禛南:“你是不是很篤定,就是我殺了馮箏箏?”
“不是你還可能會是誰?”易禛南很想要直接的懟她一句,可他知道這句話的殺傷力,也知道這話可能會帶來什麽後果,他把話頭咽了下去。
沉默了片刻,他才又用一種語重心長的語氣道:“不是我篤定,清梔,是你說找證據的,然後你去找了馮箏箏,你上午找她說過話,下午她就開車撞了大橋的欄杆,就死了,你不覺得這一切太巧合,太讓人懷疑了嗎?”他雙手都激動的抖了起來,雙肩也微微抽動著,臉色陰雲密布的,眉頭狠狠蹙著在中間攏成了一座小山。
何清梔早知道事情惹人懷疑,要不然她也不會被連續不斷的審問了將近十個小時。可她卻真沒想到,易禛南會專程為此事找她,更沒想到,他言語間會篤定她害死了人!
什麽叫做心死若灰?大概這就是了吧。何清梔雙手緊緊攥著了她腰側的衣服,輕閉上眼睛,她聲音發沉,發涼的道:“巧合你就能夠懷疑了嗎?易禛南,我和你在一起那麽長時間,你不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嗎?”
“可你現在是和司灝在一起。”不等她話音落下,易禛南就快速接了口,“清梔,壞人變成好人不容易,但好人要變壞容易的很。”
“司灝有你說的那麽糟糕嗎?”何清梔眸光凜冽起來,聲音越越發的涼了,“易禛南,你的偏見要不要這麽明顯?我知道你和他是死對頭,你覺得他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可我告訴你,他做那麽多,隻是想要和我在一起。”
“易禛南,他的目的不知道要比你的純粹多少倍。”何清梔清冷的話語擲地有聲。
那一聲仿若從他的天靈蓋上劈下,直接涼透了他的心。易禛南使勁磨了磨後槽牙:“好,他好,他比我好一千倍,一萬倍,我看你跟著他走進深淵,邁向毀滅的時候你還會不會和現在一樣篤定!”
他氣的揮袖走人。
可走了兩步,易禛南又黑著臉猛地回了頭:“跟我走。”他的語氣霸道而又冷漠,伸手緊緊攥了何清梔的胳膊。
他攥著的地方正好是剛剛攥過的地方,生疼生疼的感覺依舊殘存在皮膚上,被他這麽再度一刺激,那痛更是順著手臂上的筋脈蔓延到了頭上,心間。
何清梔額頭上忍不住冒出了一層細汗,可她卻倔強的沒有喊一聲疼,隻是趔趄著往前一下,怒道:“你發什麽神經?易禛南,我還要工作。”
“我就是要帶你遠離這兒,遠離司灝,你不能再留在他身邊工作了。”易禛南以從來都沒有過的霸道語氣說道。
“我不走,我就不離開他,易禛南我們現在什麽關係都沒有了,你有什麽資格來決定我現在的生活?”何清梔氣的肺都快要炸了。這男人是腦子進水了吧,那來的自信她會離開?
易禛南也被她氣得不輕,深深的倒吸一口涼氣,他死死的望著她,雙眸幾乎都呈了靜止狀態:“就憑我叫了你爸媽那麽長時間的爸媽,我就必須要阻止你往黑暗中繼續前進。”
司灝會帶她走進深淵,走進黑暗?那他呢?他早已經給了她所有的黑暗不是嗎?何清梔心中發起狠來,使勁的揮甩了他的手臂。
他的手碰觸到一旁的牆麵。
牆麵上有幾顆冒出頭來的釘子,釘子上方不遠處是鐵架子固定著的霓、虹燈罩,燈罩還是新的,應該是人剛剛掛上去不久。
易禛南的手心恰恰刮過最邊緣的那顆釘子。霎那間便有血珠從手心冒了出來。
殷紅的顏色在白皙的接近透明的掌心異常顯眼,易禛南擰緊了眉頭。
何清梔想要向他道聲歉,可想到他的所作所為,她就張不開口。拉著一張臉,她把眸光投向了巷口:“我決定的事情從來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的了,以前的你都做不到,更何況是現在,我走了,你別做無用功。”她沒敢再去看他的掌心。
可她不看,易禛南卻直接用那隻受傷的手抓著了她。血珠從他的手心沾染上她的衣袖,像是畫筆在暈染畫作一樣,那紅色的一片越來越大。
何清梔忍不住蹙了眉頭:“你手都受傷了,還想幹什麽?”
“這是小傷,不礙事兒,倒是你,我不能看著你一輩子就這樣毀在司灝手裏。”易禛南眸光異常的堅定。
何清梔看著他受傷的手,心裏已經沒了剛才那麽強烈的惱恨。使勁的抿了下唇,她平靜的道:“我的人生從來都是掌握在我的手中的,易禛南,你們家都毀不了,他司灝更毀不了。”她動作輕柔的推了推他的手:“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我問心無愧。”
“你就不怕真被按上殺人罪名嗎?”易禛南難以置信的問她。
何清梔輕笑了起來,抬頭望向天上火辣辣的太陽,她反問:“我害怕有用嗎?若事兒真是衝著我來的,若有人真成了心的要讓我成了殺人犯,我能怎麽辦?”
低眸間見他瞳孔猛地一縮,何清梔突然有些釋然起來,笑容淺淡的道:“不考慮那麽多,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我相信,法律也從來都是正義的。”
她的笑晃了他的眼,易禛南攥著她的手緩緩鬆了開來:“你就沒懷疑過這些事情可能和司灝有關嗎?”
剛才懷疑是她殺了馮箏箏,現在又懷疑起司灝來?“易禛南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沒有原則?他為什麽要去做那樣自掘墳墓的事兒?他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