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作死
第36章作死
“你……你不是南悅。”
南桎的聲音氣若遊絲,含著最後一口氣,他實在是不甘,沒獲得自己想要的權利、力量,就投入死亡的懷抱。
“我確實不是南悅。”
青衣人點頭承認,算是讓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晚輩,死得明白,別做個糊塗鬼。
“你不是南悅,我確實不是南悅?難道你是南越。那他是誰?南悅?你們這人皮麵具咋帶了一層又一層。”
重複兩個人的對話,賀無言指著青衣人,明明張著南悅那張清秀的臉龐,怎會是長生不老的南越。
南悅是南越,那被刺傷的南越該不會是南悅吧?
“沒帶麵具,南越會魂魄調離術,他們兩從離開南家開始,就把魂魄相互調換。”
西樓開口解釋了一句,當然他完全沒有在意,被泄露秘密的青衣人臉色有幾分難看。
“仙人……”
“原來如此,金烏大人說過要防範長生不老者,他們在服用丹藥時能獲得特殊的能力……怪不得,嗬嗬。”
南桎吐出兩口鮮血,現在回想自己跟著‘南越’一路,很多細節上都有問題,自己居然沒有發現。
提前交換了靈魂,很明顯就是在提防他的偷襲。
“西樓,金烏會出來,你們都給死,整個南家都給陪葬,哈哈哈哈哈。”
臨死前的回光返照,瘋狂大笑聽得周圍人臉色大變,青衣人、賀無言、花傾離、商詡的目光都落在前方的深淵,幽暗的深淵裏亮起一抹赤金色光芒……
深淵每一處縫隙間,夾雜著一大塊一大塊的特殊石料,亮起幽幽藍光,照亮整片深淵,藍光似乎打算封鎖赤金色光芒……光芒蔓延,想要去接觸石盤,獲得更多力量。
哪裏知道,本應該恢複正常的石盤,在眾人眼前哢嚓哢嚓,化作一片石粉散落一地。
沒有得到幫助,那一塊塊的石料實在是撐不住,破碎。幽幽藍光的深淵,再次恢複一片漆黑,唯獨剩最深處的一點點光芒。
“哈哈哈哈哈哈哈,金烏大人已經改變陣法,你們剛才其實是在解開陣法,金烏就要出來,大家一起共赴黃泉。”
強撐著身子,南桎張開雙臂,如一隻回歸自由天空的鳥兒,墜落。
眾人有些慌張,按照南桎所言,陣法早就被改變,現在陣法已經破解,上古傳說中才存在的三足金烏就要破陣出來……這……怎麽辦?
“死了。”
在一群慌張人的包圍之中,一臉淡定的西樓,如稱述事實般冷漠的吐出兩個字。
“雖說是實話,但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你說這句話不應該帶點情緒嗎?”
“我說的是下麵的蠢鳥。”
話到喉間一哽,賀無言對換一下,才明白西樓嘴裏的蠢鳥,是指下麵被陣法困住的金烏。
“怎麽說?”
“看。”
閉上嘴巴,賀無言盯著深淵下方那一點點光芒點。
金烏的膽子真的很小,也不知是害怕天台上的西樓,還是忌憚什麽,小心翼翼往上飛,臨近天台見西樓都沒有動手的意思,立刻如發射的火箭般,衝向上空的石壁,撞破,進入空中。
呼吸著充滿自由的空氣,金烏將包裹身周的金光收斂,雙手叉腰,仰天大笑。
沒錯,就是雙手叉腰。
賀無言本以為能看見一隻被火焰包裹的三隻腳大鳥,說不定長得會很好看。沒想到,他看到的是……一隻鳥人,人形,光溜溜的人形,背後還長著一對巨大的紅色翅膀。
瞟了一眼西樓,他覺得西樓現在應該是在想——此人,有敗風華,傷風敗俗。
“西樓,陣法雖是你設計,後麵還鞏固陣法限製我。不過,看在真凶不是你的份上,放你一馬。”
漂浮在高空,金烏覺得西樓根本不可能飛起來,更加張狂。
張狂歸張狂,真讓他對上西樓,還是算了吧。
“什麽放過一馬,恐怕是有賊沒賊膽,不敢就不敢嘛。”
花傾離、商詡警告的目光落在自家處長身上,恨不得衝上去捂住這家夥的嘴巴。
處長呀,這可是能化形的神物,別嘴欠好不好。
“人類,你!”
金烏憤怒的紅色眸子落在懟自己的賀無言身上,沒聽過人對罵的他,哪裏知道怎麽罵人。
“看什麽看,有本事你下來。別以為長了一對翅膀,就了不起,要不是裝備沒帶齊,老子一個火箭筒就能把你打下來。”
懟人……懟鳥,賀無言那是把囂張兩個字發揮到極致,一副欠揍的模樣。
他想做什麽?激怒飛在空中的金烏,讓對方下來,給西樓一擊擊殺的可能性。
好心,真的是好心,以身作餌,看老子做出的貢獻有多大。
西樓與他似乎心有靈犀,很快明白無言的想法,可他根本沒有接受如此安排的戰術。
“不需要激怒他,我說過,他死了。”
話落,老天爺極為給麵子,濃重的烏雲匯聚而來,悶悶的雷聲在空中作響。在一群看戲的人類、在金烏懵逼的狀態下。
轟然一聲巨響,粗大的雷電劈在金烏頭頂,直接把自己送到雷雲下的蠢鳥,劈成烤鳥。
“這……這……”
商詡張嘴好幾下,話都不知道怎麽說。
如果不是雷劫,商詡都要以為雷雲是西樓、西大神仙招來的,或者西大佬擁有傳說中的靈言異能。
“你們局那個女人說得不錯,建國後不許成精。天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不容許妖物存在,沒有陣法的氣息掩護,能化人形的上古族,自己作死。”
“那你為什麽沒被雷劫劈死?”
賀無言在西樓解釋後,立刻追問一句,玩笑的意味很重。
“天道知道劈不死我。”
“哦~西大佬的妖身是什麽?看你長相,狐狸還是貓?”
脖頸一疼,賀無言雙眼一黑,人直接沒有了意識。
當賀無言再次醒來時,自己躺在臨時架起的帳篷中,隨隊的軍醫正在給其它受傷的人處理傷口,誰知道石偶有沒有毒,傷口給好好處理清洗。
“我這是……西樓也太不能開玩笑了吧,老子不就開個玩笑。”
回想自己暈倒前的場景,賀無言有百分之百的證據證明,凶手一定是西樓。
“處長,把你打暈的凶手呐,讓我們把東西轉交給你。”
花傾離覺得很解氣,終於有人能治一治處長那張嘴,當然……下次打暈人時,希望大佬別讓自己把人背回來,這麽長的一段路,實在是太難為人。
布匹包裹著兩根乳白色骨頭,看形狀大小,好像是金烏的翅膀根骨,就是脊梁骨鏈接翅膀的地方。骨頭入手,能清晰感覺到溫水般的溫暖,很獨特的骨頭。
“他人呢?”
“走了。”
“什麽?走了?去哪裏了?不是說好加入六處了嗎?不講信用的小古董,不知道自己是路癡嗎?不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嗎?整天亂跑,要是被人販子、壞叔叔拐走怎麽辦?不省事的老古董……”
巴拉巴拉一大堆,賀無言那是從上到下,將西樓數落了一遍。
“我們怎麽知道,老大你要是有本事,等西顧問回來,將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花傾離有些鄙夷,恨不得將處長剛才的吐槽錄下來,以此作為要挾上司的把柄。
“老子剛才說什麽了?你們有聽到什麽嗎?注意說話啊,小心自己的獎金。”
幹咳兩聲,賀無言左看看右看看,一臉的茫然,也不知道剛才吐槽、抱怨的話是從誰的嘴裏吐出。
六個人入洞穴,時間還未到達一天,整條山脈天空那是烏雲密布、電閃雷鳴,隨之……山脈再次動蕩,本就不怎麽結實的洞穴完全坍塌下來。賀局著急等待,就在他考慮要不要讓人去挖洞穴時,商詡、花傾離背著暈倒的賀無言回來。
看三個人都是傷痕累累,賀局也隻能等著賀無言醒來,再來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本來不是很大的雙眼,被賀局瞪成了圓圓的大眼睛,真的能算是違反麵部物理抽搐規則。
“從進入洞穴開始,西顧問和南家兩個人就猜到金烏控製的人會來搞襲擊,用特殊方法調換南家兩人的魂魄,以此迷惑敵人的眼睛。而金烏又想西顧問去鞏固陣法,或者說是解除陣法,在路上沒有給你們設下阻礙。你和西顧問看出金烏的設局,將計就計放出金烏,讓金烏被天雷劈死。”
總結下來,賀局不得不重新想一想,自己對於西樓的側寫。
如此一個局,西樓從一開始就能看出,那前段時間自己小小算計對方,對方是不是早就看透了?
“是的,賀胖子怎麽了?”
見賀局那張胖乎乎的臉上,神色變幻莫測,賀無言不由關切的詢問一下。
“相處下來,你覺得西顧問是怎麽樣一個人?”
“神秘,要說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一切。”
“知道你喜歡找個靠山,不過西顧問這個人……你小心點。”
賀局掙紮一番,要是別人他才不會提醒,可無言是賀家人,老爺子的大長孫,真要出了什麽事,自己也不好交代。
“知道,老子小命也值幾個錢。”
“你小子從小聰明,事情輕重自己把握。”
“唉,大胖子咱們都說到這裏了,至少給老子透露點關於長生不老的事情,別說你不知道,老爺子前幾天剛打電話讓我回去。”
“你小子就拿老頭子壓我,長生不老我也不太清楚,上一任局長張局,曾親自組織過一場前往西北大沙漠的探索,回來時人員傷亡慘重,但帶回一個外勤的珈藍,他就是長生不老者。你小子要知道什麽,去問張局。”
不給賀無言死纏爛打的機會,賀局將皮球踢了出去,就匆匆離開。
寫著調查煞物的報告,賀無言有些煩躁,也不知是明明應該拐回來的西大佬已經一個星期了無音訊,還是因為西大佬留給自己的金烏骨,被四處那糟老頭子搶走,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撈到……
手機鈴聲響起,驚得昏昏欲睡的鄔從吊籃上掉下,賀無言本不打算接,一看到是熟人……想了想,還是改變了注意。
“賀大少爺,出來玩嗎?”
電話另一頭,說話聲很大,他的背景音樂更是勁爆、震耳。
“不玩,老子要趕著寫報告。”
“得了,大少爺你寫不寫都沒人敢罵,出來放鬆一下,老地方。”
吵鬧的酒吧,燈火酒綠,舞池裏帥哥美女隨著勁爆的音樂,開始搖擺舞動。某個卡位,幾個一看就是身價不菲的二十幾歲年輕人,談笑風聲,話題很自然圍繞著能算是主角的大美人。
賀無言捧著一杯度數不算太高的酒,心情有那麽一點點不好。
早知道,沈家丫頭今天從海外回來,他打死也不來赴約。
沈玉是沈家的掌上明珠,跟賀無言能算是老鄰居,兩個人也能說是青梅竹馬。有些尷尬的是,沈玉在十九歲的生日宴向賀無言表白,後者並沒有答應,婉言拒絕。還好,沈玉很快出國讀書,後麵就沒再見過麵。
“言哥,想什麽呢?”
沈玉是個挺漂亮的大美人,給人的感覺怎麽說?溫婉,很有南方溫柔美人的氣質。
“沒事,在國外過得怎麽樣?”
“還挺不錯,但還是挺想故鄉……”
她一直盯著賀無言那張刀削般的麵龐,閃爍的彩燈照印之下,更是顯得他那張臉超級A超級帥。
臉蛋紅紅,沈玉就要講講在國外遇到的趣事,試圖吸引麵前這個初戀的注意力,可話還未講出,就見賀無言突然站起,臉上先是露出不可思議,後是一臉的惱怒,衝向舞池邊靠近出入通道的方向。
眾人都看呆了,賀大少爺這架勢,就像看到仇人一般。
不會打起來吧?
想著,一群好奇或者希望鬧點事情的男男女女,跟了上去。
大步流星的賀無言,本來還帶著怒火,可對上那雙平靜的金眸,怒火瞬間熄滅,本來要詢問對方最近去幹什麽的話,到了嘴邊連忙變成。
“你怎麽來這裏了?”
熱鬧喧囂的酒吧,少年一身簡單的白色長袖白色長褲,平靜冷漠的神情與四周顯得格格不入。
“你家沒人,來找你。”
“過去坐一下?”
“這裏有點……”吵
“這的飲料和小甜點味道很不錯,老子以人格擔保。”
“好。”
很漂亮的一張臉龐,存在於雌雄之間極致的美,坐在那裏,給人一種安靜的貴公子感。
賀無言的狐朋狗友都在暗自打量西樓,然後他們就看見賀大少爺親自拿了幾盤小點心,那是伺候自家老婆般的小心翼翼。
“老子上次其實就是開個玩笑。”
“我知道。”
西樓淡定的點頭,知道對方提的是自己打暈對方的話。
“艸,你知道你還打暈老子,知不知道老是暈倒很讓老子丟臉的……“
對上金眸裏閃過的銳利,賀無言本打算繼續訓話,話到嘴邊立刻停止,他想到自己上次脖子一痛,人直接暈過去的感覺。
咳咳,麵前這位是惹不起的大佬,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