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色龍種
第20章白色龍種
西樓找到機會掙脫開男人的手臂,極為不滿的整理衣襟。
粗暴。
“趕緊去洗澡,一會兒我們要聊聊。”
指了指浴室方向,賀無言讓西樓趕緊去洗澡,一身衣服還沾著屍體的腐臭味,實在是……有些難聞。
浴室門被關上,就在賀無言想著要怎麽詢問,關於煞物和上次巫雲山事情時,門再次被打開。
少年依舊一襲白袍,邁步走出。
“忘記給你準備衣服了,先洗一會兒老子送進去給你。”
“幹淨了,不需要。”
西樓搖搖頭,拒絕賀無言獻衣服的好意。
“洗幹淨?你當老子傻還是愣?”
男人一瞪眼,瞬間暴起。
暴怒的模樣,土匪氣質更顯。
進浴室不到一分鍾,水都沒開,忽悠他呢?
“浴塵術。”
西樓解釋一句,動作更快,直接伸手將衣袖舉到賀無言麵前。
突然的靠近,讓賀無言嗅到少年衣袍上,若有若無的清香,和一分鍾前身上沾滿惡臭的衣服,確實……截然不同。
這就是,神仙和他們普通人類的不同?
理虧?不存在的。
“洗澡沒有水那就是沒有體驗感,給老子去洗澡。”
“……”
麵對氣勢如虹的賀無言,少年沒有反駁,卻沒有再次進入浴室的打算。
“不會用浴室?沒事,我教你。”
想起某人是件‘老古董’,賀無言很貼心的將人拐進浴室,手把手……教西樓怎麽調冷熱,浴缸、花灑怎麽用,洗發水、沐浴露、洗麵奶是哪瓶。
最後,在某大佬不知道反鎖為何物時,霸道的賀無言在某人洗澡到一半,突然再次進入浴室,將白袍卷走,放入一套幹淨的衣服。
成功讓西樓洗澡,賀無言閑著無聊,幹脆幫少年整理衣袍。
衣袍的用材極為精致,內層是天蠶絲,親和通透清涼,外層是上等的手織綢緞,滑順。上用銀白色的絲線,繡著詭異精致的花紋。
“料子不錯,嘖嘖古董……說不定能頂的上老子一身行頭。”
將衣袍疊好,賀無言想要去陽台打電話、抽煙,目光陡然一變,落在地毯上一團黑色和一團白色,準確來說是糾纏在一起的黑白團。
黑貓咬著鄔的尾巴,鄔不甘勢弱的咬住敖毛茸茸的尾巴,相互咬著,滾在一起,形成了陰陽太極圖。
倒是忘記兩隻小家夥,感情挺不錯,一見麵就如此親熱。
親熱?
敖、鄔如果會讀心術,一定能撲上去,咬死這丫的,眼神不好就不要亂看亂想。
濕漉漉的黑發,少年換上現代化的白T恤、黑色長褲,光著腳走出,別說……少年感十足。
“還好老子筆直,不然真的要獸性大發。”
“我的衣袍呢?”
西樓的臉色不是好看,而是極其難看。
任誰洗澡洗到一半,有人闖入,還將衣物更換,沒舉起四十米大刀去追,已經算是冷靜。
“這……你穿成那樣在街上太引入矚目,不妥。今晚先將就一下,明天早上帶你去買新衣服。”
沉默……
動了動嘴唇,西樓想要開口說明一下,可話到嘴邊還是選擇了閉嘴,沉默是最好的認同。
愚蠢的人類,主人的衣裳用的可是天絲,還有道術加持,一般刀槍都不能穿透,屍體穿戴,功效那就相當於金縷玉衣。
能算是法器的衣裳,居然被人嫌棄。
同情的看了一眼主人和白袍,敖鬆開叼住的白色尾巴,極為不滿的抬爪,將比自己小很多的鄔,推開。
渾身陽氣的東西,離自己遠點。
鄔一雙紅色眼睛,滿含水花的望向敖。
怎麽能這麽欺負他?不就是想和這隻黑貓親近親近嘛,欺負人……唔……是欺負龍。
“嗷。”
絲毫不知道愛幼的黑貓,對著小白龍就是一呲牙,嚇得後者連忙收回眼淚,不敢出聲。
“嗯,過來小東西。”
敖的出聲,讓西樓才注意到房屋裏,另一隻特殊的小生物。
粉白色的小鼻子抽抽,確認西樓不是壞人,這才大起膽子,蹦蹦跳跳爬到西樓肩膀,小肚皮露出給少年‘揉虐’。
隔著軟軟的鱗片,西樓能感覺到下方溫熱的溫度,小家夥天生陽氣旺盛。
“你把他孵出來了?”
“曹!老子是公……呸,老子是男的,不會孵蛋。”
賀無言大怒,風評被害有沒有。
“這小家夥是真龍和一條蛟的後代,能算是正統血脈。當年獲得時,因其餘龍種提早出生,將靈氣全部吸走,唯剩小家夥有些先天不良。”
“我本打算讓巫王目帶在身邊,借鐵銅藤孕養,可惜天命難違,精血竟被巫王取走。本以為小家夥要在你身邊待幾年才能出生,沒想到速度那麽快。”
無視暴怒要撕人的賀無言,西樓將小家夥的來曆道明。
“你說這是龍種?”
越看,賀無言越覺得有些像,特別是鄔越長越大,尾巴都長了出來。
“嗯,當初龍生九子,可惜這小家夥沒趕上青史留名的機會。叫什麽?”
“鄔。”
鄔?
西樓看了看懶洋洋、打哈欠的黑貓,又看了看一臉享受的鄔,敖鄔?嗷嗚?名字剛好接得上。
門鈴聲響起,賀無言跟門外的小姑娘說了兩句,就領著四盒炒飯放到桌麵。
“過來吃飯,順便回答老子幾個問題。”
米飯、火腿、雞蛋、蝦仁、胡蘿卜丁、玉米、青豆,交匯成色彩調和、光澤飽滿、鮮嫩滑爽、香糯可口的揚州炒飯。
炒飯的香味,充斥在房間。
敖、鄔都是大胃口的小家夥,一邊用尾巴相互打架,一邊埋頭把飯。
西樓一整天沒用餐,早就餓得不行,對於賀無言的心細表示很滿意。
抱著一隻軟軟的枕頭,西樓盤膝坐在床上,漆黑的長發鋪開,乖乖等待賀無言的詢問。
“巫雲山一行,古墓坍塌後,我們是怎麽離開的?”
賀無言記得,他們一行人被水衝入地下河,難道說西樓會瞬間轉移不成。
“地下河聯通整座巫王墓,也聯通死湖,衝到死湖下我把你們挨個拉上岸。”
“相互聯通?”
“對。”
“翼蛇族是什麽一回事?老子後麵再去,人影都不見一個。”
提到翼蛇族,西樓微微皺眉,漂亮的金瞳盯著對方許久,還是選擇說實話。
“翼蛇族身上的巫術已解開,他們需要融入環境才能繁衍生息下去,他們舉族到靠近小鎮的地方,放棄養蠱巫術,過正常人的生活。”
“長生不老藥真的存在嗎?”
“有,你想要?”
“老子現在活著不錯,不想長生不老。”
真的有長生不老藥?賀無言好奇的目光打量西樓,白袍在自己手上,他把長生不老藥藏哪去?好奇。
好奇歸好奇,賀無言詢問起關於滕市兩件煞物的事情。
“我感知到這座城市裏有四處煞氣存在地,煞物曾出現在那些地方。”
“既然你能感覺到煞氣,為什麽不直接順著煞氣去找煞物?”
“你應該知道裝煞物的盒子,漆黑木盒能封住煞氣,隻要不打開木盒,煞氣就不會外泄。”
如果不是漆黑木盒封住煞物,絕不會隻死三四個人。
賀無言想了想,他特意讓趙皓描繪過兩隻木盒。
木盒漆黑,木料被厚黑漆遮擋,不太清楚是什麽料子。本以為是兩隻普通的木盒,沒想到會有如此來曆。
“那我們明天把煞物曾出現的地方,都逛一遍。西樓,你說過兩件煞物裏有一件是你的?”
“是的,我的法器烏斂。另一件煞物……我不太清楚。”
“既然是法器,怎麽丟了?”
法器,賀無言大概有所了解,那是貼身佩戴的靈寶,不是生命攸關,法器絕不會和主人分開。
少年好看的眉微微皺起,金色眸子散開,整個人似乎進入了一種回憶的狀態。
抖著自己蓬鬆的毛發,黑貓邁著步伐走向西樓,歪歪腦袋,搞清楚主人又在回憶那些斷斷續續的記憶。
不滿的呲牙,張嘴就咬住少年纖細的手指,尖銳的牙齒在肌膚上微微凹下,帶起一絲疼痛。
“休息去。”
回神,西樓拍了拍敖的腦袋,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嗷嗚嗷嗚……”
小心想太多,頭疼。
“記不起來。”
“失憶症?老子可不好騙。”
“沒騙你。”
金眸與黑眸對視,許久……賀無言歎了口氣,對方真的沒有騙人。
好吧,就算騙人,他也看不出來。
“早點休息,明天我們去查煞物的來源。麻煩咧,煞氣很難處理。”
想到兩件煞物還在外麵,甚至還有人在搶奪,賀無言就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一個腦袋兩個大。
“我護你,不會出事。”
“得,大佬庇護我喲。”
今天天氣十分好,清晨的陽光散落,反客為主的西樓早早從睡夢中起來,惺忪睡眼打量有點陌生的環境。
哦,對了。昨天晚上住進他的房間。
陽台的飄窗,舒服的軟墊上一團白色一團毛茸茸的黑色,盤在一起,兩個小腦袋緊挨著。
“起了?自己訂餐,老子再睡會兒。”
聽到聲響的賀無言,有些暴躁的拿起手機,才淩晨五點半,丟下一句,一卷身上被子,蒙頭接著睡。
漂亮的金眸眨眨,少年眼帶笑意,看著打地鋪要睡回籠覺的賀無言。
一點都沒變。
正陽高照,一覺睡到大中午的賀無言起床,就見少年穿著寬寬鬆鬆的白T恤,拿著手裏的葡萄,逗弄敖和鄔。
感覺到賀無言起床,西樓看向男人,手將葡萄鬆掉,讓跳騰半小時的敖、鄔,終於吃上葡萄。
“午餐在桌子上。”
手機鈴聲響起,西樓疑惑的在房間裏掃視,很快找到被卷在被子裏的手機,來電顯示——商詡,這人好像是無言的部下。
“西樓,幫接一下。”
浴室裏,嘩嘩的水聲暫時停下,賀無言的聲音傳來。
房間裏就他們兩個人,老古董西樓根本沒手機,不用想,一定是他的手機響,不知道是不是調查上有突破。
“老大,我們已經下飛機到滕市,打算先去局裏再進行一次屍檢。”
電話剛剛接通,另一頭商詡的聲音就傳來。
昨天確認是煞物作祟,賀無言就通知正在放假的商詡、花傾離,連夜趕來滕市參加工作。
“賀無言在洗澡,我會轉告。”
“……”
“靠。”
沉默在雙方,商詡回神罵了一句,連忙掛斷電話,再三確認自己沒有撥錯號碼。
“怎麽?難道老大出事了?”
一向溫文儒雅的商詡,能大變臉色外加爆粗口,正在拖著自己大包小包行李的花傾離,疑惑的詢問。
“老大在洗澡,另外一個人接的電話。”
“嗯?男的女的?”
瞬間,花傾離頭頂的八卦電線豎直,雷達閃爍。
“男的,聲音有點耳熟。”
“誰?”
“……”沒聽出來。
擦拭濕漉漉的頭發,賀無言有些疑惑,外麵的對話也太……結束太快了吧。
“商詡,他說已經到滕市,先去進行屍檢。我們要出發了吧?”
“不急,先去商場給你買幾套衣服。老子當一次土豪,給你打土豪。”
不是賀無言大方,更不是大佬的大腿好抱。
而是……西樓如果穿回白袍,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他們是要查案件,注意形象形象。穿他的衣服,比自己矮了一個半頭、也就十九歲外貌的西樓,怎麽看都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
“你不經我打。”
“老子收拾你信不信,敢還手嘛你。”
“……”
“……”
“……”
不屑的瞟了一眼,黑貓對於敢在主人麵前放豪言的人,極為不屑。
愚昧無知的三歲小孩。
鄔縮縮脖子,兩隻小爪子捂住眼睛,不忍直視。
金瞳少年他都不敢招惹,主人的膽子好大。
嚴格拒絕賀無言和店員,推薦挑選的短袖、運動褲。
“這大熱天的,涼快呀。”
難得有耐心,賀無言低聲細語。
“君子之道,不行。”
“大熱天穿長袖你不熱?”
“不熱。”
“小孩子整天穿得奇怪,老子開錢老子做主。”
“不穿短袖。”
西樓抬眸,金色眸子裏寫滿了堅決。
如果賀無言敢堅持下去,他不見意翻臉不認人。
無奈之下,西樓穿著一身白色的長T恤、長褲,賀無言不滿卻又不得不提著幾個袋子。
別說,長得好看的人穿什麽都好看。
一身白衣,西樓撐得妥妥當當,那張臉再配上一襲黑發一雙金瞳,招來了不少女孩子的捂嘴小驚叫。
“我們還要去那裏。”
賀無言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腕,要把人往理發店拉去。
西樓不清楚招牌上的英文是什麽意思,但他眼尖,看到店裏有人在給別人剪頭發。
“不行。”
對於他,少年一向不會用上多少力氣,這一次是真的不能縱容。
反手,握住賀無言的手腕,將要走出的人穩在原地,喧賓奪主。
“天呀,兄弟嗎?基因好好。”
“好帥,長發的好漂亮。”
“沒化妝,素顏都能吊打我。”
……
僵持在原地,周圍好奇的女生和路人漸漸變多。實在不想出名的賀無言,隻能認命放棄帶西樓去剪頭發的想法,帶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