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替身蠱
第5章替身蠱
“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人？”
賀無言打量兩個吳蛟許久，完全沒有在意一旁花傾離的詢問。
手悄咪咪摸向後腰，賀無言見吳蛟、滕淼要打出勝負，就打算拔槍控製吳蛟、滕淼。隻要拿下兩個人，驗個DNA就能知道為什麽有兩個人能同時存於這個世界。
觸碰到冰涼的槍柄，賀無言手突然一頓，鬆開槍柄，放棄製服兩個吳蛟的機會。
與此同時，看戲又怕火焰沾上自己衣服的花傾離，纏鬥中的滕淼、吳蛟紛紛停下動作，轉頭看向某處坍塌牆壁處。
“找到了。”
少年的聲音很空靈，與熾熱的火焰形成鮮明對比。
隨之……一襲白衣的少年踏著火焰走入，四周的火焰似乎被什麽力量扇開，完全不能近身。
站在吳蛟、滕淼不遠處，少年未繼續下文，白色長袍一動，一隻黑貓探頭探腦的出現，漂亮的貓眸看了看‘導遊’，又看了看早上給自己早餐的賀無言。
似乎因為黑貓的動作，少年分出一絲注意，轉頭看了看賀無言，眼中帶著幾分打量，似乎還有幾分緩和。
麵目完好無損的吳蛟，看到少年出現瞬間一抖手，十幾條毒蛇跳出，吐著杏子就撲向少年。
而吳蛟，轉身就打算逃跑。
至於麵目猙獰的滕淼，目光有些詫異的看向自己見過一麵的少年，轉身往反方向跑走。
少年的目標著重落在吳蛟身上，畢竟……滕淼那張臉實在是不忍直視，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敖的金瞳陡然變為豎瞳，可愛、漂亮的黑貓瞬間變得凶相，嘴一張，一聲尖銳的聲音瞬間在每個生靈的腦殼裏響起，如刀插腦，刺得人頭疼。
周圍被吳蛟、滕淼發出的毒蛇毒物，宛如被卡車撞上一般，轟然一聲，全部往後飛走，身子掉入熾熱火焰中，翻滾掙紮。
抬手虛空一抓，吳蛟隻感覺腳下被股巨力一扯，人從圍牆上掉下來。脖子似被一隻手抓住，往少年所在方向直接飛去。
突然，少年一鬆手，有些嫌棄的捂嘴，另一手揮揮……熾熱的火焰燃燒開。
隻見，被掐住喉嚨的吳蛟突然七竅流出黑血，身軀分裂化作片片灰燼，伴隨著灰燼還有黑血，以及一堆密密麻麻的黑蟲。
被少年釋放出的火焰，一卷黑蟲，將惡心的黑蟲燒成烏有。
“替身蠱，原來如此。”
轉身，少年眼中閃過一抹了然，抬手一揮，已經準備闖出大門的滕淼，身子直接飛回，重重落地。
同時，滕淼身上抖落出一堆赤紅色的小蟲子，正是奪走幾戶人家性命的噬穢蠱。
“他是巫王用替身蠱弄出的玩意，你是當年活著離開古墓的人。滕淼，帶我入古墓。”
少年往前一步，所行距離竟有幾米，直接來到滕淼麵前，居高臨下看著男人艱難的爬向賀無言求救，也不阻攔。
“替身蠱？”
賀無言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一片汙穢，與渾身都爬滿赤紅色蟲子的滕淼。
真的有這麽逆天的東西存在？比克隆技術還要厲害。
“上古最原始的巫蠱之術，初現是用替身蠱做出替身，替自己探險、曆天劫。再後來，被邪巫改為延長自己生命、長生不老的一種蠱術。”
難得，也算是少年第一次開口，說過最多的話。
替身蠱能製造出一模一樣的身軀，再配合轉移靈魂的巫術，確實有人借此活了兩千年。隻可惜，替身蠱終究違背天道，用此法活下來者，死相並不好看。
“厲害是厲害，就是有點惡心。”
賀無言又想到剛剛吳蛟死後，一身軀裏都是黑蟲，隻感覺背後發癢。
別說，老祖宗的智慧很遙不可及。可……為了長生不老，也不需要用如此惡心的方法吧。想到體內都是成千上萬的黑蟲，真的是生不如死。
“賀處長，你要救我……救我，啊！”
一聲慘叫，滕淼隻感覺舌尖一疼，全部話語瞬間停止，鮮血吐出，濺落一地。
“你要帶走他？”
賀無言看了看滕淼，雖然真的……很髒很惡心，可這個人確實還有用。
為此，他看向少年那張雌雄莫辨的臉龐，詢問道。
漂亮的金眸對視，賀無言看懂了少年的回答——問這個幹什麽，我當然要帶走。
“我需要……”
話還未說完，賀無言對麵的少年，突然動了起來。
隻見，少年抬手，一把將滕淼揮到賀無言腳邊，寬大的衣袖再一揮，一條熾熱的火龍呼嘯而出。
火龍！好厲害！
眾人順著火龍呼嘯的方向看去……
院子某一處角落，那裏似乎還能看到一道準備撤離的黑影。
黑影目光陰狠的落在賀無言身上，抬手丟出一張虎形紙張，伴隨著火焰湧現的熱浪，散發出黑色煙霧的紙張化作虎狀，撲向院子中央的賀無言。
此人隻要殺死，借紫薇之氣的擴散，一定能越蛟為龍。
想法也不過是一轉，黑影卻未想到有人這麽快就發現自己，暗罵一聲不好轉身就跑。
黑霧還未靠近，少年已率先發現，揮手就是一條火龍，隨之……身影一閃，追上角落裏突然偷襲人的黑影。
一片狼藉，賀無言、花傾離按住一臉沮喪的滕淼，當然，誰也不能忽略某一隻，自顧自舔幹淨爪子的黑貓。
整棟樓房，大火雖被鄰居用水撲滅，但人已死、房屋已塌，還真的是人死如燈散。
“嗷～”
黑貓邁著優雅的貓步，悠哉的走向現場開膛破肚、做‘屍檢’的商詡，小巧的鼻子聳動，胡須跟著抖了抖，有些疑惑的叫了一聲。
商詡手持解剖刀，抬頭剛好對上黑貓那雙獨特的金眸。
“毛色不錯，線條輪廓也很……”
職業病一犯，商詡立刻分析起麵前這隻，肌肉、外形輪廓堪稱完美的黑貓。
話未說完，黑貓渾身的毛發都炸了起來，長長的尾巴一豎直，張口就警告性的嗷嗚一聲。
該死的人類，亂說什麽呢。
“敖，過來。”
一聽‘熟人’召喚，黑貓敖炸起的毛發瞬間平息下來，對著商詡不滿的又叫了兩聲。
這才熟練的跳到賀無言肩頭，張口叼住男人送到嘴邊的小魚幹。
金瞳還好奇的看了看賀無言。
很好奇這兩腳動物，為什麽會隨身攜帶小魚幹。
舔舐兩隻小爪子，擦拭貓臉。
敖吃飽後，突然一回頭，愉快的搖搖自己的尾巴，身子矯健的一躍。從男人的肩頭上，跳到從角落溜達回來的白衣少年肩上。
沒有了大火的逼迫，賀無言終於有時間，來打量查了兩天的少年。
精致，沒錯就是精致。
吃飽不認人的渣貓，跳到少年肩頭就開心的嗷嗚嗷嗚叫起來，似乎在講述什麽事情。
待敖喵嗚完，少年略過賀無言、花傾離，站到商詡身邊，也不覺得被開膛破肚的屍體惡心，耐心的觀看起來。
“年齡對得上嗎？”
“對得上，你認為這屍體不是白老頭？”
商詡認真工作，聽到少年的詢問，順口回複。
“死因是什麽？”
某位少年卻不願意答複，繼續詢問起屍體的情況。
“心髒破碎，被尖銳鐵器插入心髒攪拌而死。”
了解完死因，少年點頭，來到賀無言麵前。
“襲擊者身手不凡，我沒追上。滕淼我不帶走，但有些事情需要詢問，你們可以一起聽，對你想要調查的事情有幫助。”
賀無言看了看比自己矮了兩個頭的少年，嘴角抽了抽。
看看這位一開口，那語氣，是求人的態度嗎？
如果是其他人，賀無言早就翻臉，不過……麵前少年看著挺順眼，他也招惹不起，還是態度好點。
‘識時務’的賀無言，點頭同意了少年的讓步。
十二年前，以滕淼為首的九個年輕人，不想像老輩一般，整天麵朝黃土背朝天。從小聽著雨鎮上的傳言，九個年輕人想要進山找些值錢的藥材或者野生動物，以此換錢。
進入巫雲山外圍，滕淼一行遭遇到大霧，無意中進入一塊遍地黃金的峽穀。
借著峽穀裏的黃金，滕淼幾個好兄弟活得很滋潤。這樣白來的錢財，讓年輕人也沒有什麽顧及，花錢大手大腳，黃金兌換來的錢很快就耗完。
沒了錢，滕淼再次組織了第一次進入巫雲山的人，想著這次一定要多拿點黃金出來。
然而，滕淼一行再入巫雲山，卻怎麽也找不到黃金峽穀。在山中尋找許久，最後無功而返。
如果當初的黃金，不是確實在滕淼幾人手中換來錢，他們都要以為，當初的黃金不過是一場夢。
滕淼不信邪，和最好的兄弟姓白，在雨鎮上四處尋找，有些老人常說巫雲山裏有座巫王墓，說不定……雨鎮裏會有巫雲山的地圖。
很幸運，地圖在白家後院的地下守墓中找到。與此，滕淼九個人也知道，巫雲山裏不止有黃金，還有一座古墓。
黃金埋藏地沒有標明，可古墓的位置確實標得清楚。那個年代，很流行什麽一件古董，賣個十萬的天價，滕淼幾個鄉下人自然是貪心大起。
滕淼和自己的表弟，甚至跑到外地一個全村盜墓的地方，弄來幾把洛陽鏟、防毒麵具。準備一番，滕淼九個膽大的年輕人就按著地圖，進入巫雲山尋找古墓。
不知是曆史變遷，讓巫雲山的山勢有所變化，還是地圖描述不正確。滕淼一行人再次於巫雲山深處，在大霧中迷路。
一夜大雨的洗禮，淋得落雞湯的九個年輕人，在段淨糧絕之前終於找到地圖上描述的臥蛟山。
古墓很大，沒有傳說中陪葬的金錢玉器，卻讓九個年輕人徹底走入死亡的深淵。
“我們在古墓裏遇到一隊身著苗族服飾的人，他們用蠱蟲殺死了我的同伴。我是最後一個活著走出來的，至於那和我一樣的人，是苗人用蠱偽裝而成。”
說到當年在古墓裏的場景，滕淼神情有些暗淡。
滕淼在巫雲山裏兜兜轉轉兩三個月，再次回到雨鎮上他驚訝的發現，有另外一個自己出現在自己家裏。那一刻……滕淼猜到這一切都是那隊苗人做的。
勢力薄弱的滕淼，隻敢藏在暗處，每天跟蹤另外一個自己，看著對方好像在尋找什麽東西。
時間快速運轉，距離滕淼一行人入巫雲山已過去兩年。
另一個滕淼沒找到想要的東西，甚至發現自己代替的滕淼並沒有死，竟在一天夜裏把當年進入巫雲山的九個人，也就是七戶人家都放了大火。
似乎還怕人沒有被燒死，滕淼弄出大量的赤色小蟲，鑽入死者體內，吃掉內髒。做完這一切，偽裝的滕淼離開雨鎮。
而真正的滕淼，福大命大，鑽入他體內的赤色蠱蟲並沒有要了他的命，反而聽從他的命令。於是，滕淼改名吳蛟，一直守在雨鎮，等待偽裝自己的人回來。
滕淼等了這麽久，終於等到了重新回到雨鎮，再入巫雲山的替身蠱。為了招來有能力的人來調查，除掉另一個自己，滕淼在鎮上犯下兩起滅門案。
“偽裝成你的替身蠱，有拿回什麽東西嗎？”
少年認真的聽完滕淼的故事，沒有多做評價，詢問起吳蛟拿回的東西，說不定與巫王墓有關係。
有些人，悲慘的一生不怪別人，要怪就怪自己。
不勞而獲的財寶，永遠是深淵設下的陷阱，誘人沉入深淵，最終萬劫不複。
“我偷偷看過，是一串青銅鈴。”
青銅鈴？少年立刻想到了那些惡心的蠱蟲，原來……如此。
賀無言此行，在滕淼的描述中，也搞清楚了這次案件的具體經過。
“巫王墓，你要……咦，怎麽不見了？”
剛想向少年打探一下，關於巫王墓的事情，一晃神的功夫，人……已經不見。
“人早走了，看不出來曆，功夫比我還好。”
花傾離的語氣，帶著點酸溜溜的味道。
一向自戀的花傾離，也不得不承認少年那張臉，真的是漂亮精致。剛才又見識到少年神出鬼沒的功夫，讓一向自傲的花傾離，不由佩服起來。
該不會是哪個隱世家族的天才，外出曆練吧。來無影去無蹤的功夫，讓人羨慕得牙癢癢。
商詡低頭捏著手中的金葉子，那是剛才離開的少年，遞來的‘謝禮’。
近距離的相處，商詡看得清楚少年的金瞳乃天生，好像在什麽書籍上看到過，不行……回去給好好查一查。還有那隻黑貓，也在哪本古籍裏看到過，不是普通的貓。
“那少年挺特別的。”
“確實特別，老子見過最漂亮的人兒。”
接上商詡的話，賀無言道出的話，就有點奇奇怪怪，完全不在重點上。
引起三人感慨的少年，站在守墓內，皺眉將壁畫牢牢記下，抱起黑貓就打算獨自一人，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巫王墓。
“嗷嗚～”
主人，為什麽不叫那個人跟你去，他一定能看懂地圖。
“別調皮，那是外人，不能打擾。”
已轉世幾載，少年並沒有覺得，以自己現在與賀無言的關係，能把賀無言拉來，跟自己冒險。
黑貓不讚同的搖搖腦袋。但他的不讚同並沒有被少年接收到，因為……剛剛走入巫雲山沒兩步，方向感為零的他已經開始不認路。
主人每次都是一人，感覺……如果能有人陪著，會很不錯。畢竟，一出門就能迷路的家夥，很讓……敖不放心。
賀局長有著一個大大的啤酒肚，小小的電腦屏幕，甚至不能容納下他的大肚子的一小部分。五十歲的年齡，也算是中年男人的巔峰期。
“巫王墓，還有一個會蠱術的苗族藏於巫雲山裏，有些麻煩。我讓魏曦、孟仁帶人過去，你們先進墓裏探查一番。”
賀局長沒想到，一個逃跑的通緝犯，能牽連起如此多的事件，這次的案件已經能算得上大案。
多派點人參與，至少不能讓六處獨扛。
“一處、二處？”
魏曦是一處的處長，更是局裏唯一一位女性調查員。孟仁是二處的處長，一直負責國內大大小小的事件。
看來，賀局和自己想得差不多，此事還未完全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