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長生蠱(三)
第五十五章 長生蠱(三)
“你和你師姐的關係看起來不太好啊?”
耳聰目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阮陶重新挪回了花湛身邊,一臉鄭重的道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花湛撫平衣襟以後丟給了阮陶一記涼薄的眼神,嚇得她迅速縮回了脖子,“有些話可不能亂說,我們泯生閣一向是相親相愛患難與共的,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關係不好了?”
阮陶:“……”
所以給了你一巴掌就是相親相愛的表現?
怕是有什麽毛病……
花湛的路線恰好與阮陶他們的目的地是背道而馳的,泯生閣位於東越國,路途遙遠,他們若要回去便不能太過招搖,隻得藏匿市井之中先避開容熄舟等人再做打算。
“花湛我餓了!”
阮陶捆綁在雙手上的繩索一端被花湛牽著,自己隻能乖乖跟在他身後。
花湛停下腳步,黑沉著臉,額上青筋暴起,轉頭對她壓著聲音吼道:“說了多少遍!在外麵的時候不要直呼我的名字!”
泯生閣左護法花湛之名,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她如此光明正大的在街上喊他的名字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誰嗎!
虧他上街時還特意易容掩蓋了一番。
阮陶眨了眨委屈的眼睛:“哦,那好吧小花兒。”
花湛:“……”
他們找了一家客棧先行安頓了下來,點了四菜一湯,阮陶把嘴巴撅的老高,看著桌麵上清一色的蔬菜不滿的說道:“小花兒你真摳!我跟著容大人的時候可是頓頓有肉吃的!你們泯生閣是不是窮的吃不起肉啊!”
花湛:“……”
“臭丫頭愛吃不吃!不吃你就餓著吧!”
阮陶挪了挪小屁股湊近了花湛,伏在他耳旁竊竊私語的說道:“小花花你別生氣嘛,等你把我獻給你們閣主的時候,我多說說你俘獲我時有多麽英明神武足智多謀!然後再狠狠的詆毀你那個什麽破師姐,說她行為惡劣,拖你後腿!沒準到時候你們閣主一同情你,就把少主的位置傳給你了!”
泯生閣的少主之位可是空置許多年了,有多人為了得到這個它鬥得死去活來,想必花湛和他師姐也是為了這少主位置,才會爭著搶著去占頭功。
花湛眼底閃過了一絲遲疑,可提及少主之位他確實心動了,於是眸光閃爍了兩下,沉聲道:“你當真會幫我說好話?”
“嗯嗯嗯!”阮陶狠狠點頭。
他勾起唇角,雖然換上了一張其貌不揚的皮相,卻依然顯得無比妖嬈,勾魂攝魄,“那好,想吃什麽?”
一輪到阮陶點菜她眼光亮的驚人!
花湛以為一個小姑娘又能吃多少?頂多上盤紅燒肉便罷了。
誰知她跟那小二張口便喋喋不休的說道:“我要香煎飯團、紅燒獅子頭、醬肉卷餅、燒鵪鶉、辣子雞、幹煸冬筍、東坡肘子、金錢口蘑湯、麻醬拌豆腐……”
花湛:“……”
他下意識捂緊了腰間的荷包,突然就想收回剛剛自己說過的話了。
那小二寫字的速度都快趕不上阮陶報菜名的速度了,他吃力的額角滴下了豆大的冷汗,總算等阮陶說完了這些,手裏的紙也寫下了密密麻麻好幾排的菜名。
“好啦!就這麽多啦!”
阮陶心滿意足的說罷,猛然一個抬頭,誰料一張眼熟的麵孔直接撞入了眼底!
她瞳孔劇烈收縮,心髒怦怦直跳。
這個小二……怎麽越看越像趙燕呢!?
自從兩年前他回鄉探親之後,他們就再沒見過麵了,可他現在居然出現在了這裏!
“客官稍等,馬上為您備菜。”
那長得與趙燕極其相像的小二抹了把額角的冷汗,說完之後便不疾不徐的往後廚走去。
就算兩個長得再像似的人,靠聲音也能區分得出,眼下這低醇的嗓音…是趙燕的無疑!
得出了這個結果阮陶欣喜若狂,此刻她真想大喊一聲“趙燕快來救我!我被這人挾持了!”可礙於花湛在身側,恐怕她剛喊出第一個字兒就已經被他給哢嚓。
被迫無奈她隻能裝出與趙燕素不相識的樣子降低花湛的警惕心。
“看什麽呢?”花湛循著阮陶的目光看向那小二消失的方向,繼而眯起了眸子,涼颼颼的開口道。
阮陶打了個冷顫,她急中生智編了個借口,“你…你不覺得那個小二長得還挺俊嗎?”
花湛:“?”
“所以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花湛聞言“切”了一聲:“本公子原生的皮相不比那跑腿的小二好看?怎麽不見得你對著我的臉走神?”
阮陶眉梢跳了跳,咽了一口口水弱弱說道:“那要不下次你卸了妝再讓我好好看看……?畢竟你平時不是戴著麵具就是塗著胭脂水粉,讓人也看不清是不?”
花湛斜睨了她一眼沒再理會。
很快各色佳肴便陸續上了餐桌,阮陶光是看著就忍不住狂吞口水了!但奈何雙手束在一起她拿不了筷子,隻能向花湛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花湛臉色驟然一黑,隨即夾起了一塊鵪鶉直接塞進了她的嘴裏。沒在意他有些粗暴的手法,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美食她感覺自己都快飄飄欲仙了!
“我要吃那個!”
“還有這個!”
“那邊的肘子也給我來一口!”
“……呸呸呸!這裏麵有胡荽!我不吃胡荽!”
注意到花湛的臉色愈來愈黑,阮陶艱難的吞下了嘴裏的食物後已經冷汗淋漓的不敢命令他了,“要不你還是幫我把手上的繩子解了讓我自己吃吧……”
花湛卻莫名露出了一副詭異又陰沉的笑臉,他一反常態的變得格外殷勤,夾起一塊綴滿胡荽的菜肴便幽幽然的說道:“小長生乖,我來喂你吃。”
阮陶一臉驚悚的看著那坨綠油油的胡荽逐漸逼近自己,她拚命蹬著桌子底下的腿,死死閉著自己的嘴巴使勁搖著頭誓死不吃。
但殘忍如花湛,他狠狠捏開了阮陶的嘴,趁機將那裹滿胡荽的菜塞了進去。
就在這一瞬間阮陶不掙紮了,她臉色綠完又白,白了又綠,反反複複最後直接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