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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洛淼

  第四十六章 洛淼

  京城皇宮,金碧輝煌,雕梁繡柱的鳳儀宮裏,天昏地暗,隻有琉璃燈盞的火光明豔非常,將那對鏡描眉的女子身影拉的秀氣纖長。


  一道玄色的身影從飄渺的紗簾外進入時,豎立在四周的宮娥們紛紛福身撤去。


  那空穀幽蘭的女子水眸一恍,通過銅鏡看清了來人是誰後,想要起身行禮,卻被他的一隻大手覆在了肩頭,狠狠摁著她,令人動彈不得。


  “陛下……”


  “皇後身子弱,不必多禮。”


  齊龍極是一身黑金龍紋的袍子,氣勢張狂、風姿無雙。


  他挑著一絲陰冷的笑意湊到金皇後的耳旁,燭影搖曳,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卻也透著一絲冷冽,“皇後難道就不好奇朕消失的這些日子嗎?”


  金皇後神色慌亂的別去了臉來,想要起身逃離這壓迫萬分的氣氛,但她掙紮一分,肩頭的力道便沉重一分。


  最後她吃痛的眉目都微微獰在了一起,金皇後強忍著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說道:“陛下不是離宮前往青柏山去探望太後娘娘了嗎?”


  齊龍極嗤笑了一聲,繼續與她周折:“是啊,那皇後知不知,朕在返京途中險些喪命。”


  金皇後臉上掠過一絲驚愕,她慌忙正過了臉來上下看著齊龍極關切的詢問道:“陛下被行刺了?可有受傷?!”


  回宮後齊龍極早就重新上藥包紮過了,加上他萬年狠厲的行色全然令人看不出他肚子上被人捅過一刀。


  齊龍極放開了那一片柔軟的肩膀,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的弧度道:“朕沒死成,皇後是不是很失望?”


  見他臉色正常,金皇後便知他是沒什麽大礙了,內心緩緩鬆了一口氣,“陛下是不是想問,您離宮此事隻有臣妾一人得知,現下遇刺和金家脫不開幹係?”


  齊龍極眸中閃著一絲寒光,捏起金皇後的下頜道:“朕能夠順利登基金家無疑功不可沒,所以朕封你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金老兒為國丈,保金家榮華百年這還不夠嗎?”


  他冷笑:“可如今你父親野心昭昭,竟敢肖想起皇位來了?”


  “他讓金武隨同南下,將金家這一根獨苗派遣的離紫禁城遠遠兒的,怕不是早就為你們兄妹二人鋪好了後路,又千辛萬苦讓你蟄伏在朕身邊這麽多年,勾結叛黨同流合汙…就是等待著可乘之機要了朕的命吧?”


  “是不是等朕一死,他便迅速謀權篡位召金武回京來接手大統?”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金老兒的意圖,你也等著這大齊有朝一日改名換姓成你們金家?”


  說到最後齊龍極的眉眼裏染上了一絲暴怒,他逼近金皇後,沉著聲道:“朕告訴你,想都不要想,你也清楚朕的手段,與朕為敵的結果隻有一個……”


  “死無全屍。”


  金皇後眼裏含著淚,她感覺自己的下頜都要被捏碎了,掙紮著推開了那隻大手後拉著齊龍極的衣袂顫抖道:“不是的不是的……”


  “臣妾不知道…父親不會謀反的,他派金武南下真的隻是想曆練他……這是誤會!陛下你信我好不好?你信我!事情不是陛下想的那樣!”


  “金桑榆,或許朕這個君主做的還是太仁慈了。”


  齊龍極微微眯著眸子,燭火的照映下能見裏麵流轉著一絲迷惘:“朕念在青梅竹馬的情義對你鬆懈了警惕,卻險些為此喪了命。”


  “朕未將同胞兄弟趕盡殺絕,他們卻反過來想要朕死……”


  他並非願意承擔暴君之名,但奈何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比如弑父奪位。


  比如手足相殘。


  又比如一夜屠盡那一百零八名太醫,讓德高望重的阮老兒替他背了黑鍋一朝枉死。


  煩躁、暴怒,千絲萬縷理不清的情緒都死死纏繞著齊龍極的心,讓他恨不得將麵前的鏡台劈成兩半!

  最後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麽,昏昏沉沉離開了鳳儀宮。


  兩個時辰後,傳來消息說,皇後被禁足了。


  夜空披星戴月,小風怡人,阮陶已經與容熄舟還有亦庸方丈和洛淼姑娘他們三人呈上了船舟。


  至於莫名其妙竄出來的洛淼姑娘,據亦庸所說,她從記事起就沒有母親,父親也去的早,初見時她年紀尚小,灰頭土臉的跟個乞兒沒什麽區別,於是亦庸心生憐憫便給了她些銀子。


  誰知洛淼後來會纏上自己,哭著求著他收留自己。


  亦庸拗不過她,在遊曆的這四年裏,去哪都帶著她,這次也不例外。


  阮陶撩開簾子望著天上的千千晚星,眸子裏流轉著一絲雀躍,不禁感歎:“星星真好看!”


  身後緊接傳來了一道聲音,“不及你。”


  這聲音清雅且低緩,悅耳認真至極。


  阮陶稍稍一愣,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左顧右盼了一下,最後在身後發現了容大人的身影。


  內心油然而生出一股幽怨,賞星賞月的心情沒了,她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去了亦庸方丈的船篷。


  一頭霧水的容熄舟此刻內心一定有許多問號。


  他這是又說錯話了?

  可自己明明是在誇她呀?


  阮陶去找亦庸的路上剛好撞見了洛淼從篷子裏出來,她看起來臉色不太好,但似乎是在有意掩蓋,臉上還強掛著一絲笑容沒有卸掉。


  女孩子心思細膩一眼就看出來了,阮陶立馬上前詢問道:“洛姑娘,你怎麽了?”


  洛淼看了一眼船篷裏的亦庸,背著他悄悄對阮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帶著阮陶走遠了一些才歎聲說道:“實不相瞞,其實我自小暈船。”


  阮陶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亦庸帶著她四處遊曆期間免不了會渡船行海,那她這是……


  “你從來沒有告訴過亦庸方丈嗎?”


  洛淼將手撐在了船邊,望著深不見底的水麵,垂頭喃喃道:“我怕告訴了他,他就再也不會把我帶在身邊了。”


  不言而喻的,阮陶頓時懂了洛淼的心思,心疼她的同時,也恨亦庸是塊木頭,讓人家一個女孩子跟著他受了這麽多苦他還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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