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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武道九品

  “彼其娘之,你還是慶幸自己沒被發現吧!”


  馬小虎搖頭:“雞蛋磕石頭,死了都活該!”


  “芝麻關武人……是什麽?”


  林淵摸摸自己曾被重創的肋骨,皺眉說:“聽說筱無相也是芝麻關。”


  馬小虎看他一眼:“怎麽,想報仇?”


  “當然要報仇!”


  林淵眼中閃過狠厲:“他那日可是想要我的命,如果沒本草丹我就死了。那日仇辱,必加倍奉還!”


  “好,到時候一起啊!”戴家兄弟齊說。


  “你們起什麽哄?”


  馬小虎罵:“碧眼兒,我跟你說過小九兒身份。”


  林淵冷笑:“不就有一個家奴出生的老子,抱上了魏國公大腿嗎?無論什麽時代,都不缺這種恃強淩弱的紈絝!”


  “紈絝是指繡花枕頭,這樣看筱無相可不算紈絝。”


  馬小虎斜嘴笑:“就在前幾天,他被魏國世子夫人,收為義子了!”


  天朝成立的前五十年,都是以南都作京師。後來皇帝雖遷北都,但南都仍然留守了大批勳貴。


  其中,以開國名將之首,中山王徐中山長子,魏國公一脈最貴。名義上有鎮守南都之責,位高權重,世襲罔替。


  戴金鎖冷哼:“娘罵的,他倒是抱得好大腿!”


  馬小虎說:“世子夫人年輕時,在江湖可是大大有名。嫁入徐家操持家業,也是精明能幹。


  能入這女強人的法眼,筱無限是有點小才的。”


  戴玉佛啐:“不就唱一口好戲嗎?四爺最瞧不上這種兔相公!”


  “人家不止會唱戲,還擅傀儡戲。一個個玩偶從製作到表演一條龍,哄得貴人們樂此不疲!”


  馬小虎譏笑:“你瞧不上有毛線關係?權貴們喜歡,還被評為四俊之一,南都明星!碧眼兒你還是死心吧!”


  林淵一握镔龍鐵:“我不信碰不到他單獨出門!”


  樂飛激動:“我給你放哨!”


  “哪兒都有你!”


  馬小虎給他一記大爆栗。眼看學院已至,瞪眼道:“還不進去?再惹事,老子大爆栗揍你!”


  “哼哼你是誰老子?小心我告爹去!”


  樂飛不滿瞪他一眼,又哀怨一望四人,霜打茄子似地慢慢進門。


  “樂飛看樣子很可憐啊!話說學堂有那麽恐怖嗎?”戴玉佛感慨。


  “老四要不你也上學?無非我多打幾份工而已!”戴金鎖認真說。


  “得得得,咱爹傷著,寶簪一把年紀沒出嫁。一堆子事,總不能讓你和三梨抗。咱就不奢望嘍!”


  戴金鎖正欲反駁,忽聽拐角處一陣笑語:“其樂無窮,幾個老粗想去讀書啦?”


  範鯉拉著姚寵,連蹦帶跳風來:“諸位早啊,喲!碧眼兒傷好啦?這是上哪兒去?”


  戴玉佛一見他,氣不打一處來:“還能去哪?我們去六龍街找活幹,不像你爛草魚遊手好閑沒事幹!”


  林淵臥床期間,範姚二人,還有田耕牛和狄巴都來探過,故都熟悉。


  範鯉,外號爛草魚。小康街賣豆腐的俏寡婦,豆腐西施的獨子,今年十四。


  人如其名,白淨矮瘦,機滑如魚。一張老娘遺傳的俏臉總是笑著。


  他老爹未亡時曾考中秀才。正想考舉人時,惜哉病逝。範家家道中落,範鯉由老娘拉扯。最近跟同街的張童生一起,給大戶人家做抄書的活計。


  “六龍街?行走江湖專門的街道,好地方啊!”


  範鯉揮拳:“想想都激動!其樂無窮,同去,同去!”


  馬小虎:“什麽就同去了?你真閑的沒事?不抄書了?”


  “哈——”


  範鯉似想到什麽,回頭張望。


  不遠處閃出一怒氣書生。穿灰色交領舊道袍,上麵老大一個墨漬。頭頂舊方巾,搖搖欲墜。鼻梁架一副細邊眼鏡,歪歪斜斜。


  麵紅氣粗,正氣急敗壞尋找什麽。


  “靠,張童生追來,快逃!”


  範鯉扯著姚寵率先狂奔,不顧開心果大喊“你跑你拽我幹嘛”。


  馬小虎幾人跟著範鯉跑:“你又幹什麽了?”


  “其樂無窮,這次我跟那腐儒徹底鬧翻。吵起來,把書本往他臉上一扳,墨水向他身上一潑!”


  範鯉邊跑邊樂:“這廝今天說,要去參加一大人物壽宴。裝比得瑟得不行!小爺髒了他唯一拿出手的衣服,看他怎麽出醜!

  出來時,看到開心果去六龍街送藥,就拉上他一起了!”


  姚寵欲哭無淚:“嗬嗬?所以你拉我幹嘛?我這送藥呢!”


  姚寵,十六歲,外號開心果。中等個頭,細目大口,耳架眼鏡。藥鋪滿和堂的藥童,也是店主的侄子。


  原是管記賬抓藥的活,兩月前,因拿傳家藥本草丹給林淵救命。叔嬸大怒,差點趕出家門。


  狠狠收收拾一頓,從此也不讓他管賬藥了,隻負責打雜做飯和送藥。


  “其樂無窮,反正大家夥的目標一致,不用在意細節!”


  範鯉喔喔狂叫:“向秦淮河六龍街——前進!”


  幾人連穿兩個街道,終於在秦淮河邊停下。順著河流不遠處,六龍街三個大字牌匾,清晰可見。


  “咳咳爛草魚……你這樣肯定……又惹施姨生氣。”戴玉佛氣喘。


  “關你……屁事!”範鯉瞪他一眼。


  戴玉佛白玉般的麵孔,因劇烈運動而漲紅:“施姨那麽好的人。你怎能惹她生氣?”


  範鯉盯眼看他,冷笑:“幹麽斯四眼狗?不就是我媽送過你豆腐嘛。這就收買了?”


  戴玉佛握緊拳頭,戴金鎖問:“範鯉,你打算不回家,就在外麵晃?”


  “家是肯定要回的,根據我以往經驗,她會很生氣。但一般氣到日落時分,就消了大半了。會做好晚飯等著我回家,罵幾句完事……


  範鯉團團一揖:“所以這個時間裏,煩勞各位兄弟賞我口飯吃。”


  “……”


  姚寵看看範鯉,仰天長歎:“世上隻有親媽好啊!太陽下山氣就消了?我嬸嬸要是這麽溫柔,我做夢都要笑死!”


  “你還有個嬸嬸,咱除了寶簪,連個女長輩都沒有呢!”戴玉佛恨恨。


  馬小虎想想:“我也忘了我媽長啥樣呢!”


  “哎……”


  林淵心中也是一股獨特傷感:“範鯉,老惹你媽生氣不好!就一個親媽,氣壞了怎麽辦?”


  範鯉摸摸鼻子:“我和她從小吵到大,都習慣了。她哪天不叨我,倒可能身子有問題……


  其樂無窮,說白了她就氣我不喜讀書。說什麽老爹是過目不忘的神童,要是不走,早當大官了。


  所以我當兒子的,要繼承先父遺誌,考科舉當大官,光宗耀祖……其樂無窮,這不是逼公雞下蛋嘛?”


  馬小虎插嘴:“過目不忘的本領,他老爹還真遺傳給爛草魚了。認真苦讀,中狀元不是沒可能!”


  “嚇!文狀元哪有武狀元拉風?”


  範鯉一翻白眼,對河喝道:“我乃南都範鯉,誰敢與我一戰?”


  “咱敢!”戴玉佛恨不得把他推河裏。


  範鯉直接無視:“今天就去六龍街摸本秘籍出來,練成個武王當當。”


  林淵敏感問:“武王是幾品?”


  “幾品……大小眼,武王是最高的吧,幾品來著?”


  “二品,江湖品級是參考天朝官製,共有九品。”


  馬小虎想了想說:“武人品級,那是為了劃分武人實力而設定的。


  天朝江山大,武人多。都想當第一的話總得有個標準。


  江湖上劃分等級的版本有很多。其中,以官方風媒,蒼岩山中和齋的九品評級法,流傳最廣。


  由下往上,九品武者,八品武夫,七品武師。這三類武人,因修為未突破太始境這個小瓶頸,被稱為芝麻關。


  再往上,六品武子,五品武伯,四品武侯,三品武公,二品武王和一品武聖。每個品級都有正從之分。


  這整個品級結構,就是一座大山。山腳的望山麓,山麓的望山脊,山脊的望山穀,山穀的望山峰,到了山峰又發現連著鞍部通往更高的山頂。


  在山腳的人很多,從下仰望,高不見頂。想登山就得一步一步向上爬。中途充滿懸崖峭壁,稍不留神,輕則從高層滑到低層,重則一落到底,摔得粉身碎骨。


  登得越高,同行的人會越少。有人退縮下山,有人安於現狀。有人體力有限,無力攀爬。更有人遭遇種種陷阱,屍骨無存。


  登到山頂的,屈指可數而已。而好不容易登上了山頂,卻又發現,一山更比一山高,總有更高的絕頂在等著他們……”


  馬小虎忽然住口,看著四人愣愣盯著他:“怎麽,還沒登山就中邪了?”


  “行啊大小眼,深藏不露!”戴玉佛驚歎。


  “你這是樂叔評書裏講的?”戴金鎖問。


  範鯉撇嘴:“其樂無窮!哪個評書講這個?還有你那個登山的比喻,連字都認不全,能說出這麽高深的道理?”


  馬小虎翻眼:“每天泡茶館聽得!”


  “作為普通人,你江湖知識淵博得離譜了!”


  林淵仔細打量:“而且天天泡茶館聽新聞。你關心實事未免過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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