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下人的命
另一邊，華妃怒氣衝天的回到福德殿，眸中帶著殺氣的坐了下來。
身後，春蘭小心翼翼，麵色緊張的跟隨在其後，待其踏入殿內。她停下腳步，命緊隨其後的宮女們退下，再端些茶水進來。
隨即她轉身，前腳剛踏進殿門，一個琉璃茶杯就像她扔了過來。
“唔。”
額頭傳來痛意，她一時沒有忍住便輕吭了出聲。隨即見殿堂前華妃的殺氣騰騰的眼睛，也顧不得臉上及衣服上的水漬，忙上前幾步，跪在殿堂前道：“娘娘息怒。”
華妃一聽，恨不得現在就親手掐死她。
“息怒？”華妃咬牙切齒的道。
“本宮剛剛差點痛死，還吐了血，可是陛下有什麽反應，從頭至尾，本宮就像是跳梁小醜一樣，在演著獨角戲。”想到在永和殿發生的一切，再想到皇後事後那嘴臉，她就恨不得放火燒了整個永和殿。如此，都不不了她心中的恨。
春蘭俯身跪在殿堂前，腦袋都快貼到地麵，脊背帶著一絲恐懼的顫抖著，完全不敢搭聲。
片刻，華妃才會盛怒中回神，目光仍是帶著戾氣的問道：“二殿下呢？”
聞言，春蘭這才敢抬起頭：“奴婢不知，要去請二殿下來嗎？”
話落，見其眸中示意，春蘭這才壓抑著恐懼，平靜地站起身，緩緩退出殿內。
這邊宮女端著茶水走了過來，見她迎麵走出來，連微微行了個禮，才繼續前行。
不多時，隻聽從殿內傳來茶杯的破裂聲，以及華妃的怒斥聲。
“賤婢，你是想燙死本宮嗎？”
緊接著，又是一陣怒罵與無休止的巴掌聲。
春蘭鬆了口氣，眸光帶著得意之色。娘娘這火氣，一會應該就消了吧。
想著，她抬手輕輕落在額頭，手指才觸及，她便痛得直皺眉頭，當下她臉上閃現出怒氣。見一邊站著的宮女，她眸中帶著怒氣的看了過去，隨手招了一位宮女過來。
“見二殿下了嗎？”
“二殿下不久前出了福德殿，去那了奴婢不知。”
聞言她皺了下眉頭，心中暗想著，一會若是不能立即尋來二殿下，娘娘又該發火了。
當即她趾高氣揚的衝一旁的宮女們招了招手，這時眾宮女圍了過來。
“你們趕緊去找找二殿下在哪，找到後請二殿下去天牢，就說是娘娘吩咐的。”
眾宮女聞言，衝她行了個禮後，便出了福德殿。
待眾人離開，她才從袖中拿出銅鏡，在看見額頭上滲出的血絲時，她連拿出手帕，想要擦拭，適才抬起手，她眸光一閃，拿著手帕隻是將衣服上的茶漬擦了幹淨。
轉身她又向正殿的廳堂而去，待行至門前時，她理了理衣衫，才低垂著腦袋，急忙的走了進去。
華妃正閉目養神，聽見腳步聲，以為是百裏文墨來了，便睜開了眸。見隻有春蘭一人，她不悅的瞪了過去。
春蘭心下一跳，雙手緊握成拳，恭敬的道：“奴婢剛問了守門的下人，說二殿下離開時並沒有交代去那。一時半會，奴婢也不知道是那裏找，便差他們都去請二殿下。”說著，見其眸中的火氣稍退了些，她才又道：“奴婢惦記著三殿下，便吩咐他們見到二殿下時，直接請二殿下去天牢見娘娘。”
聞言，華妃才猛然驚醒，想起來此事，當即蹭地一下自椅子上站起身。
“對，對，本宮要去見均兒。”華妃慌神的說著，抬腳就要往殿外去。
隻是她走得太急，一時忘記了腳前跑的宮女，當即絆了一腳，身體向前傾了去。
春蘭見狀，連伸手去扶，驚呼道：
“娘娘小心。”
這邊華妃心下一驚，麵色一白，等她站穩後，那如毒蛇的目光立即掃射向跪在地上的宮女。
那宮女早已經害怕的直打哆嗦，額頭不停地往外滲著冷汗。
“娘娘您沒事吧。”
她擔憂的問道，隨即見華妃眸中的光芒，當即鬆開攙扶著華妃的手，上前一步，抬起手就重重打在那宮女的麵頰上，立即就見了血。
“沒眼力勁兒的東西，還不快滾出去。”
宮女聞言，忙頭暈眼花的站起身，腳步踉蹌的跑了出去。
“連一個賤婢都敢不把本宮放眼裏。”華妃聲音惡狠狠地說著，眸中透著濃烈的殺氣。
春蘭見狀，忙貼心附和道：“娘娘是他們的天，犯了事左右不過是娘娘一句話的事。”
聞言，華妃眸光一挑，嘴角扯出一抹冷冽的笑容道：“本宮這裏，的確不缺少手腳麻利的。”
“娘娘英明。”
說著，她忙又道：“娘娘且在坐會，奴婢命人抬轎子來。”
華妃點了點頭，衝她揮了揮手。
得到允許，春蘭連轉身向殿下而去。當即她招來一個小太監交代了句，回頭見立在門前麵頰紅腫，嘴角掛著血漬，腦袋緊縮的宮女，她抬腳走了過去。
“姑姑。”宮女忙恭敬的行禮道。
春蘭眸中帶著笑意，幽幽地道：“行了，你回去休息吧。今日娘娘心情不好，你又觸了娘娘的黴頭，能留你一條命，就是娘娘恩賜了。”
“奴婢謝姑姑美言，謝娘娘寬恕。”
那宮女聞言，麵色刹白，忙要向她行禮。
春蘭擺了擺手，高傲的道：“行了，你臉腫成這樣，一會娘娘出來看見又要不高興了，快下去吧。”
“諾。”宮女聞言，很是感激的行了個大禮，便抬腳離開了。
身後，春蘭眸中著的冷笑的抬手又招了一個小太監過來。
“娘娘不想再看見她。”她說著，目光衝著那離開的宮女背影掃了一眼。
聞言，那小太監麵色一變，手心頓時生出了汗。
春蘭眸光冰冷，不悅的挑起眼角，聲音帶著嗜血之氣的道：“是她活著，還是你活著，你自已思量點。”說罷，她手袖一揮，轉身踏入殿內。
那小太監一聽，左右為難的環視一眼，咬了咬牙後，拔腳就衝那宮女離開的方向追了去。
很快他追了上去，從袖中拿出一張素帕子遞了過去。
那宮女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手帕，當即停下腳步，眸中帶著不解的看了過去。
“咱們做下人的，被主子罰那是難免的。”
他道，很是理解的歎了口氣。
宮女聽他這麽一說，當下便覺得此言很有道理，心中便沒了剛剛的委屈。他們是下人，這就是他們的命，怪不得別人，隻怪自已沒能投個好胎。
“不過呀，娘娘心眼很小.……。”
“你可別這麽說。”宮女一聽，眸色驚惶的左右看了一眼，見周圍沒有人才鬆了口氣。當下有些生氣的看著他道：“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剛剛差點害死我們。”
說著，她生氣的將手帕扔還了給他，轉身就要離開。
“你別生氣啊，我也是為了你好。”小太監有些委屈的說著。
這話一落，那宮女腳步一頓，眸中帶著不解的問道：“關我何事？”
小太監左右看了一眼，低聲道：“這裏不適合說話，總之你這事，娘娘不可能就這麽算了，你呀今後，還是要小心點。”說著，他便要抬腳離開。
那宮女慌了，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眸中帶著急色的道：“你到是把話說清楚啊。”
小太監一聽，有些為難的左右一視。
“這邊。”宮女當即就明白他眸中的意思，連鬆開他的衣袖，轉身向一處偏僻的位置而去。
不一會，兩人行至一片樹叢後。
“這下安全了，你到是說說，剛剛那話是什麽意思？”宮女心急的問道。
那小太監有些不放心的又左右環視著，臉上有些不安。
“這裏是角落處，娘娘從不來，負責清理的宮女們便也懶得打理，所以這邊的樹叢才比其它地方高出許多，你放心的說吧，不會有人來的。”
那宮女以為他是害怕會有人來，不敢說，當下又補充了句。
聞言，那小太監鬆了口氣，當下看著她道：“對不起。”
“什麽？”
宮女不解的問，下一秒她瞳孔放大，背後生出一層冷汗，害怕的道：“你要幹什麽？”
“你得罪了娘娘，以娘娘的小心眼，怎麽會放過你。”小太監手中緊握著一根繩子，目光冰冷的盯著她說著。
“不會，不會的。”宮女難以相信的道，當即她欲開口呼救。
隻是，她方才跪了許久，雙腿有些酸軟，身形又嬌小，那是眼前人的對手。
還未待她作出反應，那小太監手腳利落的便衝了過去，手中的繩子往她脖子上一套，便向相反的方向使了力氣。
不過是撲騰幾下的功夫，那揮舞的手腳立即鬆軟了起來。
片刻，見她真的不動了，小太監才鬆開繩，扶著她還未僵硬的身體輕輕放在地上。隨即伸手在她鼻下探了探，確定她沒有氣息後，目光在左右一視後，忙拉著宮女的屍體塞進樹叢地下，又用落葉覆蓋上後，才理了理衣衫，神色緊張的跑開了。
福德殿內，春蘭攙扶著華妃緩緩向殿外而去。
“一會本宮要怎麽和均兒說。”前腳才踏出福德殿，華妃便臉色愁容的歎息道。
春蘭心知她在擔憂什麽，當下忙道：“娘娘要相信二殿下，這主意既然是二殿下說的，自然是有道理的。何況方才從永和殿出來時，奴婢見小春子眸中帶著急色向永和殿而去，想必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提及永和殿，華妃心中便升起一股火氣。不過，此下聽她這麽一猜測，眸中的恨意雖然未消，到也是麵色平靜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