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死刑
“七皇子也受了傷，還惦記著……。”粉兒說著，當下想到什麽，神色清冷的道：“這沒有你什麽事了，下去吧。”
“諾。”小桌子低垂下頭，恭敬對她們兩人行了個禮。
待他一離開，粉兒連拍著胸口，神色緊張，完全沒有了剛才身為大婢女的風範，隻一臉驚恐的道：“我剛剛，是不是又差點禍從口出了。”明明陛下說不準擔七皇子的事情，她怎麽剛剛又順其自然的就又說了起來呢。
平兒也很是無奈地點了點頭：“陛下不允許提有關七皇子的事情，特別是和公主扯上關係的事情。剛剛那藥膳之事，要不是我攔著你，你這顆腦袋，恐怕已經保不住了。”
聞言，粉兒神色更是越發緊張的跺著腳，很是焦急的道：“不行，我感覺自己這顆腦袋是留不了多久了。”平日裏她在公主那裏根本沒有什麽秘密可言，同公主說話時，也從不經過大腦。
若是不經意間，公主突然問她一句有關這些的話，她肯定會立馬就回答的。
聞言，這次平兒並沒有再責怪她，同樣眸中也是極為的苦惱。
別說是她，剛剛自己也差點順嘴說公主中了美人麵的毒，幸好有重樓七皇子的搭救了。若是說了，以公主的性子，要是想報恩，加上公主又同情七皇子。必然這日後，少不了來往。
“隻盼著五殿下趕緊回來，將公主心中的結給解了。”平兒帶著期待的說道。
話落，兩人又是垂頭喪氣，全然沒了往日的精氣神。
片刻，平兒探著腦袋向殿外宮門處看了一眼：“你先去外麵守著，若是陛下與皇後娘娘來了，就聲音大些請安。剛小桌子那麽一說，到是提醒了我。咱們隻知道著急，卻還沒有交代下麵的人也注意。”
“那我先去守著，你趕緊。”粉兒一聽，連催促了句，轉身就衝殿外而去。
這邊平兒也沒再停留，當即叫了昨日在殿前服侍的奴才與宮女前來，將需要注意的地方又重申了一遍。
“在明月殿當差的，就要牢記明月殿的規矩。別到時，自己脖子上的腦袋沒有保住，還要連累家人一起跟著陪葬。”平兒眸中透著寒冷的氣息教導道。
聞言，重人連忙惶惶不安的低垂著腦袋，不敢再說話一個字。
“下去吧，該怎麽做就還向往日一樣。”見眾人恐懼的神情，平兒滿意的點了點頭。
“諾。”
眾人鬆了口氣，連異口同聲的回答後，便像驚弓之鳥一樣散開了。
而此時福德殿，卻是混亂成一片，儼然沒了往日的華貴與威嚴。
一大清早，福德殿內的人還處在半夢半醒狀態，劉公公便帶著口諭而來。
華妃心中雖然不悅，卻也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一番簡單梳洗過後，未曾想傳來的消息，卻是一條死令。
“華妃娘娘。”劉公公低聲喚了句。
“死刑？”華妃怔怔地重複著兩字。
“劉公公，三殿下究竟是犯了何罪，卻要招來殺生之禍。”春蘭質問道，不過隻是一夜的時間，竟然就這麽隨意的被判了死刑。
“毒害六公主殿下，這就是死罪。”劉公公眸色一眯，沉聲道。
“昨日在明月殿，明明已經得出三殿下並未指使人下無機散的毒害六公主殿下。怎麽才過了一夜，這罪名便落在了三殿下頭上。”春蘭語氣犀利的問道。
“無機散的毒的確不關三殿下的事，可是美人麵的毒，三殿下是逃不掉了。”劉公公平靜的解釋道。
“什麽？”華妃這才回過神來，眸中帶著震驚的問道。
“三殿下身邊的宮女與奴才都已經招了。”
華妃一聽，當即眼前一黑，身形向後仰去。
“娘娘！”春蘭驚恐的上前扶持，一邊大聲命令道：“娘娘昏倒了，快宣太醫。”
說罷，幾個宮女上前，皆心驚膽戰的同她一起將華妃扶至屏風後麵的床榻上躺下。
劉公公一見，眸中不勉也有些擔憂。
安頓好了華妃，春蘭匆忙的打屏風內走了出來，對著劉公公便跪了下去。傷心欲絕，眸中帶著淚水與祈求的道：“劉總管，我家娘娘從昨晚一直擔心三殿下，也就天剛亮時才休息了會。如今三殿下突然被判了死刑，娘娘怎麽可能承受如此大的打擊。我家娘娘不求陛下能寬恕三殿下，還請劉總管在陛下麵前美言幾句。至少行刑前，可以能等我家娘娘醒來，去見三殿下最後一麵。”
說著，她衝著劉公公，重重地叩了幾個頭。
劉公公眸色一變，連道：“春蘭姑娘快快請起。”
轉而他好心提醒，緩緩地道：“這是自然的。陛下口諭雖然已下，但這行刑之前，就是留給華妃娘娘與三殿下道別的。若是過了這個時辰華妃娘娘還沒有醒，那可就等不得了。”
“奴婢代我家娘娘謝劉總管的提醒。”春蘭忙又磕了幾個頭，眸色很是感激的道。
“行了，本總管還有回去複命，春蘭姑娘還是好好照顧華妃娘娘吧。”說著，劉公公便轉身令著一行人離開了福德殿。
這前腳剛踏出門，春蘭忙站起身，腳步匆忙的走至床榻前，聲音冰冷的道：“你們都下去吧。”
“諾。”
隨著眾人的離開，整個寢殿內隻剩下她們主仆兩人。
“娘娘。”春蘭小聲喚道。
話音剛落，一抹帶著陰冷的眼睛睜開。
“呯。”華妃蹭地一下坐起身，長袖一揮，將擺放在床榻邊的琉璃燈打落在地。
好在架子不高，地上又鋪設了很地毯，並沒有破損。
“娘娘息怒，三殿下有難，娘娘更要冷靜啊。”春蘭神色緊張，忐忑不安的跪在床前道。
“冷靜！”華妃眸中帶著質問，重重地喘著怒氣，咬牙切齒的道：“均兒被判了死刑，你讓本宮怎麽冷靜。什麽美人麵的毒，就算真的是均兒下的，那個小~賤人不是沒事嗎？”更何況，那毒不是均兒下下，均兒是被人冤枉的。
華妃怒氣衝天的說著，隨即眸中帶著難以言表的心痛，悲傷痛哭道：“都是陛下的孩子，為什麽她的女兒萬人敬仰，本宮的兒子卻是命如草芥。”
“娘娘。”
刹那間，華妃忙收起悲哀之態，眸色緊張的道：“你，快去通知墨兒來。”
“劉公公前腳一走，奴婢已經派人去請二殿下前來了。”春蘭忙答道。
話落，華妃又像突然蒼老了許多，眸色有些恍惚的道：“都是本宮的錯，都是本宮的錯。”
“娘娘，您別這樣。一會二殿下來了，看見了會擔心的。”
聞言，華妃麵色一怔，隨即她連忙擦拭著臉上的淚水，渾身透著冰冷，目光陰鷙的道：“本宮就知道，她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說什麽母儀天下，和平共處。眼見太子要被廢，她就開始忍不住想要除掉本宮的兒子。”
“娘娘的意思是，這是皇後設計的。”春蘭詫異的問道。
華妃冷哼一聲，眸中帶著恨意，嘴角噙著冰冷的笑容道：“除了她，誰還能一夜之間，將黑白巔倒。均兒既然說他說做，就必然是沒做。”說著，華妃抬手便像發瘋了般，將床榻前的另一個擺架打翻在地。
春蘭心下惶恐地跪在一側，卻不敢開口。
“都怪本宮，竟然天真的以為均兒沒做，就不怕陛下派人查。卻不想，反而害了均兒。”思及此，華妃悲鳴的難以自製。
“難怪皇後娘娘要白雪那賤奴同白侍衛一起調查。”春蘭恍然大悟道，下一秒，她神色大變：“若真是如此，那就算咱們再找人頂罪，也隻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華妃一聽此言，當下眸中迸發出冰冷刺骨的殺氣盯著她。
這邊，百裏文墨一路風塵仆仆地行至福德殿。
未等守著門前裏三層外三層的宮女們行了禮，他便徑直推開門，穿過屏風，來到寢殿。
“母妃。”百裏文墨眸色肅嚴，神情暗結的道。
“均兒的事，你知道了嗎？”華妃聲音有些顫抖的道。
聞言，百裏文墨麵色難看的搖了搖頭。
見狀，華妃身形一閃，腦袋一昏一暗，當既全身發冷，麵如死灰。
“不過，也不全然隻剩下死路一條。”想著，百裏文墨又道了句。
華妃一聽，立即神色清明，目光直直地盯著他。
“有什麽辦法，可以救均兒嗎？”
“眼下就是六皇妹的生辰，這見血之事畢竟是不吉利。”百裏文墨緩緩道。
聞言，華妃當下眸中浮起來的希望之色又瞬間化為泡沫。
“難道，本宮就注定要看她們的臉色過日子了嗎？”
“母妃，這是唯一能救三弟的。”百裏文墨眸色深沉，嗓音低啞的道。
華妃不語，臉色極為難看。
“隻要能保住三弟的命，等饒丞相回來，兒臣立即就去求饒丞相再徹查此事，必然能還三弟一個清白。如若不然，三弟就算以命相賠。隻若毒害六皇妹之事，今後母妃與兒臣在這宮中，也會被人當成一夥來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