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故意為之
劉公公睨了他一眼，語氣帶著教訓的道：“在宮中當差，你除了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更要緊的，是少說話。”
“多謝師傅教誨。”小春子一聽這話，臉色微變，連低垂著腦袋虛心請教。
劉公公歎了口氣，自顧盯著頭頂的這片天道：“要變天啦。”說著，他低頭掃了小春子一眼，轉而目光落在禦書房內，語氣帶著囑咐的道：“你小心侍候著。”
“奴才知道了。”小春子點頭道。
說罷，劉公公又歎了口氣，帶著一行人向華妃的福德殿而去。
而此時守衛深嚴的福德殿內，從裏到外都散著一絲緊張的氣息。
華妃著一身紫紅色的華美服飾，此時正心情煩躁不安的在殿內來回走動著。
“三殿下到。”
聽見門外傳來的聲音，她立即幾步迎了出去。
百裏成均眸中帶著笑意的走了進來，看見來人，忙行禮道：“母妃。”
華妃目光陰鷙的掃了一眼旁邊的人，轉身緩緩走至桌前坐下。
春蘭明白的點了點頭，待扶她坐下後，便領著一幫子宮女出了門。
“母後這麽急叫兒臣來，可是有什麽急事。”
“啪。”
他話音剛落，華妃一巴掌重重甩了過去。
百裏成均麵色難看的質問道：“母妃，你打我做什麽？”
“你是不是裝傻久了，變成真的傻了。”華妃語氣寒冷的質問，眸中一片陰沉。
“母妃可是說在沁園殿發生的事情？”百裏成均正色問道。
華妃看著他，並沒言語。
“母妃，兒臣這樣做，自有道理。”百裏成均隨意走至桌前坐下，為自己添了杯水，眉宇間很是愜意。
華妃見狀，眸中還是帶著擔憂與惶恐的道：“不管有什麽理由，你也不能提禁忌的事情。”
“母妃，難道您要一直屈在皇後娘娘之下嗎？”百裏成均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深凝。
聞言，華妃沉默了。隨即她問道：“你到是說說有什麽道理。”
百裏成均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太子早晚都會被廢，下麵就是我和二哥，可是永和殿的那位，怎麽可能會輕易讓二哥如願。她之所以能成為皇後，不就是生了個命不凡的女兒嗎。如今，還未能除掉她，她的女兒又長大了。若是一直這樣下去，這皇位早晚會變成百裏文軒的。兒臣之所以故意提禁忌的事情，就是想看看父皇能為她做到什麽地步。”
“就算如此，宮裏最不缺皇子公主，你怎麽可以親自去試。”華妃皺著眉頭，這法子雖好，可終風險太大。
百裏成均搖了搖頭：“隨便找個人可試不出深淺。這要試，自然要像兒臣這樣，因為有母後與二哥在，凡事父皇總要慎重思慮。由此，才可以看出，父皇對二哥與母後日後的態度。”
“本宮是怕萬一。”華妃仍舊擔心未除。
“母妃別擔心，當日在場的又不止兒臣一人，就算受罰，也牽連太多，父皇不可能太過於狠辣。再說，有母後和二哥在，我有什麽可怕了。再者，若是隻提了那兩字就讓父皇嚴厲懲罰。那以後，母妃與二哥在宮中，恐怕就更難了。”百裏成均解釋著。
華妃聞言，如同置身在冰天雪地裏一般。這話雖然不好聽，但的確是事實。若是她的兒子，堂堂一個皇子，不過提了兩字，就要落到受懲罰的下場。那以後，隻要有皇後與百裏紅顏在的地方，她就永遠抬不起頭來。想著，她眸中生起一絲陰狠：“本宮到也想看看，你父皇會如何選擇。”
話落，兩人相互一視，已經達成了一個目標。
“奴婢叩見二殿下。”
此時，門外傳來宮女的行禮聲。
這話音剛落，殿門就被從外麵推開。隻見來人身著墨翠色錦袍，身軀碩長，氣質非凡。腳下帶著急切的踏入殿內後，他直接將門關上，眸色陰沉的向兩人走了過去。
“怎麽臉色這麽難看？”華妃看見來人，聲音溫柔的問。
百裏文墨看著她，語氣有些提不起精神的道了句：“母妃。”隨之將目光看向百裏成均，聲音寒冷的道：“你都大禍臨頭了，還有心情在這裏吃點心。”
“怎麽回事？”華妃一聽，立即眸中帶著緊張的問。
“還能怎麽回事，父皇得知弟弟說了禁忌的事情，在禦書房都摔了杯子了。”百裏文墨道，眼下一片陰鬱。
百裏成均並沒有在意，隻是目光深肅的問：“還有呢？”
“劉公公已經在來福德殿的路上了。”百裏文墨麵色漆黑的說著。
華妃一聽，神色極為擔憂的看著：“啪。”地一聲，原本在桌子上的本子，不經意間被她推了下去。華妃心下一驚，頓時額頭生出冷汗。
“母妃，你沒事吧。”百裏文墨擔憂的向前詢問道。
華妃搖了搖頭，緊咬著牙關道：“你可知你父皇要如何處置？”
百裏文墨搖了搖頭：“監視的奴才離得遠，隻是在父皇盛怒時聽了隻字片語。加之劉公公正向母妃這來，兒臣猜想，必然是父皇要懲罰弟弟。”
“那就讓他來吧。”百裏成均不在意的說著。
聞言，百裏文墨瞪了他一眼：“若是因此事，你被責罰了，母後與我的臉往那擱。”好歹他在朝中也有了自己的勢力，生母隻屈皇後之下。若是因為隻是提及禁忌之事，便讓父皇動了大怒，那傳出去，別人自然會以為父皇根本不在意他們。今後，還誰會支持他。
“……。”百裏成均聞言，麵色變得陰沉。
“那現在該怎麽辦？”華妃眸中帶著急色的問。
“還能怎麽辦，隻能等劉公公宣了旨意，才能另做打算了。”百裏文墨說著，目光卻是別有深意的看向一側的人。
“這才前後腳的事，宮裏知道此事的人不多，敢和咱們作對的也不多。”想著，百裏文墨說著。
百裏成均聞言，眸中帶著陰狠的道：“我就知道那個賤人會立即告密。”雖然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可是他才教訓了她一番，隨後就被她擺了一道。這簡直就是挑釁，讓他恨得牙癢癢。
“三皇妹雖然是個女兒身，但心高氣傲。生母位份不高，她卻為人處事卻妥當，很得人心。若不是有六皇妹存在，必然是這些公主裏最得父皇喜歡的。你們若想控製她，就要給她她想要的，若隻是單純一味的想要讓她為之所用，恐怕會適得其反。被逼急的貓，也會化身為虎。她若來個玉石俱焚，就算咱們還能站穩腳跟，也會蹭掉一層皮。”百裏文墨精明的猜測到是何人所為，緩緩而道。
“果然是那個小蹄子。”華妃咬牙切齒的道，眼睛裏的戾氣越發的濃烈。“昨日還跪在殿下祈求本宮，今日便敢反咬一口。若如墨兒你所說，本宮就應該除掉她。”省得那天，她又生出別的事。
“母妃，萬萬不可。”百裏文墨一聽，連忙阻止，解釋道：“眼下這也正是控製她的時機。這宮中，人的嘴巴是最難以約束的，可也是最有利用價值的。若是母妃饒恕她此次的背叛，再為她尋一門好的夫婿，她償到甜頭，自然會與母妃站在同一條船上。”
“這口氣，本宮咽不下去。”華妃盛怒道，一個小小的公主，竟然還需要她去討好，簡直就是可笑。
見此，百裏文墨暗自歎了口氣：“那母妃就權當為了弟弟忍了。”
華妃一聽，眸中帶著疑惑的盯著他。
“若是弟弟真的被罰，有些事情，我與母妃都不方便出口，三皇妹到是個不錯的人選。她聰明識大體，雖然人微言輕，從不與宮裏的人結好，結怨。就這性子才更讓人信服。說著無心，聽著有意，由她說的，父皇總能聽進去一點。”百裏文墨解釋道。
這邊，百裏成均站起身：“二哥說的有道理。眼下劉公公也快到了，二哥還是避一避吧。”
華妃點了點頭：“你的確不該牽扯進來，均兒在眾人眼裏，已經留下了紈絝子弟名聲，如此能說出此等事情，也不足為奇。倒是你，切勿讓人知道你也知此事。”
百裏成均麵色稍一變，神情清冷的站在一側，袖中的手微微握拳。自己不過是晚了一年出生，便注定隻能當陪襯。若是他能早出生一些，這太子之位必然是他的。可偏偏，他上麵還有二個哥哥。
百裏文墨深邃的目光看著他，帶著一絲歉意的道：“你為二哥做的，二哥永遠記在心裏。”
百裏成均嘴角扯出一抹濃濃的笑容：“隻要二哥能登上那們位置，這些又算什麽。”雖然不能萬人之上，但一人之下也足矣。
“好了，你快些回去吧。”華妃見兩兄弟很是和諧，眸色中流露出欣慰的笑容。皇後之位又如何，生不出兒子，終究有一天會被廢。
說話剛落，殿外就響起了春蘭的高呼聲。
“奴婢見過劉總管。”
屋內的人一聽，目光相互一視。
百裏文墨點了點頭，隨即起身向內殿而去，躲藏起來。
這邊，華妃抓起桌子上的茶杯，重重地砸了出去。
百裏成均痛叫了一聲，惶恐地跪在殿內，額間被茶杯砸傷，往外滲著血珠。錦秀的華服上，茶漬斑駁。看起來，十分狼狽。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是活膩了吧。”華妃怒氣衝天的道。
殿下，春蘭神色緊張的看著劉公公一眼，又通告了一聲：“娘娘，劉總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