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獵人與狼

  秦越從記事起就開始練習武術內功打基礎，持續了整整十幾年還在打基礎，這其中付出的艱辛自不必談，能夠堅持下來更是需要強大的意誌力，當然這少不了家庭對他的影響。


  很多年紀輕輕就能在一個領域有所成就的人，往往從小就要養成很好地習慣，數十年如一日付出許多常人無法想象的刻苦訓練，當其他孩子在玩遊戲看動畫的時候，她們在練琴，練舞，練球，一個動作每天重複上千遍，這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非常不容易，因此有的人十幾歲就可以站在世界最高的舞台上，而有的人最終碌碌一生。


  當然努力和堅持未必能得到回報，殘酷的是大多數人都得不到什麽回報，那麽堅持的意義是什麽呢？浪費青春？如果收入和投入不成正比，是不是一開始就應該放棄？追求簡單的快樂不好嗎？


  和其他希望在某個領域出人頭地有所作為的人不同，秦越從小訓練就沒有指望能獲得成功，因為他們家不允許成功。沒有名利的吸引，隻有假想的敵人。別人是為了冠軍，一朝成名天下知，他是為了有一天麵對敵人時不被打死，而敵人是誰他都不知道，家族生存的壓力他從未體驗和感受過，那些遠古的神話他倒是聽了無數遍，可一個叛逆的孩子不可能真的認同，努力準備會考，也是秦越自己對人生的一種妥協，在某個時刻，其實他內心已然放棄，隻是自己不願承認而已。


  但命運有時就是這麽神奇，每當你心灰意冷想要墮落時，有時它會閃出一到光芒，隱約指引著你重新前進，隻是有的人見到那一點光芒，反手便將它撲滅了。


  在KTV的那個隱秘角落，秦越認為是上天冥冥中給他的指引，在那個命運的岔道口，四周圍此起彼伏的鼓點聲，可能就是命運給他點亮的一盞燈，他現在還不能搞清楚那奇怪陣法的原理，但是敏銳的他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是與一般人不同的，這種不同可能有多方麵，可能是細胞活性，可能是五官的靈敏，也可能是遺傳自母親的特殊體質，他此刻無法一一驗證，但是他當時站在那裏，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他。


  一萬次推論，不如一次體驗，隻有切身體會過才能明白那種感覺，那些鼓點在別人眼中是令人興奮的音樂，在他眼中是一種複雜的波動，當這些波動通過一定的共鳴反應放大之後，便可以作為武器。超量的酒精更適時的刺激了他的血液和經脈，當時他仿佛置身於另一個天地之中，他閉上雙眼時卻仿佛可以看的更遠，他可以準確的感受到每一道音波的位置，可以感受到周圍人的腳步，呼吸，仿佛是整個世界變慢了一樣，他曾經從自己修煉的秘籍中看過這樣的記載，這讓他又重新找回了信心。


  自己還有希望。


  他突然回想起前幾日母親說過的話，人生就是一場修行，練習並不在於場合，也不在於客觀條件是否允許，練功房，草人，對手都不是一成不變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一套教科書不一定適用所有的人，關鍵的答案還需要自己去發現。


  正是這突然的靈光一閃，讓秦越做出了決定，重新燃起了信心。


  世界已經不同了，他隱約意識到可能限製他和家族成長的原因正是因為過於閉塞，他需要了解這個世界，學習更多的東西，人生的秘密似乎不隻限於書本，而是遍布在世界每個角落裏，隻有接觸更多的人，更多的事，才能發現和了解自己的不同之處。


  在練歌房看見這些滿臉邪氣的社會混混，他下意識的想到自己練習了十幾年，似乎從來沒有實戰中驗證過，他還不知道自己的戰鬥力怎麽樣，畢竟可能有一天自己可能是要跟神一絕死戰的人，到那時如果自己連架都沒打過，別說戰勝敵人，大概笑都會被笑死吧。


  看來今天真的是自己的好運日。


  李岩是東海地界小有名氣的“大哥”，初中沒有上完就輟學混社會，起初跟著老家堂叔在澡堂子打工，堂叔幫人修腳，他在後麵跑腿，幫洗澡的客人買零食煙酒。幹了幾年，跟幾個出手闊氣的洗澡客混熟了，那幾個客人常常泡完澡就會包一個包間打牌，一打就是一個下午，有時還到晚上，澡堂子老板從裏麵抽水當做包間費，後來堂叔也不修腳了，專門去幫老板管牌，相當於土版的荷官，李岩當時十幾歲，就負責在外麵望風。


  後來澡堂子關門，老板們自己開了場子，看李岩和他堂叔辦事機靈，繼續帶在身邊。後來李岩才知道，那幾個老板都是當地有名的大哥，生意做得都挺大，那時東海還是個小縣城，縣城裏的澡堂子浴室，歌廳飯店不少是這些老板的地盤，包括他們之前上班的澡堂子就是幾個老板合夥開的，原來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打牌的客人，竟是自己的幕後老板。


  此後李岩便飛上枝頭，成了大老板的馬仔跟班，這幾年東海發展的好，幾個老板年紀大了不是退休，就是進去了，李岩也是一堆案底，在裏麵改造了十來年，最近剛剛出來，發現世界已經變了，現在的人更會玩，錢更好賺，靠著這些年的人脈和積蓄，他開了酒吧洗浴中心，最近又受朋友邀請參股了這裏的KTV。


  他喜歡投資新項目，喜歡和年輕人在一起，因此相比於洗浴中心，他更喜歡泡在KTV裏，年輕的女學生熱情活潑，比起浴場裏的技師更讓他著迷，但直接今天，他才遇到這一生中最誘人的獵物，當看見她的第一眼，就再也忘不了，他感覺這輩子白活了，這麽多年的經曆，靠著命換來的這一切，他都可以不要。他就像是在大漠裏迷失了的餓狼，看到了綠洲和羊羔。


  而正當這批餓狼放出了他的爪牙的時候，殊不知已經被年輕的獵人盯上。


  葉雨桐回到包間後仍然感覺到非常不舒服，剛剛那幾個流氓打量她的眼神讓她本能的感覺惡心和不安，包間裏吵鬧的音樂聲更讓她煩躁，她拿起自己的背包，沒有和其他人打招呼的意思，她隻想離開這個地方。


  葉雨桐家住的稍微有點遠，這時候她也不想走路回家，拿起手機叫了輛出租車，但是過了十來分鍾車還是沒等到，查看定位才發現出租車掉頭走了，她於是撥打了司機的電話，對方說他本來已經拐進來了，但是酒店保安跟他說要接待重要客人，門前不讓泊車，這裏是單行道附近又沒有方便停車的位置，司機就取消了訂單開走了。


  葉雨桐給氣得不輕，她的不安感更加強烈，警惕性極高的她隱隱約約她覺得有人在背後跟著自己，但好幾次回頭去看又沒發現什麽。倒黴的是附近最近的出租車停靠點也不近，想了想隻能坐公交回家。


  路上她還故意裝作去便利店買東西，想看看身後是否真的有人跟著自己，但是有沒什麽可疑的地方，她不禁想今天真的太疑神疑鬼了，可能是到了例假，心情不好吧。


  就在她快要到車站的時候，有個女生叫住了她。


  “同學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