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姥姥你真行(上)
周景致是真的沒想到，這個時候，媽媽找自己做什麽？
當然了……
作為一個重啟的靈魂，作為一個還是大姑娘的孫思辰，這兩個人看著彼此，總是奇奇怪怪的。
周景致從卡車上跳下來，見孫思辰不是咬嘴唇，就是咬手指的：“媽，不孫姐你這是？”
“周先生，能方便您，找個沒人的地方嗎？”
周景致懵了啊！
這要是換做任何一個女孩子，他都可以啊。
可你是我媽啊？
幹啥呀？
心裏縱然有疑惑，周景致也不能不給自己親媽麵子。
那就……
“走吧，去張福成辦公室。”周景致讓張福成出來負責現場秩序，讓顏寧好好跟著學學，這以後你就是汽水廠的廠長了，張福成是你的副手。
顏寧一臉懵，看見孫思辰的時候，也是懵的：“她是幹啥的。”
“她是我媽。”
“啊……？”
“不是，她是我媽的朋友的孩子，可能是工作的事情找我。你們快去忙吧，這大白天，我還能扯窗簾是咋地。”周景致一點也不避諱，請孫思辰進辦公室，相當於把張福成和顏寧給請了出去。
如今汽水廠人滿為患，簽完合同的全家沸騰。
沒簽合同的，急的直蹦。
看見這一幕，張福成心裏也是不好受的。
這真是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
好好的汽水廠，連一個願意留下來的都沒有。
這不僅僅是汽水廠管理的失敗，也是他這個做廠長的失敗。
就這個鳥樣……
顏寧雖然對當上承包人有點震驚，可她也不傻：“老領導，就現在這個局麵，簽完合同，廠子也就空了，到時候剩咱倆，汽水賣給誰呀？”
張福成瞄了顏寧一眼：“你想當這個廠長啦？”
顏寧苦笑：“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拿下這個承包合同的，但我想，夫妻之間，不應該同甘共苦嗎？別人都說大難臨頭各自飛，可我覺得……”顏寧看著辦公樓那邊，歎了口氣：“他是不會把我當炮灰，推出去的。”
“那要萬一呢？”張福成小聲問：“周先生什麽人品，我也小範圍打聽了一圈，他這個人，說心術不正那是高看他……”
“可他的確和從前不一樣了呀？”顏寧不喜歡別人，這麽說自己男人：“我不會拋棄我們娘倆的，他不會。”
“萬一這一切都是演戲，所有的故事，都是他刻意製造的情節，包括的他的改邪歸正，都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老領導，您是要拍電影嗎？”
“呃……”張福成感覺自己說多了，趕緊解釋：“你把我剛才說的所有的話，當個屁給放了就行了。周先生是大才，汽水廠一定能起死回生。將來汽水賣不出去，咱倆就蹲廠門口，擺地攤。”
顏寧掩嘴笑著：“我看行。”
不管怎麽說，顏寧是為了周景致，才決定當這個廠長。
當然她沒有經驗，不會管理。
唯一讓她沒有後顧之憂到也不是張福成說的那些話，而是因為汽水廠對於顏寧來說，她沒有壓力了。
如果所有廠職工還在的話，顏寧升任廠長，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不服的，不幹的，不甘心的。
吵吵的，舉報的，一應俱全。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周景致認為的替顏寧解決了第一階梯的問題。
對於這些已經放棄汽水廠的廠職工來說，顏寧當不當廠長，都和他們沒有關係。
顏寧能不能當好這個廠長，也不是他們能說的算的。
這就是現實……
顏寧當然不知道周景致在這場遊戲裏，扮演著什麽角色。
但是張福成這種人都願意留下來，想必這汽水廠，應該會有救的吧。
實在不行，擺地攤，一家一家的去賣，總是行的吧。
顏寧開始有了小小的設想，盡管這些設想在她稚嫩的腦海裏，還未能實現圖像。
但是汽水廠的廠職工，為了簽署買斷合同，都已經喊冒煙了。
一個一個吵吵吧火，就好像慢一點，能損失幾個世紀似得。
另一邊……
張福成辦公室。
周景致給孫思辰沏茶倒水，問她找自己什麽事。
是周成的問題嗎？
“周文先生。其實我……”孫思辰咬了咬嘴唇：“是我媽想請您到家裏吃個便飯，就今晚，您看……”
“方便方便方便，我爸……”周景致咳嗽兩聲：“周成也去吧，我們買點東西過去。”
“不不。”孫思辰低著頭，聲音不大：“我媽說，就讓你去。”
“這樣啊……”周景致見到親媽害羞的樣子，也是懵逼了，趕緊答應著：“我今天忙完，馬上過去。”
“那行，我們在家等您。我先走了……”孫思辰好像經曆了多大的煎熬似得，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景致一個人在屋裏愣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
姥姥要單獨見自己？
幹啥呀？
小雞燉蘑菇？
下午四點，一天的工作量，簽署了近三分之一的買斷合同。
沒能簽約的廠職工，明天繼續。
保證每個人，都可以簽約成功。
今天先散了吧……
周景致宣布結束，簽完的廠職工，全家出去下館子。
沒簽完的廠職工，罵周景致給這些人走後門，說就應該誰有勁，誰擠到前麵誰簽約，排什麽隊，要什麽秩序，都閑的……
周景致沒說話，丈母娘們被廠職工紛紛推走。
惹惱了這位大神，誰給你簽買斷你合同。
留下的都是傻子，走的才是聰明人。
這一天……
會計忙的腳打後腦勺，張姐苦不堪言，小聲問：“二位領導，我，我得最後一個才能簽約嗎？”
“你也想走啊？”張福成擺擺手：“你就別走了。咱們廠子的屬性，還是半國營，你如果強行要走，我也不攔你。”
張福成也不知道是挽留，還是威脅的話，把會計張姐，整的沒招沒嘮的。
兩眼一抹黑，哭著回家了。
張福成伸著懶腰：“怎麽著二位，以後就要仰仗你們了，出去吃一口，我請客。”
“別。”周景致趕緊打住：“吃飯的事情，等把廠子忙完再說，到時候我請客，您先回家好好休息，我帶我媳婦回家照顧孩子，今天咱就早點散了。明個見。”
“那行，明天見。”張福成笑眯眯的打了招呼。
直到走出很遠，周景致才問顏寧：“這老燈有沒有說我把你當炮灰往上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