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無糧下鍋
安民告示第二天就已經張貼出來了,城內的百姓雖然死走逃亡的人數不少,不過留守城內的卻都在大街小巷之內看到了安民告示,考慮到現在識字的人數不是那麽多,每個告示的旁邊甚至還是放了幾個軍隊的士兵,這些事情倒並非負責指出上麵的內容,而是重點的宣傳一些東西。
這個年代士兵的認字率甚至比較一般的百姓還低,想讓這些士兵們完全的看明白告示上麵的東西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要困難,所以說馮寧從一開始就放棄了這個打算,因為長期受到了陸康的影響,所以說江南的士紳和讀書人對於自己也是抱著敵意,等待著他們主動站出來也是困難。
所以說馮寧才是想到了這樣的辦法,不要求士兵知道告示上麵寫的東西是什麽,挑重要的讓他們口口相傳的背下來就行了,至於說其他的那就是不需要自己,也不需要這群士兵們過分的解讀,如此一來這些事情這件事情的進展也就是變得順利了很多。
無非就是要求的現在控製瘟疫和預防瘟疫的一些辦法,更讓百姓關心的就是賦稅的問題,江南曆來都是朝廷征稅的重要地方,之前朝廷很大一部分的賦稅都是江南繳納,這次遭遇到了這次的大災,或許明年的收成已經收到了嚴重的影響,如果這個時候朝廷還是重稅的話估計不少的小農將會破產。
古代農民破產之後一來是淪為佃戶,二來就是淪為流民,佃戶或許遇上一個良善的鄉紳或許還能有幾天安穩的日子,但是淪為流民的日子隻能是更加的悲苦,非但需要躲避朝廷的追查還要在艱難之中度日,流民往往都是成為朝廷最不安穩的因素。
朝廷免稅一年?這顯然是江南的百姓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本以為減輕賦稅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卻沒想到是免稅免賦,百姓們或許是世界上麵最淳樸的人,在百姓的眼中給了他們一點點恩惠的便是青天大老爺,能讓百姓活下去的甚至百姓會給他立一個生佛。
欽差的朝廷大印定然是不會作假,百姓們一波一波的來到了欽差的行轅的前麵,高呼著皇帝萬歲,欽差公侯萬代之類的話,馮寧看著外麵的百姓內心之中卻也是有些複雜,百姓不知道詳情,但是馮寧卻知道這個告示裏邊的很多東西自己並沒有請示汴京的那位。
這件事情韓榮這位禦史台的右都禦史並沒有站出來指責自己,韓榮雖然固執,但是不能否認的是韓榮的內心深處其實也是一個好官,其實也是一個願意為百姓做事的官員,這件事情韓榮知道馮寧是為了百姓為了朝廷的安穩著想,方法上麵雖然妥當,但是權宜之計。
韓榮既然都沒有反對,那麽晉王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反對的意見,對於晉王來說這類的朝廷大事上麵自己看客的身份多一些,本身自己對於朝廷大事就不太關心,更何況馮寧做的事情是正確的,自己有什麽理由反對呢?
官府的糧倉雖然堆積了不少的糧食,但是如果想要讓江寧百姓都吃飽卻還是有些困難,對於這方麵的事情馮寧知道應當如何下手,因為當初的晉陽已經給了自己一個好的模板,官府的糧食沒了,但是奸商的糧食還有,自然從奸商手裏邊奪糧食就可以了。
本著這樣的原則,李二牛等人出去認真的調查了一番,隻不過李二牛得到的結果顯然出乎了人家馮寧的預料之外,江南和晉陽的情況最大的不同就是晉陽很多的糧食都是在奸商的糧倉之類儲存,但是江寧的商人糧倉之內卻是空倉。
空倉?聽到了李二牛的話之後馮寧是肯定不信的,這群商人如何能放過如此唯利是圖的機會呢?況且江南本就是漁民之鄉,糧食收上來也是極其的容易,囤積也是方便,馮寧不相信江南的商人們都是如此的遵守律法。
不過當聽完了李二牛具體的情況之後馮寧倒也是相信人家李二牛多半說的是真話了,說起來江南雖然是漁民之鄉,但是江南的商品經濟卻還是更加的發達,絲綢瓷器之類的產物更是種類繁多,再加上餘杭台州之類的大港,對外的貿易也是十分的發達。
糧食在這裏並不是很賺錢的東西,甚至連續的豐收之年你如實囤積糧食的話很有可能造成的結果就是血賠,之前並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先例,但是絲綢和瓷器之類的產品一直都是海外供不應求的東西,隻有漲價沒有降價,固然囤積這些東西則更加的有利可圖。
內地的商人囤積糧食完全就是看中了利益,商人逐利這是一個亙古不變的原則,況且朝廷對於囤積糧食還是一直秉持著嚴厲打擊的態勢,風險不說而且牟利少,久而久之也就是沒有什麽人願意大規模的囤積糧食了,轉而囤積絲綢之類的商品。
換成其他的時候馮寧對於這樣的場景或許會高興一番,這也算是後來的雛形了,但是關鍵問題是現在的局麵之下絲綢瓷器之類的東西並不是在第一時間轉化為填飽肚子的東西,如今官家無糧,百姓無糧,這種情況如果不能改變的話遲則生變。
北方調集糧食顯然已經不太現實,且不說必經之路清理需要大量的時間,單單說北方的糧食尚且需要南方漕運的供應,哪裏還有能力反哺南方呢?至於說從南邊征集糧食?餘杭那邊更加是瘟疫的主要受災的地方,情況比這裏的情況或許更慘。
南北的道路似乎都是斷絕了,海外的道路呢?江寧雖然海外的道路還是暢通的,但是畢竟遠水不解近渴,再說了半島自己糧食尚且不夠,哪裏有精力出口糧食呢?東瀛距離自己太遠,等到糧食運到的話江寧城已經是一片廢墟了。
馮寧知道這個問題如果不解決一切的一切都是白搭,如何的解決這個問題成為了馮寧麵前最難的一件事情。